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回来了!”
佣人欢喜的喊道。
许锦夜手一抖,刚摸的发财没抓稳,掉在牌桌上。
“呀,杠!”对面张太太眉开眼笑,“还是小锦好啊,我就欠发。”
张太太抓进一张,杠上开花大三元,胡了!
锦夜:“……”
旁边的魏太太还没来得及打趣,就看见自已的宝贝儿子大步走了进来,一身深蓝色军装,宽肩窄腰,大长腿,俊美的脸上带着点痞笑。
魏太太立即忘了输牌的不愉快,笑道,“打胜仗回来了?”
“少帅。”
“少帅。”
佣人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说为什么不来迎我,原来是在玩牌。”
魏良辰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目光扫过背对着他的纤细窈窕的身影。
锦夜背脊一僵,不敢转头,这话好像是说魏太太,但总觉得是在针对她。上个月他出门前,掐着她腰说等他得胜回来,她必须到街上去迎接他。
还必须穿旗袍。
旗袍穿了,但没去迎他。
临出门,魏太太说三缺一,硬是拉着她玩牌。
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魏良辰微弯了腰,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谁赢了?”
熟悉的气息迫近,锦夜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张太太笑着说:“托少帅的福,锦夜送了我一个发,最后胡了把大的。”
张太太的丈夫史密斯张是美业银行的副行长。
今天的牌局对魏太太非常重要。
魏良辰笑,“那看来我回来得是时候,有人要跟我借钱了。输了多少?”
这话是对锦夜说的。
耳后仿佛能感觉到他喷出的热气,锦夜心头一跳,又怕魏太太看出什么,像是埋怨道,“都怪二哥走路太用力把我的牌给震掉了,你得赔我。”
魏太太和张太太和另一位太太都笑了起来。
“行啊,要多少,一会来我房里拿。”说完魏良辰直起身子,声音似乎恢复几分愉悦,看向魏太太,“妈,我先上去洗个澡,晚饭做好了叫我。”
“好,去吧。”魏太太说。
锦夜松了口气,又后悔得想咬掉自已的舌头。
说什么赔,还不是把自已送上门。
许锦夜是穿越的,刚上大二,跟同学外出旅游,谁知路上遇到车祸,再睁眼发现自已穿到了民国,魏督军家里一个很尴尬的存在。
原主的姑姑许晓芸是魏督军的三姨太。
原主的父亲是许晓芸的哥哥,去世早,原主从小养在姑姑身边。
许晓芸成为三姨太那年,原主十五岁了,现代的许锦夜就是在原主十五岁时穿越过来的。
督军对许晓芸是真喜欢,把她这个拖油瓶也接了过去,锦衣华服,上最好的女子学校,跟自已女儿一个待遇。
可惜许晓芸命运坎坷,两年前外出时遭遇了刺杀,脑袋中了一枪,没死,成了植物人。
如今还在军医院里每月几百个大洋的养着。
虽然魏督军待她跟以前没什么不同,衣食住行还是一样,还供她上大学,魏太太更是处处把她往精致了养,但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去年,锦夜十九岁生日过后,魏太太开始给她安排相亲,那人是巡阅使派来的王秘书,留洋归来,长得一派斯文。
斯文败类啊,竟然当晚就想强要她。
当时锦夜真的好怕,吓得跌跌撞撞躲进了大哥的房间里,谁知魏良辰会在里面,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酒味和香水味,锦夜觉得自已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两次,于是钻进了他的怀里。
魏良辰也不知把她当成了谁,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第二天醒来,锦夜没一个地方是好的。
魏良辰身高快一米九,军人体魄,身上八块腹肌,深邃的人鱼线,紧实的腰身挺翘的臀,哪哪都充满了力量感,每次她都起不来床。
这次他出去一个多月,自已又没按承诺去迎接他,还不知会怎么折腾她。
锦夜正在想用什么法子应付过去,应付一天是一天,结果魏太太朝她喊:“小锦,晚饭好了,快去叫你二哥下来吃饭。”
魏督军有一妻三姨太,九个孩子。
魏良辰二十四,排行老二。
上面还有一个大哥魏宴庭,比他大三岁。
督军的前妻所出。
锦夜心里哀嚎一声,又不想魏太太看出什么异样。要是魏太太知道,自已勾引了他宝贝儿子,可能第二天她就横尸街头了。
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三楼。
魏督军为江折两省总督,督军府很大,主别墅是法式宫廷风,精致气派,金碧辉煌。
魏良辰一个人占了整层,除了卧房,还有一个私人军械库,锦夜进去过一次,里面有各式手枪,步枪,还有刀剑,鞭子,手榴弹等。
那次,他把她架在展示台上,旁边就是各种手榴弹,最后她不知是累晕还是吓晕过去的。
现在想想还有点发怵。
她当初是怎么胆敢招惹这尊神的。
锦夜走到他卧室门前,深呼吸,敲了敲门,“二哥,太太叫你下去吃饭。”
“门没锁,进来。”
几秒都没动静,他不耐烦说:“我不想说第三次!”
锦夜好怕他发疯,只好开门进去,下一秒就撞进一双漆黑幽沉的眼眸里。
魏良辰这厮是真帅,五官如同雕琢,剑眉星目,眼睛是漂亮的长菱形,瞳仁漆黑深邃,微微上挑的眼尾处有一颗小痣,一个眼神就勾魂摄魄的,怪不得,苏城一半的名媛都想嫁给他。
另一半想嫁给他哥。
他应该是刚出浴,身上还围着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黄金比例,肌肉紧实,堪称完美。
锦夜赶紧移开目光,“太太让我来叫你吃饭。”
她进来时没关门,说完转身就出去,一只有力的手,按在门上。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第2章 勾她脚
锦夜转过身来,灼热的气息已经逼近,她后退两步,被男人抵在门上。
魏良辰幽深双眸的扇形统计图里,带着两分欲念,三分凉薄,四分讥笑,剩下的一分是因她这反应而起的玩味。
“前面有个堡垒等着你去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勾唇嗤笑。
头发上还滴着水,幽深的双眸更加魅惑,视线落在她暗绿色旗袍上时,狠狠暗了暗。
旗袍包裹着窈窕的曲线,完美起伏,开叉到大腿处,露出凝白如玉的肌肤。
裙摆上的海棠花仿佛有暗香浮动。
那扇形统计图里,十分都变成了欲念,仿佛有个猛兽就要从他身子里冲出来。
锦夜不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子,心里发颤,双手抵着他胸膛,“大家还等着你呢,唔——”
他拉开她的手,环住自已的遒劲的腰,低头就亲了下去,把她的抗议都堵了回去。
火辣,炙热。
最后他的浴巾脱落,她的一条腿被提在他腰间,要不是外面一声响亮的“二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二哥,怎么还不下来。”是他亲妹妹魏佳琪。
脚步声越来越近,锦夜一慌,用力推了他一下,两唇终于分离,发出“啵”的一声,呼吸间尽是潮气。
视线里是他黑沉沉蓄满欲念的双瞳,看一眼都让人腿软。
魏良辰在她耳边平复呼吸,声音暗哑,“晚点再收拾你。”
放开她去穿衣服。
尽管只是一晃而过,锦夜心尖都颤了一下。
几乎立即就转过身,出了房门。
只几秒,魏佳琪就过来了,“我哥呢?让你叫个人那么磨蹭。”
“他说他还在穿衣服,我总不能闯进去催他。”锦夜镇定下来,一副乖乖在外面等候的模样。
倒不是担心魏佳琪怀疑,因为都知道,一开始他们不对付。
锦夜刚来督军府时,被魏良辰拎出去过两次,是真的拎,关在大门外,第二次被大哥捡了回来,因此魏良辰被督军用皮带狠抽了一顿。
所以大家都会觉得,他是看在督军面子上,才不得不对她好一点。
而且,他心里好像还有个白月光。
怎么可能看上她这个拖油瓶。
不过锦夜也不能大意,上得山多终遇虎的道理她懂,她只想平平安安苟到有能力离开的那一天,所以,该装还得装。
魏佳琪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很快,房门再次打开,魏良辰走了出来,西裤,白衬衫,袖子卷起半截,斯文中带点痞气,没有穿军装那么气势骇人。
有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这出去又迷倒一片。
魏佳琪瞬间笑开了颜,上去亲昵挽着他的胳膊,“二哥,我今天在学校走不开,不然就带女同学去迎接你了。”
魏良辰咧嘴一笑,“别,你那些女同学的尖叫声太刺耳了。”
自恋,臭屁!锦夜跟在后面,暗自腹诽。
魏良辰只顾着和妹妹说话,没看她。
楼下,晚餐已经摆好了。
魏督军另外两个姨太太和孩子住在别院,平时不在一起吃饭。
锦夜是因为孤零零一个人,督军才让她住在主别墅。
府里有中西名厨,晚餐十分丰盛,有鲜炸鳜鱼,蟹粉狮子头,鱼翅羹等中式菜,还有牛排,鹅肝酱,海鲜饭等西菜,肯定还有饭后甜点,锦夜喜欢吃这里的雪糕。
魏督军和大哥魏宴庭也回来了。
魏宴庭目前在北城政府就职,偶尔才回家一次,一身灰蓝色长衫,英俊儒雅,沉稳内敛,跟魏良辰的张扬跋扈完全是两种风格。
魏督军很爱这个儿子。
更甚于魏良辰。
据说他的前妻是为救他而中弹身亡的。
“魏叔叔,大哥。”锦夜乖巧的喊人。
两个人同时嗯了一声,魏宴庭随口问她:“功课怎么样?”
“还可以,能跟上进度。”
锦夜读的是医学院护理专业,大学二年级,功课不是特别紧张,加上时局不稳,有时还会停课。
也许是大哥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她脸上的笑容也放松了些。
魏宴庭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锦夜刚要坐下,忽然一只脚横插进来,把椅子勾了过去,魏良辰大咧咧坐下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旁边那位置。
他的另一边是魏佳琪,再过去是魏太太。
魏督军一个人坐上首。
这样一来长方形餐桌一边坐了四个人,对面只有大哥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像分帮结派一样。
她看了看大哥,想过去,身旁传来重重的一声“咳”,不用看都能感到那人的脸色。
好在,魏太太坐了过去。
魏督军今天心情不错,大概因为魏良辰打了胜仗,还缴了死对头赣军一批军火,原谅了他这点小动作。
魏家人吃饭时不讲什么规矩,可以谈笑风生,魏督军也不避讳时局,锦夜能在餐桌上听到很多消息,每次她都听得很认真。
硝烟四起乱糟糟的年代。
各省的督军很富,但国家很穷,到处借钱。国债都没人买。魏宴庭是北城政府财政部次长得力助手,正为筹钱头疼。
魏太太道,“今天张太太走的时候,答应牵线。”
对魏宴庭,魏太太这个后妈是无可挑剔的,比自已孩子还尽心尽力。
“嗤,剜肉补疮。”魏良辰笑了声,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魏佳琪的碗里,“你喜欢吃的鸡。”
“谢谢哥。”魏佳琪对时事不感兴趣。
可能觉得不能顾此失彼,魏良辰又戳了一块牛排到锦夜的盘子里,“瞧你瘦的,不知道以为我们家虐待你。”
锦夜:……可不就是你虐待我。
其实她不瘦,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觉得他纯粹是没事找事。
忽然,她的小腿被一只大脚勾住,她僵了一下,飞快瞪了他一眼,暗含恼意。
魏良辰笑看着她,“吃啊。”
那脚变本加厉,往她膝盖后窝上蹭,她怕痒,差点发出声音。
眼看督军夫妇和魏宴庭都看了过来,她竭力忍住,挺直腰身切牛排。
要是可以,真想把那叉子叉他猪蹄上。
魏督军有些不满,“良辰好像有别的看法?”
那只猪蹄终于消停一会,魏良辰漫不经心的笑道,“让我打架可以,银钱的事我不懂。我也没钱。”
又是一笑。
魏太太对这个儿子是没辙,在他父亲大哥面前,怎就没个正形呢,“吃饭,先吃饭吧。”
魏宴庭看了弟弟一眼,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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