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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全文引用张庆文所著:

“”戊戌康梁变法,光绪皇帝以袁世凯练新军有实力,将袁视为心腹,以助其完成变法。不料袁氏私于自己的功名利禄,竟勾结荣禄,告密于慈禧太后。慈禧遂将光绪皇帝幽禁于瀛台,不得与闻国事。

慈禧、光绪相继驾崩后,溥仪即位,国号宣统。袁世凯自知不能见容于清室,遂退居安阳。

袁世凯到安阳后,大兴土木、建筑洹上村①之园林亭榭,派遣家丁四出寻觅奇花异草、珍稀树木。无论是寺庙还是民居,凡有袁家欲求者,不管所有者愿意与否,必强迫其让卖。例如,田里长屯(后改名博爱村)之兴隆寺,有樱桃、海棠、打勒疏等树,他们不仅强逼寺僧让卖,还要求树上繁枝不去,树根泥土不动,完完整整地雇人送去。结果,验收后所给的树价,尚不够运费。其他如韩陵山之定国寺、丰安村之寿安山堂等处,情况皆与此类似。

蔡锷(字松坡)北京脱险,通电讨袁,各省响应。袁氏自知违反民意,老羞成怒,一病而逝,袁的灵柩在安阳洹上下葬时,安阳县知事通令全县:每村至少派代表2人参加葬礼(每个参加者发给饭资制钱1000文),多者嘉奖,结果参加者并不多。

1918年,袁家在安阳各村放高利贷,规定:以30元抵押田地1亩,每亩每年的租利,夏季小麦5斗(每斗10公斤),秋季谷子5斗(每斗8公斤),出风过斗,毛湿不收,需足量上交,不得拖欠;限期8年,未满者不得偿还。
当时,洹上村驻有护袁坟的马队一营,还设有拘留所。夏秋收租时,袁家派马队将欠租者拘捕,三日或五日讯问一次。讯问时用棍棒拷打,不给饭吃。经过一两个月的拷打仍交不出者,则逼其近族或至亲中的殷实户代还,或没收其房产。总之,袁家不能少得分毫。兹将我所知的情况叙述于后,
田里长屯田大治,租田10亩,价300元,每年应交麦5石(合500公斤)、谷5石(台400公斤)。到期满卖地交租时,经手人说租约不在洹上村,让田以后再来取。田不敢辩理强要,只好等待。等到次年,袁家又向田大治催要全数租粮。田已将土地变卖,无粮可交。袁家便派马队将田拘押,毒刑拷打,不给饭吃。田大治受不了折磨,不得已央人将住房出卖,交了第二次租子。
张庆云氏余孽王楚卿便强行霸占渠道,派爪牙刘宝祥为渠道经理。三年后公布账目,获利1.2万余元。结算清单送交各股东保存。然而,身为经理的刘宝祥只知收钱,既不建桥梁、涵洞,也不维修渠道,终日在洹上村及城关花天酒地,任意挥霍。
1924年淫雨成灾。渠道所经过的沟壑因未修桥梁、涵洞而阻塞洪流,致使万金村、田里长屯尽成泽国,禾苗被淹没,房屋倒塌。民众无法生活,质问经理刘宝祥为什么三年间不维修渠道,不修建桥梁、涵洞,以致造成水灾。对于民众的质问,刘宝祥竟置之不理。民众愤怒至极,遂在阻碍行洪的地方将渠挑断,使洪水宣泄,以解水患。
次年春,下游朝冠等村袁家的土地需要浇灌。刘宝样带领班役、小夫强行开挖,遭到民众的坚决阻止。双方几乎动武,班役、小夫吓得抱头鼠窜。刘宝祥随即电呈北京执政府,要求其饬安阳县知事管云程①彻查严惩;还诬蔑我是恶霸土棍,横行乡里,唆使群众鸣枪射击……
管云程到任半载,对袁家欺压平民之事早有所闻,奉命后立即传案讯问,
刘宝祥在堂上态度傲慢、气势逼人,致使管云程对其极为不满。问余时,管即摇首曰:“何谓恶棍,岂有此理!”余将开挖渠道的经过及刘宝祥的所作所为一一陈述。管问刘有款为什么不修桥梁、涵洞,刘曰无款。管将清单示刘;“这是你的东西不是?”刘详看后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管又问:“既是你出的清单,为什么还以无款搪塞?”
① 据陈传海、牛中家等编《民国时期河南省县级行政主官名录(三)》(见本辑
第19页),管运程(字翼之.后于1924年到任,保之,2年3月于1923年9月20日署安阳县知事。
余以刘宝祥依仗袁家势力欺压平民,霸占渠道,侵吞水利,目不识丁,只知自己任意挥霍,不注意渠道整理,没有水利知识,祸及各村民众等理由,指出:“这个经理我们不能承认!他当经理不是公选的,既无人给他下聘书,亦没有县知事的委任,他凭什么当经理?开挖渠道时,袁家亦没有入股,刘宝祥有什么理由当经理?”管云程听后,对刘宝祥说:“他们不承认你这个经理,算了吧!强当亦行不通,与民众这样闹,你的面子也不好看,何必非干这个经理不可?你还年青,干什么都可以。这案子你使得田里长屯二十余人受累,耽误农时,老幼受惊。长此下去毫无益处,算了吧!”
刘宝祥受了训斥,低头无语。余对刘宝祥说:“清单公布共获利1万余元,你得退出。”刘宝祥仍坚持说无款。管问:“那么你这清单是怎么公布的?”
最后,管云程嘱众人下去算账。余问到哪里算账,管曰:“到水利局或十区公所均可。”说完便挥手退堂。
(本文作者张庆云,河南省安阳县人。曾是安阳市政协文史资料擂稿员。已去世。)
本文编辑蒋相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