陈毅和粟裕,是我军将帅星空里两颗璀璨的星辰。一个深情豪放、胸怀宽广、博采众长、善于决策、指挥若定;一个思维敏捷、多谋善断、用兵灵活、善打硬仗、恶仗、险仗、大仗。他们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风雨同舟、肝胆相照,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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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和粟裕

陈毅和粟裕相识于南昌起义余部转战途中。南昌起义失败后,陈毅在半路赶上起义部队,被任命为第25师第73团指导员。为了鼓舞士气,朱德、陈毅在江西信丰城西的天心圩组织召开了全体军人大会。

陈毅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在胜利发展的情况下,做英雄是容易,在失败退却的局面下,做英雄就困难得多了。只有经过失败考验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们要做失败时的英雄!”

陈毅的讲话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这也让时任班长的粟裕感到非常佩服,他后来回忆说:“回想起来,我认识和钦佩陈毅同志,也正是从信丰、大庾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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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

起义部队到达赣粤边境的大余地区后,朱德将仅剩的800人进行了整编,将部队改称为“国民革命军第五纵队”,朱德任司令,陈毅任指导员,粟裕也被提拔为步兵5连政治指导员,成为了一名基层干部,陈毅也在这时认识了粟裕。

此后粟裕跟着朱德、陈毅一起上了井冈山,他作战勇敢、屡立战功,逐渐被提升为红十军团参谋长,也给陈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34年7月,粟裕奉命率队从瑞金出发,向闽浙赣皖地区进军,在浙南山区进行了三年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而陈毅则在中央红军长征以后,留在赣粤边昼伏夜出打游击,两人由于相隔千里,也就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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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

直到全面抗战爆发后,南方红军游击队被改编为新四军,陈毅担任新四军1支队司令,粟裕任2支队副司令。1938年,新四军副军长项英报请毛泽东同意,让这两个支合编为“江南指挥部”,北渡长江后又改称“江北指挥部”,陈毅任指挥,粟裕任副指挥兼参谋长,两人正式开始搭档。

不久以后,陈毅和粟裕率部挺进茅山地区,当地的老百姓对这支衣裳不整、枪弹不足的队伍多持疑虑态度,以为他们见到的又是一支过境的国民党溃兵,唯恐避之不及。陈毅和粟裕经过商量,决定打一场胜仗,向当地百姓证明我方抗日的实力和决心。

粟裕在仔细研究地图以后,用手指着韦岗说:“这里适合打一个伏击战,周围地形也便于部队快速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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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和粟裕

陈毅高兴地说:“就这么办,由你亲自带领部队,一定要把这一仗打好,打出我们新四军的威风来!”

6月17日,日军进入了粟裕的伏击圈,粟裕果断指挥部队攻击,仅用了不到1个小时,就击毙日军少佐以下数十人,击毁敌军汽车5辆,并缴获了大量弹药和物资。

陈毅得知胜利的消息后,专门赋诗一首,以庆祝部队的胜利:

弯弓射日到江南,终夜喧呼敌胆寒。

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

不久以后,指挥部分配来了一批女兵,陈毅发现其中有一位叫詹永珠的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天性聪慧,他想到自己的搭档粟裕已经32岁了,却还是单身,于是决定撮合他和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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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永珠

陈毅找到粟裕说:“你呀,光顾干工作,个人的事也要考虑了呀!”

粟裕一时没听明白,陈毅又郑重地问他:“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粟裕回答:“32岁,你查档案吗?”

陈毅只好说:“所谓个人大事,就是婚姻,你32岁,早就超过标准了!”陈毅说的是当时中央规定的军队干部的结婚要求:年龄28岁以上,有6年军龄,团级以上干部。粟裕确实早就符合条件了。

陈毅又接着说:“我们军里来了一批女战士,个个都是既有文化、又漂亮的姑娘,特别是一位叫詹永珠的姑娘,简直是七仙女,我要是你,早就火力侦察、大炮攻击了!”

听陈毅这么一说,粟裕心里涌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决定见一见这个詹永珠,看她到底有没有陈毅说的那么出色。

粟裕见到詹永珠以后,发现她果然长得很漂亮,在和她聊天时又发现她学习刻苦、成绩优异,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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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和詹永珠

最后粟裕鼓起勇气,给詹永珠写了一封表白信,并托人送给了詹永珠,但詹永珠看到信以后,觉得粟裕的职位太高,并不想当他的附庸,不仅拒绝了他,而且把信撕了。

陈毅知道以后,又把詹永珠调到了粟裕所在的指挥部任速记员,这下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粟裕再次当面向詹永珠表白,但又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陈毅得知粟裕连续两次被拒绝后,也很着急,他对粟裕说:“这个女孩硬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那就干脆换一个算了。”

但好在粟裕对詹永珠一往情深,后来詹永珠也终于被他所感动,和粟裕结成了伴侣,这才没有辜负陈毅的一片苦心,婚后詹永珠改名为“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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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楚青和孩子

陈毅长于政治,主要负责统战工作,粟裕则主管作战、训练等工作,两人优势互补,“陈不离粟,粟不离陈”的说法由此而来。

1940年7月,八路军派2万人南下与新四军会合,蒋介石担心共产党部队合兵后急剧扩展,因而电令韩德勤部,尽快剿灭已入黄桥地区的陈粟部队,韩德勤调集3万余人,分左、中、右三路向黄桥开进,而当时陈粟部队总数才不过7000人,敌我实力差距十分悬殊。

粟裕审时度势,决定采取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作战方针,在他和陈毅的带领下,我军消灭了国民党军队1万多人,赢取了抗战以来全国最大的反摩擦战役的胜利,并打出了华中最大的一块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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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指挥作战

抗战时期,陈毅和粟裕一起搭档了6年,1943年11月,陈毅返回延安参加中共七大。后来粟裕在回忆这共事的6年时,曾深情地说:“我长期在陈毅同志领导下工作,对他十分尊敬和钦佩,在他领导下心情很舒畅。”

抗战胜利以后,陈毅被任命为山东军区司令员、山东野战军司令员,前往山东指挥作战,此时的粟裕也已是华中野战军司令员,他们一南一北,继续配合作战。

1946年7月,粟裕在苏中以3万多人对蒋介石12万余人,不断取得胜利,最后竟一口气打出了“七战七捷”。而陈毅在外线作战时却不慎失利,主力第8师伤亡达2400余人。对此陈毅主动进行了检讨,并给粟裕发电报说:“今后力求会师改变局面。”

粟裕也非常赞同陈毅的意见,他在9月也向中央发电,提出了两个野战军集中行动改变战局的建议。中央最终批准了他们的意见,在1947年初,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编为华东野战军,陈毅任司令员兼政委、粟裕任副司令员、谭震林任副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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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和粟裕

两军会合以后,陈毅对粟裕说:“中央下了指示,战役指挥交你负责。”

粟裕却谦虚地回答:“还是跟过去一样,尽力当好你的助手。”

陈毅和粟裕合兵以后,再次充分发挥各自的特长,部队在他们的指挥下,先后取得了宿北战役、鲁南战役、莱芜战役等一个又一个胜利。

每次粟裕在思考作战方案时,陈毅都会要求:“粟总在地图前构思歼敌方案时,任何人不准打扰。”而战役发起后,陈毅则常常离开指挥室,他说:“我离开这里很必要,免得粟司令事事向我报告,延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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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研究地图

而粟裕也非常尊敬陈毅,有时下级向他报告时,会直接称他为“粟司令”,但他会马上纠正对方称自己为“粟副司令”,因为在他的心中,华野只有一个司令,那就是陈毅。

在1947年5月的孟良崮战役中,粟裕电话命令4纵和9纵担任主攻,但9纵的指挥员却以部队伤亡太大为由,和粟裕在电话中讨价还价,到最后竟然还发起了牢骚,顶撞粟裕。

当时陈毅就在粟裕旁边,他听到对方在电话中大声嚷嚷,感到不对劲,马上从粟裕手中接过电话,十分生气地同对方说:“刚才粟裕同志讲的,就是我的意见,你们要坚决执行!”电话那头才不说话了。

最终在陈毅和粟裕的协力指挥下,华东野战军全歼了敌74师,捷报传来以后,陈毅紧紧地握住粟裕的手说:“老伙计,这个仗,你硬是越打越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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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崮战役经过图

1948年5月,陈毅调任中原野战军第一副司令员,中央和毛泽东都决定让粟裕接任陈毅的职务,全权指挥华东野战军。

但粟裕却认为陈毅是华野众望所归的统帅,为了团结下面的同志,他请求中共中央保留陈毅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的名义,自己仅任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代政委、代前委书记职务。

这样粟裕相当于没有得到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的职务,却要承担这个职务所带来的责任和义务。中央经过考虑,同意了粟裕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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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

但粟裕身边的秘书和警卫员却不理解他的做法,觉得他老是让来让去,并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了埋怨的情绪,粟裕决定带着大家到济南城游玩,并借机对他们进行教育。

游玩时,粟裕对大家说:

“济南是个大城市,但还有更大的,如南京、上海,此外还有风景闻名天下的苏州、杭州等。这些大城市解放以后的管理和建设都得有大学问才行。我们的陈总各方面都比我强,就有本事把这些城市管好。再说陈总主持全面工作,我可以集中精力搞军事,和大家一起打更多更大的胜仗,有什么不好呢?”

大家听了粟裕的话后,都深深地被他宽广的胸襟所感动,以后再也不随便议论了。

淮海战役时,已经在中野的陈毅再次和粟裕进行了密切的配合,当时中野负责围歼黄维兵团,但因为对方是机械化部队,实力强劲,所以初战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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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战役前委委员合影,左一为粟裕,右二为陈毅

粟裕知道以后,马上叫副参谋长张震给陈毅打电话说:“如果打黄维需要华野支援,你尽管下命令,我们保证随叫随到。”

陈毅听到以后高兴地说:“命令不敢下,有华野做后盾,我们歼灭黄维就更有把握了!”

后来粟裕在自身兵力也很紧张的情况下,又主动派参谋长陈士榘带10万人南下,协助中野打黄维兵团,最终一举将其全歼。

新中国成立后,陈毅历任国务院副总理、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外交部部长等职,粟裕则担任了解放军总参谋长,他们虽然不在同一个岗位,但他们的友谊却和以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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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

1971年底,陈毅身患重病,到了弥留之际。此时粟裕的身体也不好,但他还是坚持来到医院看望陈毅,见到陈毅后,他流着泪说:“陈军长,我来了!我来了!”

陈毅对粟裕说:“如今我的儿子也长大了,陈小鲁已经是个壮实的大小伙了!”

粟裕紧握着陈毅的手说:“我懂你的意思,我会抓紧时间办好孩子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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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粟裕和楚青

陈毅和粟裕的话涉及到一段往事,那是在渡江战役时,陈毅对粟裕说:“我们将来结为儿女亲家吧!你我关系这么好,我很想让我们的儿女也能交好!”粟裕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1972年1月6日,陈毅病逝,享年71岁,粟裕怀着沉痛的心情参加了老领导、老战友的追悼会。不久以后,粟裕把陈小鲁接到自己家中,保护了起来。

1975年,粟裕的女儿粟惠宁与陈小鲁正式结婚,婚后陈小鲁就搬到了粟家,从此陈、粟两家结成了儿女亲家。

粟裕也一直把陈小鲁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陈小鲁曾回忆说:“我住在岳父家中,岳父经常教导我很多道理,我能有现在的成就,来源于父亲和岳父对我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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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鲁和粟惠宁

如今两位伟人早已远去,但他们的友谊却并未画上句号,而是通过下一代传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