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 木
“全球最大的汽车公司、德国工业的心脏、德国工程的象征——大众汽车现在面临历史性裁员！”据德国《图片报》29日报道，大众汽车集团劳资委员会28日在下萨克森州沃尔夫斯堡举行的员工信息发布会上宣布，大众汽车计划关闭至少3家工厂并裁员数万人，工资也将被削减18%。
9月，大众就宣布可能将关闭工厂和裁员,并考虑结束一项持续30年的就业保护协议，该协议承诺直到2029年年底前都不会裁员。公司管理层写信给员工称：“我们的生产成本太高了。每辆车的成本明显高于竞争对手。”
大众汽车工人28日在沃尔夫斯堡工厂集会 图源：外媒
据德新社报道，几周来，大众汽车和劳资委员会一直在努力解决可能的工厂关闭和裁员问题。劳资委员会称，具体计划现已提上日程。“董事会希望关闭至少3家大众汽车在德国的工厂。”该委员会主席丹妮拉·卡瓦洛28日表示。她补充说，其余工厂也应该缩小规模，公司现已将这些计划告知员工。“所有德国大众工厂都受到这些计划的影响。”卡瓦洛说，“没有人是安全的！”劳资委员会称，数以万计的工作岗位面临失业的风险。
德新社称，大众汽车在德国雇用大约12万人，约半数在沃尔夫斯堡的总部和主工厂工作。大众汽车在德国现有10家工厂，其中6家在下萨克森州，3家在萨克森州，一家在黑森州。劳资委员会提到，位于下萨克森州奥斯纳布吕克的大众工厂最有风险，其刚刚失去了大众集团旗下保时捷汽车公司的一张订单。
《图片报》称，董事会正在内部开会，外部却充满了愤怒：大众工人28日在工厂抗议这家德国汽车巨头的紧缩浪潮。横幅上写着：“我们的要求是合理、公平的！”大众汽车员工还宣布将进行激烈的抵抗，直至占领工厂。
德国媒体大多认为大众此次举动是“无奈之举”。《莱比锡人民报》评论称：“大众好比一栋大房子，房子中有许多附属建筑物可以支撑收入来源，只要中国市场蓬勃发展，集团子公司奥迪凭借其高端战略赚得盆满钵满，保时捷仍保持着销量纪录，就足以让它忽略旧房间的翻新需求。”
大众汽车集团在德国拥有近30万名员工 图源：外媒
《明星》周刊称，大众汽车的人员结构长期臃肿，员工已经在此工作了几十年，且拥有高于平均水平的工资。坚决反对变革看起来是种自我保护，但实际上只是推迟了早就应该发生的事：车企膨胀的人员结构必须终结。
《图片报》透露，德国总理朔尔茨28日已介入。朔尔茨指出，纠正过去的错误不应以牺牲劳动力为代价，呼吁“保留和保障就业”。下萨克森州基民盟领导人塞巴斯蒂安·莱希纳要求：“朔尔茨必须把大众汽车和汽车工业作为工业峰会议程的主要议题。拯救德国作为汽车生产地是当务之急。”德国执政党之一的自民党议会党团领袖克里斯蒂安·杜尔批评称，大众汽车的问题更多地与“来自基民盟的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有关：“燃油车禁令和不切实际的车辆限制应尽快完全废除。”
董事会和工会的下一次会议计划于30日举行，届时大众公司集体谈判协议将进行第二轮谈判。《图片报》分析称，达成协议将很难。董事会希望减薪10%，劳资委员会则要求加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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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工厂关闭、裁员计划等问题，德国大众汽车与工会之间的矛盾持续激化。
据路透社、法新社报道，当地时间9月25日，大众汽车结束了与工会间的首轮集体谈判，明确拒绝了工会有关加薪、反对裁员等要求。工会代表表示强烈不满，威胁即将举行罢工。大众汽车高层则重申，公司在与中企等对手的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情况非常严峻”，呼吁员工“为公司贡献”。
报道称，当天，在进行长达三个小时的激烈辩论后，大众汽车管理层和德国金属工业工会（IG Metall）代表之间的首轮集体谈判宣告破裂。IG Metall代表大众汽车在德13万员工的利益。
大众汽车集团在官网发布声明称，大众“拒绝”工会提出的“为实习生和双学制学生加薪7%，并支付170欧元基本工资”的要求。大众首席谈判代表阿恩·梅斯温克尔表示：“情况非常严峻……我们必须长期维护大众汽车未来的生存能力和竞争力。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降低成本。”
“我们面临被国际竞争对手超越的风险，因此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梅斯温克尔还说，高昂的制造成本、电动汽车转型步伐缓慢以及来自主要市场中国的日益激烈的竞争，给大众带来了沉重打击。
他强调，大众必须削减成本以保持竞争力，而“这需要员工的贡献”。
25日谈判破裂后，大众汽车谈判代表梅斯温克尔发表讲话 视频截图
IG Metall首席谈判代表托尔斯滕·格罗格则在谈判结束后向记者表示，与管理层的讨论“令人失望，甚至令人警醒”。她指出，大众汽车在会谈中“没有具体化其提案，也没有勾勒出未来的概念”，而关闭工厂和大规模裁员的可能性“仍在考虑之中”。
大众汽车管理层与员工之间的最新矛盾，因大众汽车9月初的一份声明彻底点燃。
9月2日，大众汽车宣布，鉴于当前“财务状况极度紧张”，不排除关闭位于德国的汽车制造厂和零部件工厂的可能性，并计划与工会代表进行谈判。大众汽车还终止了1994年与工会签订的一项就业保护协议，违背2029年之前不在德国裁员的承诺。
在4日举行的员工大会上，大众高层们承认当前困境，表示集团将实行“降本节流”，但引发员工激烈抗议。一名与会人士透露，大众CEO奥利弗·布鲁姆在发布会上说道，“不再有来自中国的支票了”。路透社称，他此处指的是大众汽车在中国这个最大市场的利润下滑。
9月4日，大众CEO奥利弗·布鲁姆称，“不再有来自中国的支票了” 德媒
彭博社当时指出，大众汽车威胁在德国裁员并首次考虑关闭在德工厂，对于欧洲疲软的汽车市场来说是一个现实考验，即该市场未来将面临更多工厂的关闭。
报道分析认为，近年来，除需求低迷外，由于工人短缺导致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及俄乌冲突导致的能源成本急剧上升，欧洲工厂倒闭的威胁愈发严重。如果不能扭转局面，将对欧洲经济造成打击：汽车行业占欧盟国内生产总值的7%以上，创造1300多万个就业岗位。
路透社提到，在明年联邦选举临近之际，大众汽车的僵局让德国政府感到担忧。德国经济部长哈贝克上周表示，他希望帮助大众汽车度过削减成本的时期，但表示有局限性。下萨克森州州长斯蒂芬·韦尔则希望利益相关方提出“更明智”的解决方案，同时呼吁为电动汽车提供更多的财政支持。
格罗格承认公司面临重大挑战，但表示大众汽车数十年来的成功是基于与员工解决问题，而不是对抗。她批评大众汽车管理层这一次犯下了“历史性错误”，并提醒大众管理层“应该在日历上用粗体字圈出一天：12月1日”。她警告说：“从这一天的00:01开始，有可能发生罢工。”
大众汽车总工会是一个由大众员工代表组成的团体，同样威胁即将举行罢工。该工会主席丹妮拉·卡瓦洛表示，工人们在要求方面没有丝毫让步。她表示愿意做出妥协，但补充说，找到解决方案的责任在管理层。
现场视频显示，在谈判举行地、位于下萨克森州首府汉诺威市的赫伦豪森宫外，多达3000多名工人举行示威。大家高喊口号，手举标语，还有人点燃了烟花，以表达对于大众汽车管理层的不满。
在场的大众汽车员工弗兰兹·昂肯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他告诉路透社：“我真的很生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说实话，如果有可能，我会毫不犹豫地猛踹董事会的屁股。”
25日，超3000名大众汽车工人举行示威 德媒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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