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美国人工智能（AI）系统的出口，防止外国竞争对手使用美国的 AI 技术。”
这一「限制性」举措，来自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于今年 5 月出台的《增强关键出口海外限制国家框架法案》（简称《ENFORCE 法案》）。其中，该法案将人工智能系统定义为：任何人工智能的软件或硬件实现，包括人工智能模型权重和与人工智能实现相关的任何数值参数。”
如果该法案得到通过，将使得美国政府更容易对人工智能技术实施出口管制。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法案对中国的大模型发展有何影响？对于计划出海的大模型企业又有何影响？又该如何应对？
日前，来自宁人北京分所、北京中关村高新技术企业协会、集智未来和智谱的联合团队在《大模型企业出海法律实务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中，详细对上述问题进行了探讨，给出了四方面的可能切实影响和五方面的应对措施。
以下内容节选自《报告》第八章“出口管制与合规”。完整报告下载方式见文末。
中国 AI 出海可能遭遇切实影响
在这一部分中，《报告》首先分析了美国大模型管制对中国人工智能出海影响重大的原因。
其中《报告》提到，中国企业在人工智能应用的开发中，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开源框架 TensorFlow 和 PyTorch“在核心算法、模型架构、技术更新、社区支持等方面的限制与制约”，以及部分企业严重依赖如 OpenAI 的 API 服务等问题。
他们认为，中国人工智能出海可能遭遇以下 4 方面的切实影响：
1.交易活动受限
《ENFORCE 法案》强化了美国商务部对人工智能相关的物项取得与交易活动的许可管理。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在涉及美国要素的交易活动中，将不得不遵循更为复杂的许可申请流程。这包括但不限于提交详细的产品描述、技术规格、预期用途、交易双方信息等，以确保符合美国商务部的审查标准。除增加交易成本外，许可申请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延迟，影响合同履行、项目进度和市场机遇等诸多方面。
2.技术发展受限
如《ENFORCE 法案》对美国大模型开源框架和预训练模型实行出口监管，会影响使用上述美国大模型技术的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带来合规压力。企业一方面需要投入更高成本调整框架、重构模型，另一方面可能导致现有产品或服务交付停滞从而产生违约责任。同时，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可能面临无法获得及时技术更新，遭遇技术封锁等问题。
3.国际合作受阻
《ENFORCE 法案》加强监管力度，可能使得国际合作伙伴对中国人工智能企业的技术和服务产生信任危机。他们可能会更加谨慎地评估与中国企业的合作风险，担心触犯美国的出口管制规定。这种审慎的态度可能会导致合作进程的延缓，甚至有可能导致正在进行的合作项目中断，从而对中国企业的国际业务拓展造成不利影响。同时，频繁的监管问题可能会损害中国企业的国际品牌形象，影响其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
4.合规成本加剧
《ENFORCE 法案》的出台意味着中国企业在出海过程中需要更加关注美国市场的法律法规，特别是与人工智能相关的法规以及相关规定，与此同时，需要关注相关法律法规中提及的义务要求，如《ENFORCE 法案》中的许可证要求，可能会间接导致中国企业合规成本增加，增添运营复杂性。
中国 AI 企业的应对措施
为应对以上可能的切实影响，《报告》认为，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应当致力于发展和培育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大模型基础架构......企业应当积极参与行业标准制定，推动产业链上下游的深度融合，共同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工智能生态系统。具体包括以下五方面的应对措施：
1.梳理企业内部美国大模型使用情况
企业应当立即启动内部审查程序，全面梳理和排查现有技术栈中涉及美国大模型的使用情况。这包括但不限于识别依赖的美国技术、评估潜在的法律风险，以及预测可能的业务中断影响。通过这一过程，企业可以清晰地了解自身对美国技术的依赖程度，为制定应对策略提供依据。同时，企业应当建立详细的记录和跟踪系统，确保在未来的技术研发和业务拓展中，能够有效管理和控制相关风险。
2.使用欧盟或其他地区大模型作为替代
为了降低对美国大模型的依赖，企业可以考虑转向欧盟或其他地区的大模型作为技术替代。这要求企业进行充分的市场调研和技术评估，以确保所选模型能够满足产品和服务的要求。同时，企业需要与替代模型的供应商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确保技术支持和服务的连续性。此外，企业还应关注替代技术的合规性和知识产权问题，避免新的法律风险。
3.发展与培育国内自研大模型基础架构
长期而言，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应当致力于发展和培育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大模型基础架构。这需要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吸引和培养顶尖人才，推动技术创新。同时，企业应当与国内高校、科研机构等建立合作关系，共享资源，共同推动国内 AI 大模型技术的发展。通过自研大模型，企业不仅可以减少对外部技术的依赖，还能在市场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
4.统一大市场背景下打造人工智能全产业链
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政策背景下，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应当抓住机遇，整合资源，打造涵盖数据采集、处理、模型训练、应用开发等环节的全产业链。这不仅有助于优化资源配置，提高产业效率，还能增强企业间的协同效应，共同应对外部挑战。企业应当积极参与行业标准制定，推动产业链上下游的深度融合，共同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工智能生态系统。
5.严判人工智能出海是否违反相关管制政策
在国际化进程中，中国人工智能企业必须高度重视合规问题，严格判断人工智能产品的出海活动是否违反相关国家和地区的管制政策。企业应当建立专业的合规团队，密切关注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及时调整出海策略。同时，企业需要建立健全的风险评估和预警机制，确保在复杂多变的国际环境中，能够有效规避法律风险，保障企业的合法权益。
除了上述四家单位，参与《大模型企业出海法律实务报告》的其他企业协作单位还包括：三六零集团、零一万物、华弋数智、中科闻歌、深度求索、北京合思、微步在线、光年无限和艾瑞数智。
除了上述节选内容，《报告》内容涵盖了主体设立与架构设计、境外投资审批、境外融资架构等八个维度，全面探讨了企业在国际化进程中可能遇到的法律问题，旨在回应大模型企业出海的法律合规需求。报告深入分析了企业在出海过程中面临的数据合规、知识产权以及跨境劳动法遵从等挑战，并提出了具体的法律建议和合规策略。
针对数据合规问题，《报告》强调企业在处理数据和知识产权时需谨慎行事，以遵守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法规；对于知识产权方面，企业可以加强专利布局和商标保护，提高自身的知识产权保护能力；在跨境劳动法遵从方面，企业需要积极了解当地的劳动法律法规，并与当地法律机构合作，确保用工的合法性和合规性。
值得一提的是，《报告》具有很高的实用性和前瞻性，全面剖析了中国企业在海外拓展业务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法律挑战与风险，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极具前瞻性和实用价值的应对策略与建议。
这份报告的发布，不仅有助于企业规避法律风险，更为企业的健康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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