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我们分享了,我们的多数痛苦皆源自于我们自己的思想,是我们先有了思想的存在,然后思想与事实之间的冲突才导致了痛苦的产生。
从表面上来看,是思想与事实的不符所产生的冲突。但是那个在思想的主体是谁呢?我们肯定会说,自然是“我”这个主体在思想,那么“我”这个主体又是怎样来的呢?我所追问的显然是指心灵上的那个主体是谁,也就是在追问我是谁的这个主体是谁,而不是实际物理存在的这个我,物理存在的这个我,是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实实在在存在的,无需我们再去追问和证明。
就像一棵树,它就不会去追问自己是谁,它的全部存在就只是树本身,而我们人类与其它动植物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拥有去追问我是谁的这个思想能力。
我们的思想能力是怎么来的,前面已经分享过了,也就是来自于我们对过去感知的记忆。如果我们不对感知进行记忆,也就不会有思想的存在。没有了思想,那我们与树也就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树可以无需思想就能吸收阳光雨露并茁壮成长,而我们人则必须要有思想带来的食物才能生存。
但是当我们记录下了感知后,也就是当我们有了思想后,我们也就有了我在感知、我在体验、我在痛苦等思想的存在,也就是心灵上的“我”这个主体也就出现了,所以显然是思想创造了出了“我”这个主体,也就是思想创造出了思想者。
简单说,“我”就是我所累积的思想的产物,这也就是我对“我是谁”这一哲学问题的回答。就像我是中国人,但决定我是中国人的主因在于我所生长的环境,我所吃的食物,我所接受的文化等的影响,所形成的对自己国家的认同感。
看看那些从小在中国长大的外国小朋友就会知道,他们同样也会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也不会讲外语。因为我们人本身是属于学而知之的生命。也就是我们所累积到的思想决定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显然是因为有了思想的存在才有了心灵上的“我”这个主体的存在。当有了“我”这个主体的存在时,我们也就会以这个“我”为中心来生活、来认识世界。当我们以“我”为中心来生活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首先,以“我”为中心来生活,也就意味着我们是带着过去的思想在生活,那么我们也就会失去对当下的感知,就像当下我在吃饭,吃的是清炒土豆丝,但是我的大脑却在想过去吃过的红烧肉,当我沉浸在思想中时,我也就会失去对当下土豆丝的感知,那我也就成为了《大学》里所讲的食不知其味的存在。
其次,我们还会创造出更多的思想,也就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因为当有了“我”这个中心的存在时,我们每个人就都会有,我要成功、我要幸福、我要有才华、我要变得智慧等思想的存在,当每个人都只关注自己时,我们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自然也就存在着界分,所谓的二元对立也就产生了,自然也就有了冲突的出现,痛苦也就随之而来。
所以我们要消除痛苦,根源就在于要去减少我们已经存在了的思想,减去了思想也就不会有“我”这个主体的存在,因为我是我所累积的思想的产物,这时的我也就成为了佛家所讲的无我的存在。当没有了我这个主体时,我们也就是在全然的感知每一个当下,也就是我们所谓的活在当下。在全然的感知中也就不会有思想的出现,我们与所感知的事物也就没有界分,我们与该事物也就是融为一体的,也就不会有任何冲突的出现,自然也就不会有痛苦的存在。
就像当我们在全然的感知吃饭时,我们就是在全身心的体验每一粒米饭的醇香,以及每一片菜叶的鲜香,我们也就不会拿当下的饭菜与过去的饭菜做对比,也不会去想吃完了该干嘛,我们也就是在真正的体验吃饭本身,在这样的体验中,也就不会有任何冲突的出现,我们也就是安宁和谐的存在。
这也就是我提倡减法生活方式的缘起,只有当我们减去了思想,我们才能全然的感知每一个当下。在全然的感知中我们也就不会有痛苦的产生。但是前面讲过了,思想对我们来说又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我们真正要减去的显然是那些带给我们痛苦的思想杂念,而不是减去所有的思想。
用佛家的放下一词来表达也可以,因为我们不可能去清除所有的思想。所以放下指的是把我们的思想放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让其自己安静的呆着,在我们需要用到思想的时候,思想才会出来,用完了思想就又回到自己的角落里。思想也就既能为我们所用,又不影响我们对当下生活的感知,我们也就是在合理的运用思想。
所以我们真正要减去的、要放下的也就是我们心灵上的思想杂念,而不是减去我们的身外之物,首先是因为我们自己本身就是物质的存在,我们活着也需要物质,这是根本无法减去的,其次,就算我们像那些所谓断舍离的人一样,减去了那些不是生存所必须的身外之物,但是如果我们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各种思想杂念的存在,那么就算我们减去了所有的身为之物也就同样换不回内在安宁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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