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晚上就做点简单的吧，别太费劲了。”女儿李燕从卧室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厨房忙活的我，温声说道。
我擦了擦手，笑着答应：“知道啦，就两菜一粥，不麻烦的，你好好歇着，等会儿就能吃了。”锅里的菜噼里啪啦地炒着，蒸腾的热气扑在我脸上，汗水也顺着额头滑下来。
我今年62了，退休金一个月有4000块，虽然不多，但够我自己过日子。
不过，自从女儿李燕生了孩子，我就搬过来帮她带孩子，日子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李燕的丈夫小陈是个忙人，做销售的，平时工作压力大，脾气也不算好。
但我想着他养家不容易，也一直忍着，尽量不让他不高兴。
每天下班回来他都不怎么说话，埋头吃饭，看电视，有时皱着眉头嫌饭菜不合口味，我也都笑笑算了，毕竟孩子也需要他多操心。
这天，我照旧准备了两个家常菜，一个清炒豆角，一个土豆丝，再煮了一锅白米粥，想着李燕还在喂奶，这些清淡的东西对她身体好。
“妈，今天就这些菜吗？”小陈下班回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语气有点不满。
我抬起头，笑着说：“是啊，今天菜简单点儿，你们俩忙了一天，吃清淡些对身体好。”
小陈没有说话，脸色一沉，走到餐桌旁，低头看了一眼菜，突然一声不吭地把桌上的两道菜连着粥都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
“这什么玩意儿！你们天天吃这些，不腻吗？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还要吃这些？”他声音不大，但那动作却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愣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道菜和一锅粥被倒进垃圾桶，心里一阵酸涩涌了上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李燕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也傻了眼，赶紧走过来拉住小陈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妈忙了一天，才刚做好的饭菜，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小陈一甩手，烦躁地说道：“你问我干什么？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吃这几样青菜，连肉都见不到，累一天回来就吃这些？还指望我有力气赚钱？”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围裙，心里翻江倒海。
我帮忙带孩子、做饭、打扫卫生，图的就是让他们夫妻俩轻松点，结果换来的是这一顿嫌弃。我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轻声对小陈说道：“小陈，我知道你辛苦了，我也是想着你们晚上吃清淡点，身体会舒服些。要不明天我多买些你爱吃的肉菜，今天就将就一下吧。”
小陈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明天？今天怎么办？我不吃这种玩意儿，你自己吃吧。”说完，他甩开李燕的手，直接进了卧室。
李燕站在原地，脸色煞白，眼里含着泪光。她转过身看着我，小声说道：“妈，对不起……他最近压力大，脾气也急，您别往心里去。”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自己好不容易煮的饭，就这么倒了，心里那股委屈简直像堵住了喉咙。
我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安慰女儿：“没事，妈不怪他。你们过日子难，妈理解。”
可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眼里的泪差点儿掉下来。
晚上一片安静，我坐在小房间的床边，听着外面李燕和小陈小声的争吵。李燕劝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妈？她带孩子又做饭，辛苦了一整天，你不喜欢可以说，但不能把饭菜都倒了。”
小陈的声音低沉又不耐烦：“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就吃这两样青菜，能不生气吗？我又不是没给生活费，吃点好点的有那么难吗？”
我躺在床上，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想着帮李燕减轻负担。每月4000块的退休金，除了一些自己的开销，大部分都花在了给他们买菜和生活上。可没想到，我一心帮忙，到头来却让女婿看不起，甚至被倒饭。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来，还是像往常一样做了早饭。
李燕过来帮我端碗时，低声说：“妈，您别气了，小陈昨晚其实也后悔了，只是他拉不下脸说抱歉。”
我微微一笑，装作没事一样：“没事，妈没生气。你们年轻人过日子，难免有点磕磕碰碰，妈都懂的。”
早餐吃得冷冷清清，小陈虽然坐在桌前，但一句话也没说。我看着他低头吃饭，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不能再这么惯着了，自己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老是替他们牵肠挂肚。
过了几天，我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里，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感觉一股说不出的轻松。
孩子们的日子总得他们自己过，父母再怎么帮忙，终究替代不了他们自己的责任。
从那天起，我不再每天忙着煮饭带孩子，偶尔过去看看外孙，帮点小忙，但不会再整天操劳。小陈也不再对我有那种冷言冷语的态度了，或许是他意识到了我的改变。
日子还是在过，但我的心里不再那么纠结，有些事情，忍让不是办法，适当的距离反而让彼此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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