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精神内耗」这个词汇频繁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你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在工作、学习或生活中,常常陷入自我否定的情绪,过于严格地要求自己,逐渐走入「纠结、较劲、反复思考」的循环之中。人们在努力自我控制的过程中,往往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理资源,而当这些资源不足时,就会出现「内耗」的状态。
偶尔经历这种情况并不需要过于担心,但如果这种状态持续时间较长,就需要引起注意,因为它可能导致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的产生。
因此,识别这些情绪,并做好心理调适,对于消除心中的「阴霾」、维持良好的心态至关重要。
10月10日是世界精神卫生日,这一节日旨在提高公众对精神疾病的认识,分享科学有效的防治知识,消除公众对精神疾病的偏见。
在世界精神卫生日这天
故事FM与日慈公益基金会联合发布特别节目
邀请「心灵魔法学院」项目老师周婷
来讲述心理学对她的滋养
点击下方文字带你走进周老师的心灵深处:
*以下内容为周婷老师口述
在留守儿童的眼中,我看到了无尽的忧郁
有的种子是会在很早的时候就种下的。我在县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有一个孩子在数学课上做题做错了——所谓的数学课是以玩耍的形式进行的。但那个孩子的反应,我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们发现他做错了的时候,那个孩子马上哇哇大哭,给了自己三个耳光。
我被吓到了,我站在那里不敢动。我当时心里想:他们家的养育发生了什么?——这个画面至今都刻在我心里。
那段时期同时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要拆掉青少年活动中心,我就去了教管站(负责全县基础教育的部门)。去那之后一年的时间,我出现了很多次的内心对话:我喜欢什么?我真的要在这个地方一直干下去吗?
那是 2018 年,与此同时我的婚姻也出现问题了。因为这些原因,我也才会去思考我要什么样的生活。2017 年的大年初七,我去了北京。那是我开始学习正面管教(一种家庭教育课程)的开始,从那时起接触心理学。
后来我去局长办公室,说我很想去学校上课。2018 年,我就去了现在这所江东小学。
这个学校在城郊。这些年整个教育系统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所学校因为城不城乡不乡,一直没有得到太多关注,师资和资金投入都会被忽略。建校至今没有举行过一次运动会, 400 米的跑道都没有。
虽然学校在城郊,但城里的孩子肯定不愿意去,家长在城里务工的那些农民家的孩子,没有办法进到城里的学校,就只能取其次来我们这儿。到目前为止,全校的学生当中只有一个是父母有正式工作单位的学生,就是我们副校长的孩子。其他的全部都来自务农的家庭。留守儿童占到了 40 %到 50 %。
我来到这里最初是上语文课,当语文老师的过程中,又学了非暴力沟通、积极心理学。我发现,我们这个学校如果这样发展下去,绝对是一种恶性循环。
周婷学习非暴力沟通课程
试着牵着他们的手,走进他们的家庭
周婷决定开心理课的那一年是2021年。自那以后,她运用这些年所学的心理学知识为孩子们设计课程。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她多次走下讲台,走进孩子们的生活,倾听他们的心声,以及那些塑造他们生命底色的农村家庭故事。
在这样的留守学校,我觉得最普遍的一种现象就是缺爱,因为家长的关注不够。
其中有一个孩子,长得挺帅的,我们称它为「小易」。第一次接触到他,是有一次,他的班主任哭得稀里哗啦,到行政楼来说,刚才她被吓死了,她班上有一个孩子差点跳楼了。
我就很好奇,为什么会跳楼。她说,那个孩子犯错了,她就批评了他,那个孩子就拼命地跑,她在后面追。孩子为了摆脱班主任的追赶,他就直接要往窗户外面跃下去。老师一把就抓住他了,没抓住的话,他就跳下去了,但他不是为了自杀,他是怕老师骂。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孩子的名字。
第二次接触到他,是那个老师来告诉我这个孩子失踪了,在学校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就开始在学校里面找人,那天我正好穿了一双高跟鞋,我脚很疼。找了两圈也没找到,我就打着赤脚,拎着鞋子,使劲喊他。
因为第一次接触中,我没有骂他,跟他聊了很久,他就跟我成了朋友。但我们也只接触了一次,联结不是那么深,所以我喊他,他都没有答应我。直到我的脚打出血泡来了,我就喊着说,「小易,周周老师的脚穿了双高跟鞋,已经出血了。我很担心你,要是你听到的话,你出来好不好?我们聊一下,没有问题的,我会保护你。」后来这个孩子从男厕所的最里面出来了,就那个地方我没去。
课间周婷与孩子们搞怪自拍
后来我就持续关注他,开始了解他的家庭。小易妈妈也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孩子从那一刻开始,就变得特别敏感。我又听说他爸爸做生意,各种不顺利,也就颓废了,在家不干活,就靠奶奶和爷爷务农养活着。
第三次是放假回来以后,我发现小易额头上有一道疤,很长,大概三四厘米,我就跟他聊。因为从那以后我就经常会去看他,或者平时看到他,我都会叫他,会给他拥抱,告诉他我很喜欢他,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当新学期看到他额头上的那道疤的时候,我就问他。他告诉我说,和爸爸发生冲突了,因为玩手机,情绪爆裂了以后,他就自己直接把头往玻璃上撞,划了一道口子。其实这样的孩子被教导的都是用暴力去解决问题,情绪是很不稳定的,因为爸爸也是情绪来了就打他,没有情绪的时候就溺爱。
这个孩子更让我担心的是,他经常被老师停课,停到教室外面。他也特别爱捣蛋嘛,所以老师也很烦躁。他每一次犯错的时候,都会深深地埋着头,像一个罪人一样。因为从小老师就说他是个坏孩子,家长也说他是个坏孩子,这样的一个「坏」字,每天不断地在说他的时候,就像一把枷锁,压弯了孩子的腰。
我很心痛的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家庭,也没有办法改变教育,我就总在想,学校的课程可以给孩子们带来一些东西。
那个时候没有教材,我自己在网上找一些素材给孩子们上课。但真的很苦恼,因为我是非科班出身,学的内容也是以家庭教育为主,对于孩子们的课程的系统性就不够强。买来的教材呢,理论的东西比较多,孩子们喜欢的形式的东西比较少。但我还是觉得,上了总比不上好。
孩子们展示心理课成果
与日慈结缘
给孩子们上了一年用自己收集的素材串起来的心理课之后,突然有一天,我学积极心理学时临时加的一位朋友发了条朋友圈,那条信息是,有一个专注做青少年儿童心理健康的组织,他们的心智素养课是免费领取的。我其实真的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因为当时没有资源嘛,就想着试一下。结果一试,发来的东西太让我惊喜了!
最初,日慈的课程还不像现在是分成一到六年级,当时还是一些「心智素养包」,比如「乐学包」、「小目标主题包」。我给孩子们申请的是一个「情绪包」,孩子们用做手工的方式,做了一个情绪火山。
那个课堂真是让我永生难忘。学习材料呈现的方式是孩子喜欢的手工课,孩子们每人都有一本书、一份资料纸,大家都可以动起手来。有一个像火山的小土包那样很形象的图画纸,旁边有很多条细条,就让他们涂上颜色:你的情绪是什么颜色的。涂上颜色以后,用剪刀刮一下,它就会像火苗一样的了。孩子们就觉得很神奇。让他们探索自己的情绪,写上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真的很愿意参与。
更巧妙的是,除了手工,还有孩子们喜欢的动画片。农村很多的孩子都没有进过电影院。能够看到那么多好玩有趣的动画片,他们开始认识情绪了,他们开始真的知道,原来我的身体里面住着那么多的小伙伴。通常大人们会说,「你哭什么哭!男孩子不可以哭!」现在江东小学的孩子只要上过心理课,就会说,「情绪没有好坏,情绪是我们的朋友。」
孩子们根据材料了解心理知识
尝试自我关怀
除了任教心理课,周婷也在尝试通过其他方式影响孩子身边的更多的人。她曾经自己录制心理科普短视频发给家长,为全校老师举办心理读书会,或在每周一的例会上分享简短的心理知识,比如非暴力沟通的方法。
然而周婷的每一次尝试都很少有人愿意关注,很快都以夭折告终,这让周婷产生了不小的挫败感。她也由此看到,当下青少年心理问题数据飙升的背后,在我们的教育和养育观念中存在的深层根源。
孩子们在心理课上玩游戏
我在这个学校,到今年九月就是七年了。看着这些孩子从最初来的时候,幼儿园或一年级,到现在要毕业,跟随我那么多年。我就在想:上的每一节课,有一个点能够成为他们的支持,我觉得就很好。哪怕有一瞬间,ta 会想起我说的一句话,我们看的一段视频,做的一个手工,或者是我们涂鸦的时候,看到的自己的那一份情绪,这些都叫自我关怀吧。当我们没有办法去要求家长、社会、没有学过心理学的老师去改变,起码我们可以自我关怀,从这里开始。
不断充实自己
上课之余,周婷也会报名参加日慈基金会每年举办的线下的教师成长课程。在北京、在上海、在大理,她结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心理老师,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总体图景有了更宏观的理解。
周婷在不断的学习心理知识
参与了舞动疗愈、教练技术、自我关怀这些服务于教师成长的课程,周婷感到教学内容也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滋养了自己的生命。这样,也就更有余光去照亮其他人的生命。
周婷给家长上心理课
在日慈的线上线下教师培训中,周老师一直坚持学习,不断充实自己:「希望能跟随日慈成长,给自己赋能,再赋能孩子,把所学内化并应用到我的工作和生活当中,对自己今后要坚持做的事情,内心也更加笃定。」
儿童青少年阶段是人格塑造的关键时期,日慈公益基金会致力于为乡村儿童青少年提供心理健康教育,填补乡村心育的空白,培养学生自我认知、情绪管理和人际交往等技能,以提升其社会情感能力,降低心理问题的发生率。
儿童青少年心理困扰日益严峻,还有许多乡村乡镇地区的孩子,需要得到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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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于日慈公益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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