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指缝太宽,时光太瘦,蓦然回首,二十九年匆匆而过,惊觉一辈子真的很短。
花开花落,二十九年的等待苍老了我的流年。我熬过了一个人的时光,把寂寞守望成海。
我一直在幻想,你能早一天回来,与我牵手走完这生命的余程。可是,一切渴求都只在我的梦里实现,醒来总是一场空,你不仅没回来,还音信全无。我只身零落,一如既往地固守满地忧伤的落花!
二十九年来,我背着沉重的生活担子蹒跚前行,虽然时光流逝,岁月无情,但“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心里的那份情感历久弥新,难以忘怀。
留不住的是时间,挽不回的是遗憾,说不尽的是心伤,道不完的是离殇,享不尽的是寂寞,受不完的是煎熬,二十九年后的今天,我应该怎样揽一份从容,等你回来与你温暖重逢?
按照《道德经》里的说法,积极争取是生活,主动放手是修行,用痛苦修行,才能挣脱天性的桎梏。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放弃。我想,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管你回不回来;不管是什么结果,也不管我还要承受什么,时间会给我答案,我爱你依旧。
人生路上,我们都是孤独的行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唯有自渡。
心若释怀,人就快乐;心若快乐,人就幸福。我会与岁月相约终老,坐在芭蕉树旁老地方的连椅上,守着远离尘寰的静,泊着清淡无求的心,耐心等待毫无音信又不知何日归来的你。
这些年,我习惯了晨起煮茶,夕落漫步,享受着儿子带给我的幸福与精彩。
我明白,一个等字,也许就是一辈子。你不来,是我这辈子的遗憾。我会跟清风、细雨、诗词、《周易》、杜鹃花、笔记一起老去,换得满心的宁静和知足。
这些年,虽然你在烟火之外,我们不能相守,不能相见,不能相拥,但爱情根植于心,我一直思念你,牵挂你。
曾经,在儿子的鼓动下,我对老山外的世界,有着多姿多彩的想象,想过跟儿子走出老山,但是,为了你来后容易找到我,我更愿意固守在这故土原乡等你。
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这些年,我明白了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或许无常才是人生常态,在这变幻无常中,我学会了成长,学会了独立,学会了笑对风雨。
多少往事已化为轻烟,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中。但是,改变的是光阴,走过的是时光,唯一不变的是情长,我的思念经历了二十九年的磨砺,早已经成为纯粹的永恒。这二十九年挥洒过的汗水与泪水,思念你的寂寞与煎熬,不仅没有让我变得不堪一击,还磨练了我的意志,这何尝不是获得的财富。
仔细想来,我最大的可悲,是爱上你后丢失过自己,但我无怨无悔。这些年,一路走来,不管多么辛苦,多么艰难,多么坎坷,我都在成长——成长为更好的自己。
二十九年前你离去的那一幕,好像还发生在昨天。那年那天,我想撕心裂肺地呼唤你,却只能无奈又无助地望着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这一刻,成了我生命中最忧伤的风景。
那个军礼,自此一直飘扬在我的眼前,尽管千帆过尽,心中最美的仍是那一闪而过的心悸和灿烂,连同你的承诺,一直闪耀在我的心头。
时光行云流水般逝去,我的爱没有因岁月风霜的侵蚀而褪色。因为我知道为什么而活,就像尼采所说的:“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但愿我的执迷不悟,但愿我的坚定不移,最终能换来一场幸福,让“家庭团圆,父子相认”的期盼遂心如意。
回头看,时间见证了我对你的爱恋,这二十九年,小路与“初始地”就是爱恋的证明。
头几年,一踏上小路,我的忧愁与失望落满身侧,到了“初始地”,更会触痛我的百转柔肠,凄零的心,破碎成一地悲伤。渐渐地,这小路与“初始地”,散落心痕无数,承载思念无限,花绽花谢,暖意阑珊,缠绕成一幕幕过往,成就一幅斑斓纷杂的画卷。
画卷上,一位瑶族少女架着一位有腿伤的军人在满坡的灌木丛里挪动。
画卷上,一位脸带稚气的瑶族少女欢天喜地地流连在小径上,遥望军营的方向。
朝夕之间,一位孕肚丰满的瑶族少妇悲喜交加地徘徊在“初始地”。
一转眼,一位瑶族少妇背着孩子在小路上黯然神伤。
时不我待,这画卷,有一位瑶族女子满脸热泪,憔悴地躺在“初始地”。
岁月沧桑,这画卷,有一位半老妇人踽踽独行在红花绿叶间,时而忧伤,时而彷徨。
风过留香,这画卷,有一位瑶族妇女静坐在“初始地”沉思过往。
只争朝夕,这画卷,一位容光焕发的妇人奔跑在小路上,又兴致勃勃地驻足欣赏——柔风、碧草,和那散发香气的杜鹃花。
这小路,把光阴的年轮书写,将思念的悲与喜汇集成溪,在这半山坡上,不息地流淌,齐汇到“初始地”,在此盛满我的浓情厚意。
站在小叶榕树前,我忽然想起了三毛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就做那棵倔强挺拔的小叶榕,任风雨肆虐,仍绿意盎然,始终如一地痴痴守望阳光,演绎着生命的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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