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87年3月,长安城外长杨宫中的汉武帝已然是病入膏肓,在这弥留之际,他强撑着留下了自己的遗命——霍光、上官桀和金日磾封侯,三人连同桑弘羊一起为辅政大臣,辅佐少主刘弗陵。
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汉武帝也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了,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可怜了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废太子刘据了。
刘据?
想到这里,汉武帝的眼睛猛然睁开,虎目之中透露出一丝温情与留恋:前太子那一脉最后的那个小家伙,还活着吗?
一旁的皇家宗正想了想上前道:“戾太子之孙刘病已,目前仍在长安郡邸狱之中。”
“嗯?”汉武帝的声音露出了一丝愠怒,“朕不是已经大赦天下了,怎么朕的曾孙还在邸狱之中。”
宗正哆嗦着回答道:“刘病已已经被皇家除名,哪怕他已经无罪,可无人敢收留啊。”
汉武帝闭上眼睛回忆着什么,突然再次下了一道遗命:“皇曾孙刘病已,录入皇家族谱,由掖庭养育。”
看着飞快记录的宗正和史官,汉武帝终于是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对大汉的一切部署,甚至他因最后一丝亲情赦免的小曾孙,也塑造了大汉有名的孝宣之治。
“潜龙”在监狱?那就全杀了
汉武帝刘彻的这个小曾孙名叫刘病已。
刘病已是个可怜的倒霉孩子,他刚刚出生不久,他的爷爷,汉武帝的太子刘据便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巫蛊之祸。
简单来说,就是在征和二年(前91年),汉武帝生病了,一个名叫江充说这是有人诅咒汉武帝,汉武帝便命他彻查此事。
江充又和刘据有旧仇,于是便带着罪名找证据,“果真”在刘据的太子宫里挖出来了一堆小木头人。
本来汉武帝就因为刘据经常劝他不要打仗而对这个儿子有些不满,现在再加上江充的“证据”,刘据这下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无奈的他在几名狗头军师的劝谏下,竟然起兵自保。
汉武帝一看,呦呵,急了?不打自招了?
就这样,一场兵祸之后,刘据逃出了长安,汉武帝消了消气,同时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的地方,便让人去找刘据回来谈谈。
结果刘据见还有人“追杀”自己,吓得当即胆战心惊,直接把绳子往房梁上一挂,扮演起了“晴天娃娃”。
与此同时,刘据一家也在长安被乱军杀害了,刘病已的奶奶、父母,全都丧命了,他也因为是罪臣之后,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小孩子就被扔进了邸狱里。
汉武帝在刘据死后,也为自己这个儿子而感到伤心,便让廷尉监邴吉前去邸狱管事,审查被抓的人,想要查明此事。
邴吉看到刘病已之后,心中大感悲愤,本应是皇家贵胄的皇曾孙,如今却在这牢房之中缺衣少食,顿时十分可怜这个孩子。
于是邴吉便安排了几个女囚照顾刘病已,在刘病已生病之时,邴吉也是自己掏钱请大夫来给刘病已看病,甚至刘病已的这个名字,也是邴吉给他取得,图的就是一个“贱名好养活”。
后来汉武帝得了重病,他再次让望气者给自己“看病”,结果望气者说长安除了汉武帝,还有一道“天子气”在监狱之中。
汉武帝一听,立刻下令长安二十六所监狱内所有犯人一律处死。
官兵来到了刘病已所在的邸狱,邴吉奋力顶住大门,在门内大喊:“这是皇上曾孙,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错,平民都不能随便杀,更何况皇上曾孙!”
这么僵持了一夜,汉武帝听说了之后方才如梦初醒,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四岁的曾孙,又想到了刘据的乌龙之死,心怀愧疚的汉武帝立刻下令大赦天下。
过了几天,汉武帝便到了弥留之际,他的遗命让刘病已得以被掖庭收养,有了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汉武帝驾崩之后,他的小儿子刘弗陵继位,是为汉昭帝,刘病已也进了掖庭,邴吉则是因为工作能力出色,被霍光看重,升他为了大将军长史。
本来按照皇家礼俗,刘病已应该是吃好喝好,得到上等的衣食,但掖庭的少内啬夫 (后勤部长)却是狗眼看人低,别的皇子我不敢招惹,我还欺负不了你个半大婴儿?
于是在邴吉带着刘病已来时,他每日只给刘病已一些清汤寡水,不饿死了就是完成任务。
邴吉闻言前来质问,他却振振有词:“我也想给他上等的衣食,但现在没有旨意,我可不能不按手续办事。”
邴吉十分生气,但也没有和此人争辩,自己掏钱掏米,供给刘病已吃喝。
这么过了几天,掖庭令前来巡查,听说此事后一拍桌子:“区区少内啬夫,竟然也敢如此怠慢我的小主人!”
“穷汉”也能娶好妻
这位掖庭令名叫张贺,为什么会称呼刘病已为小主人呢?
原来他曾经是刘据的家吏,在刘据还是太子时,刘据对这些家吏们十分照顾,工资不少发,带薪有休假,这些家吏也就是真的很尊重刘据。
如今刘据的孙子在自己掌管的掖庭内,张贺也是起了念旧情的心思。
从此之后,刘病已的衣食问题不仅解决了,并且张贺也是自掏腰包请了先生来教授刘病已读书识字,一直养育了刘病已十几年。
等到刘病已长大了之后,他更是长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温润君子,张贺看着刘病已一表人才的样子非常欣赏,于是动了把孙女嫁给刘病已的心思。
这个决定遭到了张贺的弟弟张安世的反对。
张安世也是一个奇才,在汉武帝一次巡游河东时,仪仗队丢了三箱书,不要说书丢了没事,在当时这不亚于机密文件泄露了。
汉武帝问众人谁还记得书的内容,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
三箱书啊,谁能记住。
只有张安世站了出来,我记得,并且一字一句地默写了下来。
后来找到了这些书一对比,还真是大差不差没什么大问题,汉武帝因此封他为光禄大夫。
在汉武帝驾崩之后,霍光当政,为了拉拢人心,他举任张安世为右将军,也算是进入了“核心领导圈层”。
面对张贺的决定,张安世觉得现在是刘弗陵当皇帝,而刘病已是刘据的后代,换句话说如果刘据不出那档子事,刘病已将来是有很大可能当皇帝的。
可问题是不响的炸弹也是炸弹啊,看着就让人不放心啊。
现在皇帝还能让他活着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自己家怎么还能和他过多亲近呢?
路线问题错了,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在张安世的极力反对下,张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不让自己家的孙女嫁给刘病已,他依旧想给刘病已找个妻子,让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个家。
恰好自己手下“纺织部主任”(暴室啬夫)许广汉的女儿许平君,这个女孩本来是要嫁给另一户人家的,但在婚礼前夕这户人家的儿子突然暴病身亡了,这门婚事就没结成。
许平君的母亲害怕别人说自己女儿“克夫”便找了个神婆给她看看,结果神婆说许平君乃是“贵不可言”,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这话传到了张贺耳朵里,于是他便出面做媒,还自己掏钱置办家业,出了彩礼,让刘病已娶了许平君。
二人婚后生活十分恩爱,许平君不嫌弃刘病已现在寄人篱下,十分贤惠地帮他操持家务,二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刘奭。
刘病已娶到这么一个老婆,心中自然也是充满了幸福感,从此更加勤奋好学,还经常游历于关中地带,见识到了市井人心,有了充足的“基层工作经验”,并且此人还身带一些神秘色彩。
根据史书记载,刘病已躺过的地方,都会发出光来,他去买烧饼,那家店里随即生意就会大火,以至于人们都觉得刘病已就是财神爷。
在刘病已外出游历的期间,许平君则是非常贤惠地当好了一个贤内助的夫人,不仅为刘病已准备好了出行所需的钱粮行李,操持家里家外的家务,而且把他们的孩子刘奭也教育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出则有春风之景色,名士之交流,入则有贤妻温暖酒,稚子坐肩头。
虽然掖庭每个月给他的奉给并不是太宽裕,但这段时光也是刘病已最快乐,最悠闲的时光了,如果能够一直这么生活下去,那么人生也当浮一大白了。
但很快,一场泼天的富贵,就把刘病已的悠闲生活给打破了。
天降皇位
元平元年(前74年),汉昭帝刘弗陵驾崩了,他死时也仅有二十岁,而他的皇后就是霍光的外孙女,年仅十四五,二人也是没有留下孩子,再加上此时大将军霍光权倾朝野,所以拥立谁当皇帝,就成了他一句话的事情。
经过思索,霍光派邴吉前去接昌邑王刘贺来继位。
刘贺当了皇帝之后,却是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天天胡吃海喝、吆五喝六,更是催着霍光给自己“选秀”,赶紧找俩小妹儿给自己乐呵乐呵。
现在没有漂亮小妹怎么办?我先拿宫女凑合凑合,小霍你上点心,这事抓紧给我办了哈。
这一副小人得志分不清大小王的样子,直接把霍光气笑了。
我让你当这个皇帝你就是万岁,我不让你当这个皇帝,你都不如一滩杂碎。
张安世也觉得这人实在不靠谱,于是和霍光一商量,刘贺这张“皇帝体验卡”便仅仅使用了二十七天,就被强制下线了。
刘贺这个混账东西被清理了,那这个皇帝谁来当呢?
邴吉想到了刘病已,便壮着胆子向霍光说了他。
汉武帝还有个曾孙您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卫太子刘据的孙子,小伙不是早就被赦免了,现在十七大八了天天在家读书苦学,没事了就出门锻炼身体、体察民情,大家伙看了都夸一句不错,要不让他试试?
差不了,那再差还能有刘贺差吗?而且他还有老婆孩子,一身的软肋,不怕他不听您的话,您放心就行。
这么一番话还真把霍光说动了,血缘身份上刘病已根正苗红,政治身份上刘病已是“朝廷素人”,没有根基,才学品德上看邴吉保证的样子应该也差不了,再差还能有刘贺那混蛋差嘛。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小子真合适哎。
张安世一听,也觉得可以,自己家以前那么照顾刘病已,他当了皇帝自己家肯定不会差啊。
于是在这年七月,年仅十七岁的刘病已被接进了未央宫,先是被封了武阳侯,随机就有大臣们在霍光的授意下劝进。
皇帝的冠冕袍服、玉玺印绶也被抬了上来,刘病已正式登基,他的贱名也被改为了刘询,这便是汉宣帝,朝廷上依旧由霍光领政,手握大权。
皇帝立了,皇后自然也是要确定下来,霍光此时是想让自己的小女儿霍成君当皇后,至于刘病已的结发妻子许平君,直接被霍光理直气壮地无视了。
哪里来的野丫头,还敢跟我女儿抢皇后的位置?
于是在霍光的授意下,许平君仅仅是封了一个婕妤的位份,根本没人敢提立她为皇后的事情。
但这让刘病已非常不高兴,自己和许平君那是共甘共苦的深厚“革命情谊”,自己认定的妻子,可是只有她一个啊。
于是在一天早朝时,刘病已没有理会霍光请立霍成君为皇后的要求,而是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故剑情深,奈何薄命
各位爱卿啊,朕在当初贫贱之时,外出游历也是屡次遇险,多亏了带一口宝剑在身边,这才屡屡化险为夷,但是现在你们猜怎么着?
我的剑丢了,有人给我说给我换把更好的,更锋利的,可是新的剑再好再锋利,也不是原来那无数次救我于水火的那一把啊,各位是不是能帮我想个办法,找回来这把旧剑啊。
这一套谜语,几乎是就要把谜底给扔众人脸上了。
皇帝哪里是在说什么旧剑,分明还是不忘旧人啊。
但是转过头来想一想,一个敢顶着霍光的压力,也要扶正自己结发妻子的皇帝,真的会是一个坏皇帝吗?
哪怕这个人不适合当皇帝,也起码是一个好人吧。
于是刘病已的请求开始被大臣们所接受,许平君被立为了皇后。
或许刘病已真的只是想给自己的结发妻子一个交代,想给自己曾经的岁月一个圆满的回忆,但这在霍光看来,却并不是那么美好。
刘病已今天敢卖惨拉拢大臣立自己想立的皇后,明天是不是就敢拉拢大臣立自己想立的丞相。
故剑,还要来个情深,还颇具浪漫主义风格啊。
这是一场简单的立后之争吗?这是一场政治斗争,刘病已这个皇帝是要造反啊。
但此时的霍光虽然心里不爽,可他还没有再去废立的心思,因为刘病已此时还没有什么太离谱的过错,而且霍光的人生定位,依旧只是一个大权独揽的权臣,是周公那样的人物,为了一个小苗头让自己“晚节不保”,没必要。
但霍光可以忍下这件事,他的老婆霍显却是不依不饶。
我外孙女都是上个皇帝的皇后了,我女儿怎么不能当这个皇帝的皇后?我这还是给你刘病已长辈分了呢。
不行,我女儿一定要当皇后,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没落了呢。
于是一场皇后争夺战,就在霍光和刘病已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惊心动魄地展开了。
本始三年(前71年),许平君再次怀孕了,但这次她的照顾就不一样,哪怕许平君再怎么要求一切从简,不要铺张浪费,可照顾她的宫女和女医,也是有几十人之多。
没办法啊皇后娘娘,这已经很节俭了,咱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这群人中,一个名叫淳于衍的女医最得许平君信赖,每天的保胎计划,都是由淳于衍来负责的。
按理说淳于衍的医术还不错,平时照顾许平君也算是尽心尽力,但即使如此,等到许平君分娩之时,她还是难产而死了。
皇后娘娘一尸两命啊。
这简直是一个爆炸新闻。
很快就有大臣借机上书刘病已,要以此来整治太医院的太医们,尤其是伺候皇后的女医们。
霍显听说此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回到家中连连哀求霍光。
老爷啊,完了,祸事了。
整治女医,怎么就让霍显吓着了呢?
我老婆没了,皇后是谁无所谓
原因也很简单,许平君竟然就是她授意淳于衍毒死的。
霍显一直没有放弃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但有许平君在,这个愿望始终就是一个愿望。
于是霍显竟然便狗急跳墙,勾结了淳于衍,以将她丈夫升官为筹码,让她在许平君的安胎药里加了大量的附子。
这附子对于孕妇来说就是一副致命的毒药,不出所料,许平君生产时一命呜呼,大汉皇后竟然都难产而死了。
这淳于衍的心理素质也是非常差,许平君喝药之后就已经身体不适了,便问淳于衍这药是不是不对,淳于衍是打着哆嗦才应付过去,如今如果查起来,那事情暴露是绝对逃不过的。
霍光听了霍显的一番话,顿时也是整个人都震惊了。
谋害皇后!
自己这个蠢婆娘竟然瞒着自己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但木已成舟,此刻就是把霍显掐死事情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霍光也是只能上了贼船,向刘病已劝说皇后已死,不要再扩大影响了。
正在极度悲伤之中的刘病已也是没有理会这些细节,便答应了霍光,但随即霍光便提起了让自己女儿霍成君当皇后的事情。
在霍光看来,坏事已经无法挽回了,那自己索性就以进为退,只要自己女儿当了皇后,霍家的权势进一步扩大,那哪怕以后事情败露了也不怕。
作为一个政治家,或许霍光的做法无可厚非,甚至是此刻的最优解,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显然没有考虑到刘病已的感受。
结发妻子刚死,自己就要再娶?
但这一切对于刘病已来说,都无所谓了,娶吧,爱谁谁吧,反正你们只是想给大汉皇帝刘询安排一个皇后,而不是想给小伙子刘病已娶个老婆。
就这样,霍成君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后。
在这婚后的日子里,刘病已对霍成君也算是相敬如宾,任凭她修建宫殿、讲究排场,无限制的“买买买”。
这让霍光看在眼里也是比较放心,唯一不足的是霍成君一直没有生个儿子,这皇位的继承人一直悬而不落。
地节二年(前68年),霍光去世了,对于这个权倾朝野的权臣,刘病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说他坏吧,他也是把权力逐步让渡给自己了,对自己这个皇帝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说他好吧,霍家满门显贵,行事嚣张跋扈,很多国事霍光也是有着一票否决权,这让谁来当这个皇帝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这或许就是一个政治家的复杂性吧,难以从世俗常理的角度来单纯地评价他的好坏。
霍光去世,总归是有利于刘病已收回权力的,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自己和许平君的儿子刘奭为太子。
这顿时让霍成君怒火中烧。
我才是皇后,我的儿子才配当太子,立刘奭为太子,将来我的儿子出生了,又该怎么办。
似乎是遗传了她妈的愚蠢,霍成君竟然很快就想出来了一条“妙计”——毒杀刘奭。
你妈没招了就去下毒害皇后,你没招了就去下毒害太子。
介娘儿俩怎么看可都不像好人呐。
刘奭身边的保姆却是一个忠心护主之人,每每刘奭被霍成君喊过去,她总是会挡在刘奭身前。
来来来太子啊,尝尝我烙的大饼,这饼香啊,里面光砒霜我就加了二斤呢。
太子身份重要,我愿意先吃一口,为太子和皇后试试咸淡!
就这样靠着保姆的保护,刘奭总算是没有遭到霍成君的毒手。
但这也让霍显、霍成君母女二人终日惴惴不安。
继承人的位置解决不了,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万一刘奭继位后知道了真相,要为他母亲报仇,那自己娘儿俩一个也别想跑。
没成想怕什么来什么,没等到刘奭继位,她们毒害许平君的事情就暴露了。
你杀我老婆?我杀你全家
当初女医淳于衍的“用药记录”,其他伺候许平君的宫女们的口供,包括淳于衍丈夫莫名其妙地升官…
说霍显蠢真不冤枉她,干坏事都干不干净利落。
从此刘病已便疏远了霍成君,这更是让母女二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经过一段时间的焦虑,这母女二人再次狗急跳墙,这次她们更是蠢到准备玩把大的——直接逼宫刘病已,改朝换代。
地节四年(前66年),霍显利用自己的外孙女上官太后,以家宴的名义将一群官员召集到了自己家中,随即便是图穷匕见。
霍家子弟博陆侯霍禹、冠阳侯霍云、乐平侯霍山,霍家的女婿度辽将军范明友、长信少府邓广汉、中郎将任胜、骑都尉赵平等人直接发难,将所有不服从自己的官员一律斩首。
霍显更是准备进攻皇宫,事成之后由自己的大儿子霍禹登基称帝。
但霍家的一群乌合之众还没出门,就被赶来的朝廷军队控制了,霍显、霍禹等人被当场斩杀,霍家被株连抄家,霍成君被软禁到了上林苑的昭台宫中,废除了皇后的称号。
原来是官员之中有一人名叫张赦,他看出了霍家此举反常,便让人向刘病已举报了此事,刘病已这才猛然出手,将霍家一网打尽。
其实哪怕霍显一群人出了门,那也很难达成目的,甚至再哪怕让她们成功杀了刘病已,立霍禹为帝,她们也守不住这个帝位。
各地的郡守县令、刘姓藩王,边疆的带兵将领应该怎么解决,她们是一点都没打算,纯纯就是赌徒赌到最后急眼了要梭哈赌一把运气。
刘病已则是为自己的结发妻子许平君报了仇,没有忘记曾经故剑情深的诺言,十二年后,终日处于忧郁之中不得释放的霍成君也是自杀身亡了,曾经显赫一时的霍家就此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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