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半岛剑拔弩张的形势,只是一种虚张声势,其核心逻辑在于,双方既不想打,也不敢打,更打不赢。
首先从朝鲜来看,它与美韩之间的军事实力差距巨大,真正挑起战争可能会导致政权严重受损,甚至面临覆灭。换句话说,朝鲜没有通过战争实现任何实际的政治目标的资本,其核武器顶多是威慑手段,而非实战工具。
鑫将军之所以要放弃南北统一,实际上就是想将朝韩关系从统一的对抗螺旋中解脱出来,达到南北政权并存、互不侵犯的目的。前不久,他在出席一所大学建校60周年纪念仪式的讲话中就表达了这样的想法,他说:“说实话,我们根本没有攻打大韩民国的意图……眼不见心不烦。以前经常说解放南方,也经常提起武力统一,但如今我对此毫无兴趣,特别是在宣布朝韩是两个国家之后,就更不关心那个国家了。”
朝鲜完全切断与韩国连接的公路和铁路,本质是将陆地同韩国接壤的地区边境化,是在加强防御,而非进攻。因此,鑫将军“去统一”的态度是坚决并且不可逆的。而无人机的入侵则被视为是一种侵犯,他必然要坚决予以回应,才能达到以儆效尤的目的。更何况,通过升级局势,朝鲜不仅可以巩固国内的政治控制,还能展示其军事威胁,并增加未来谈判的筹码。面对一举三得的天赐良机,鑫将军不愿意白白浪费,但也绝不会冒险发动战争。
其次对韩国来说,自尹锡悦上台后,韩国对朝政策转向强硬,但同时韩国也深知战争的代价不可承受。如果真打起来,朝鲜一穷二白打烂了也没有什么损失,相反韩国可能会倒退几十年。韩国强硬回击朝鲜挑衅,意在展现其防御决心,并借此与美国巩固军事同盟。然而,韩国并没有真正意图将紧张局势升级到战争层面,特别是在朝鲜拥有核武器的情况下,任何大规模冲突都是韩国所不能承受的。因此,韩国在对朝鲜进行谴责的同时,在行动上也在采取措施避免出现意外风险。环首尔的京畿道10日15日指定朝韩交界部分地区为危险区域,禁止对朝飘传单,并在危险区域部署了特别司法警察队。韩国此举实际上就是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朝鲜。
另外作为朝韩关系的关键外部角色,美国的战略也偏向于避免直接冲突。虽然美国通过与韩国加强军事合作来应对朝鲜的威胁,但美国目前的全球战略重心主要放在中美对抗和全球经济复苏上,朝鲜半岛的局势并非其首要关注点。美国更倾向于通过外交和制裁手段遏制朝鲜的发展,同时维持美韩军事同盟的威慑力,而不是主动推动朝鲜半岛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战争不仅会牵制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力量,还会为东大提供在半岛问题上的更多干预机会。因此,美国在朝鲜问题上的策略是保持“高压但不爆发”的姿态,即维持威慑压力的同时不激化朝鲜。
就在鑫将军召开国防会议的当天,美国总统拜登称美国随时准备与“中俄朝”进行“不设先决条件的会谈”,以减少核威胁。这被认为是华盛顿不想在大选年节外生枝,也无意加剧半岛冲突的一个重要信号。
东大作为朝鲜邻居与经济伙伴,既不愿看到朝鲜通过核武器与导弹威胁地区稳定,也不希望美国势力进一步逼近。因此,东大的战略重点是保持半岛局势的稳定,避免战争爆发。尽管东大对朝鲜的核武发展感到不满,但一直强调要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反对任何通过战争改变现状的尝试。
从大国博弈的角度来看,俄罗斯可能是目前最希望朝鲜半岛爆发冲突的国家。原因也很简单,俄罗斯目前正面临俄乌战争的压力,西方国家的制裁和军事支援使其在国际上处于孤立状态。如果朝鲜与韩国之间爆发冲突,这将有效地分散国际社会对俄罗斯的注意力,西方国家还可能会将资源转向朝鲜半岛,从而间接减轻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压力。如果朝鲜半岛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俄罗斯还能参与多边对话机制来解决问题,这不仅能让俄罗斯重新参与东北亚事务,还能提升其在地区安全架构中的话语权。
当然,这种假设仅限于朝韩双方爆发小规模的冲突。一旦冲突失控,甚至引发全面战争,俄罗斯不仅无法从中受益,反而可能遭受损失。首先朝鲜对俄罗斯的军事援助会终止。其次,如果半岛陷入大规模军事对抗,这将不再是朝韩之间的战争,而可能演变成两大阵营的对决,半岛也将变成大国的代理战场。在俄乌战争分身乏术的情况下,俄罗斯对半岛局势的控制能力也将大打折扣,不仅难以从中获得地缘政治利益,还可能陷入顾此失彼的困境,其战略影响力也可能被边缘化。
因此,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尽管目前半岛局势骤然紧张,但各方都无意发动战争,并且也将极力阻止冲突升级。
即便如此,朝韩之间发生擦枪走火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比如类似2010年朝鲜炮击韩国延坪岛事件那样,朝鲜可能会对韩国发动局部的有限攻击,以测试韩国的底线。
从长远来看,朝鲜半岛能否实现和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的态度和行动。事实上,正是美国出于地缘政治的私心,不想真正解决朝鲜半岛问题,才导致了今天的紧张。一方面,美国将朝鲜半岛问题作为巩固盟友关系和确保战略利益的“抓手”。半岛越不太平,韩日两国就越依赖美国的军事保护。同时,美国试图利用朝鲜半岛问题推动其“印太”战略布局,特别是正在打造的“亚洲版北约”,加剧了阵营对抗,这也是导致朝鲜半岛局势不断升级的根本原因之一。
总之一句话,如果美国在朝韩问题上不改弦更张,朝鲜半岛就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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