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着眼眸寻了个借口:“离开御膳房,不在那儿当差了。”
我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安静离开,给彼此都留一丝体面。
“九千岁,我还要去内务府办事,就先走了。”
说完,我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就低着头径直离开。
身后的视线久久落在我身上,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在我将宫牌还给苏掌事的那一天起,我就没了回头路。
从内务府领了出宫补贴,我带回梅苑翻找出这些年我攒下的月银。
尽数倒在一起,再摊开手指头数了又数,足足八百两。
往后即便是我孤身一人,日子也能过的很好,不用再依附于他人。
这样,也挺好。
我看向门口那密密麻麻一排的黑竖线,弯腰拿起墙角的木炭再次添了一笔。
只有最后七日,便是离宫之期了。
如今要走,我唯一放不下的是院子里的那株梅花树。 我和长风还有云姝整日待在家里,大门紧闭谁也不许出门,只偶尔买菜才出去一趟。
云姝还小,她不懂这些事。
只是疑惑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我:“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玩?”
“那些人怎么也不卖东西了?”
我想了想:“因为外面有坏人,所以我们要乖乖待在家里噢,不然出去就要被坏人抓走了。”
云姝年龄小,正是爱玩的时候。
每日待在家里早就烦了,总吵着想要出去透透气,想去找不远处馄饨铺孙大娘的小女儿去耍。
每次我都不让,她只能皱着脸和长风玩。
三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坐上慕慎桀的劳斯莱斯座驾,车子很快驶离。
而缩在角落里的阮沐希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娃娃。
下颚一紧,脸被迫抬了起来,泪眼对上慕慎桀深不见底的黑眸。
“很伤心吧?”声音浑厚低沉,冷冽又无情。视线落在她发白的脸上,锐利地仿佛要割伤她的脸,“他说的没错,没有他通风报信,我还真的让你给跑了!”
“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待在你身边?”阮沐希含泪问,“我又不是受虐狂嗯!”
下颚的力度加重,让她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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