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银芳

在外工作生活数十载,遇到过不少溪流、江河、湖泊和大海,每当目睹它们壮丽的景象时,都会触景生情地联想起魂牵梦绕的故乡的河。

故乡的河是哺育生灵万物的河。河从深山流出到村庄前分成两支,一支流入田间,一支流入村庄。流入田间的河水灌溉着良田,在田的周围有许多鱼塘,除了养鱼大都种了莲藕,有一、二处公用的池塘供各家各户放养鸭鹅和供耕牛洗身。流入村庄的河水环绕着村尾村头供村民饮用,并美化着村里的环境。河流长约四华里,有山涧小溪,有天然水库,有飞流瀑布。河两边的大山长满挺拔的青松、翠绿的俏竹和应季绽开的山花。山中的老鹰、山雀、柳莺、斑鸠、白鹇等各类益鸟,一会儿在天空飞翔,一会儿在树上跳跃,时不时还可看到山猴在玩耍。饮用水为村民止渴、解乏、净身;稻谷、家禽、鱼虾、莲藕为村民充饥、改善生活;靓丽的自然风光,吸引了不少游客,为村民增加了收入。故乡的河还滋养着其他的生灵和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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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是赋予幼年欢乐的河。河是村里男男女女最爱的去处,清晨可看到一排妇女蹲着洗衣服,他们手中挥着木棒槌拍打着石板上的汗衣,不时还唱起自编的浣衣歌,惊醒了山中的飞禽走兽,歌声、鸟声、猴声与远处的瀑布融为一体,像一曲人与大自然和鸣共瑟的交响乐。瀑布下有一湾较为平缓的河段,是男子常去的天然游泳池。我和第一次学游泳的小孩一样,一到河边就被大人推下水,被水呛着后,吓的在水中双手乱抓、双腿乱蹬,听到大人喊水不深不要怕时,急忙站起来才知水只淹到脖子。学会游泳的孩子们胆子越来越大,常常瞒着大人跑到河里。我们一会儿仰泳,一会儿潜泳,学会踩水的孩子边吹着口哨边在水中往深水处踩去。我们还时常组成两个方队打水仗,打输的一方要把放在家中的野果拿出来给赢的一方。有几个水性好、胆子大的男孩爬到瀑布的边缘,从几米高的山崖跳入水中。偶尔也有几名女性跑来游泳,衣服被调皮捣蛋的男孩藏起来后河边再也没见到她们的身影。孩子们都是太阳快下山时跑去游泳,经常玩的忘了回家吃晚饭,待家长们赶来找他们时,吓的拿起上衣就往家跑。为躲避家长的责骂,我和几个小孩便于中午跑出去游泳,回家前抓几条河鱼或到山上摘些野果、掏些鸟蛋,以此来搪塞大人的追问。是故乡的河伴随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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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是永葆本色的河。河水清白、清澈、清纯,遇到山洪有时也会变成泥黄色,但河水有天然的自净力,很快就恢复了本色。河水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贤者,用潺潺流动的水声反复叮咛我要清白做人、干净做事。我时常以河水为镜子观照自己的品行,以河水为甘露洗涤自己的心灵,不断培育向善向上的品格,在各种诱惑面前不忘初心,努力做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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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是勇往直前的河。河水从深山流出就志在远方,遇悬崖便化为瀑布飞流而下;遇礁石便勇于攀登漫石而过;遇雨雪便吸纳为水共同前行。无论遭遇什么艰难险阻都奋勇向前。河水像是战场上冲锋陷阵、永不退缩的勇者,用亲身经历告诉我,只有勇于跳下悬崖才有瀑布的壮观,只有敢于碰撞礁石才有浪花的美丽。我时常以河水为榜样,在前进的道路上自断退怯之心,在迎接挑战和排除困难过程中,努力描绘出似瀑布和浪花一样壮美的人生彩虹。

故乡的河是包容万物的河。河水能与深山为伴,与杂草为伍,与乱石共处。随物赋形,见方圆则成水库池塘;见窄地则成小溪;见宽处则成大河。河水像是饱经沧桑的智者,用深沉平和的语气教诲我包容才能共存,大度才能共进。我时常以河流为楷模,学着用宽广的心胸待人,以他人之长补己之短,借助他人的帮衬共同奔赴人生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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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是甘于奉献的河。河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当看到稻谷遍地、森林满山、禽兽飞奔、百姓安康时,河水从不炫耀自己是生命之源的功绩,而是始终无怨无悔地为生灵万物奉献出全部的心血。河水像是完美无瑕的圣者,用高尚的情操感化我,使我从内心深处认识到,甘于奉献才是为人处事的正道。我时常见贤思齐于河水,把为百姓谋利落实到先从为自己工作的服务对象谋利做起,从具体的小事做起,每每让利让位让名与他人,乐于为服务对象排忧解愁,努力做到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他人服务之中,在不断奉献中完美自己的人生。

记得每次回乡或是父亲或是母亲总会有一人站在村头的河边接我,终有一天我回到故乡,村头只见河流不见双亲,不禁怆然涕下,渐渐的在模糊的视线中,父母的身影仿佛化为故乡亘古的河流,迎接着我这个游子的归来。

故乡的河啊,是永远印刻在脑海里的父亲河,是永远流淌在心田中的母亲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