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科技工作者亦是科普队伍的一员,他们将科学的魅力展现给广大公众,让科学的种子在每个人心中生根发芽。蝌蚪五线谱特别策划《我在北京做科普》系列内容,邀请嘉宾分享科普工作的故事和经验。本期,我们邀请到了研究员 / 副主任医师,北京大学外科学博士马向涛老师,他长期从事外科肿瘤学临床与基础研究,译有《生活之道》《细胞传》《癌症传》《基因传》《认识身体》《肿瘤临床试验》等专著,一起来听听他的科普之路。
人物对话Q&A
Q:
从医的经历对您从事翻译工作有哪些影响
A:
学医塑造我的性格,医学是一个非常需要认真的行业,人命关天。所以在上学和工作的这些年,我养成了非常严谨的工作习惯。我会把这种工作习惯用到之后做科普的过程中,我有时候跟编辑和读者们开玩笑说,我是以行医的方式来做书。
Q:
翻译工作过程中遇到哪些挑战?
A:
翻译也是一门语言艺术,尤其对于我们这些英语非母语的人,如何跨越语言障碍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不光是有专业的问题,还包括文化背景以及受教育的程度,可能都会影响我们的发挥。
但是好在我们现在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互联网非常发达,我们可以通过网络媒体获取更多的资源,在这种过程中我们可以和其他专业的人进行更多的交流,我觉得这都会促进我们的发展。因为科普不单是一个医生的事情,是我们双向奔赴的一个结果。
Q:
如何平衡科普的专业性和普及性?
A:
这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我会经常聆听读者们的一些心声,当初他们开玩笑说,我是第一个在书上留下自己微信号的译者。我这样做主要是想听听他们对于这部作品,对于我的文字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因为专业和科普之间有时候很难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
如果我们板起脸来说专业的话,会发现绝大多数人听不懂我们在讲什么;如果我们只是用一些大白话来表述科普内容,大家可能又会质疑我们是否足够严肃,所以我们是在动态地摸索专业性与普及性之间的界限。
Q:
在科普工作中,有没有什么让您印象深刻的事?
A:
我在《认识身体》这本书的注记里面专门写到了一位老奶奶,用了字母D来代替她的真实姓名。这位老奶奶是一位癌症晚期的患者,从第一次做手术到她去世,我都一直在陪伴着她。这个过程中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们两个亦师亦友、并肩战斗。
虽然知道生命终有一天会到终点,但是我在她去世之前跟她沟通得非常透彻,我甚至可以跟她说你的生命会进入到哪个阶段,在什么时候你可能会昏迷。
所以老奶奶等于是在生命走到终点之前自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我觉得她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榜样,是与疾病抗争的榜样。对于她来说我可能就像她的孙子一样,跟她相伴了好几年。这段经历让我感受到了医患之间相互的信任,相互的扶持,然后我们有了一个理想的结果。
Q:
您认为应如何消除公众对疾病的误解和恐惧?
A:
公众产生恐惧很正常。因为恐惧来自对某一个事物的不了解,当我们无法把控的时候,心里产生问号是太正常的一个事情了,我相信我面对一个陌生领域也会有这种反应。所以不要上来就否定或者一竿子打死,这时候就需要多讲道理。
比如“谈癌色变”,我们要把癌症这件事讲清楚,让大家充分意识到,癌症是一种可防可控可治的慢性病,它和我们的年龄有关系。让大家心里想到,高血压也是慢性病,糖尿病也是慢性病,为什么不能去善待跟我们相伴一生的癌症呢?
所以当你把每一件事情,能够通过清晰或者简单的科学道理给大家讲清楚,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可以接受我们的建议,沿着一个正常的或者正确的方向往下走,这就是我们科普的目的。但是我们不要想一朝一夕就能把大家的观念扭转过来,或者说要求百分之百的人都要遵循我们的建议。有时候医生也会出错,我出错的话会继续学习,纠正错误,我愿意站在读者和大众的一边,跟我的患者一起进步。
Q:
如何把握内容的创新性与准确性?
A:
目前国内报纸杂志和网络媒体报道的信息都很新,国外报道了一些新的进展,国内媒体马上就能翻译过来,而且翻译得很准确,用两三百字就能把这件事说清楚。
所以我深深感到现在网络的时效性非常强,还有一个就是需要值得注意的就是人工智能的应用,AI的应用领域非常广。
当然,我们也看到这是一把双刃剑,AI也会出现一些负面作用。所以做科普也好,做专业也好,我们都要秉承谦虚谨慎的态度,要跟其他行业,包括媒体、大众,包括非专业人员,要多聆听大家的意见,这样才能形成一个正确的方向。
所以不要急于把一项科学或者科普内容神化,要把它变成一项能够经得起检验的科学。
Q:
对于年轻科普工作者,您有哪些建议?
A:
首先非常欢迎大家能够致力投身于科普行业,但是我也要给大家一些善意的建议,这条路很长,很艰苦,而且没有什么名利。所以大家要能忍得了孤独,如果你坚持下去的话,终将有一天,它会为你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带来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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