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月,华北抗战形势风云突变。日军发动对八路军晋察冀根据地又一轮大“扫荡”,称之为“第一期肃正作战”。与此同时,聂荣臻司令员还面临另一重压力,令他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据情报员汇报,晋察冀军区第六军分区司令员、“七路军”总指挥孟阁臣频繁与保定日军联系,随时可能叛变。七路军占据着晋察冀最富庶的地方,一旦被孟阁臣裹挟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聂荣臻找来一分区司令员杨成武,秘密下令“剿灭”七路军,捉拿孟阁臣。
这次行动非常顺利, 孟阁臣被活捉。然而杨成武带着大家吃饭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汇报,说八路军正在清点搜刮来的财物,没想到金银财宝太多,把炕压塌了!
杨成武过去一看,不禁惊呼出声:“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子!”
那么,七路军到底是什么来头?孟阁臣又下场如何呢?
国军连长逃到河北,成立“七路军”
七路军听上去只比八路军“少一路”,但并不是平级关系。这支部队全称“河北游击军第7路军”,是孟阁臣一手拉起来的队伍,部队人数最多时达7000余人,一度隶属于八路军。
孟阁臣出生于东北,早年参军入伍,在国民党汤恩伯部当连长。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孟阁臣所部被打散,四散而逃,他带着20多人躲进了河北北部一个叫做野山坡的地方。
孟阁臣本来打算在山里避避风头,不料赶上土匪打劫,20多人被打死,只有他和一个亲信逃了出来。
孟阁臣和亲信逃到易县的一个村子,他身无分文,拿枪威胁百姓给钱给马,企图寻找部队。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姓卢的地主拦下他,把他请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
原来,卢地主看孟阁臣一身国军军官打扮,正好有求于他。这个村子是易县有名的富村,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地主豪绅家更是富得流油。奈何易县一带土匪横行,打家劫舍,尤其是赵玉昆带领的十路军,势力很大,连地方政府也奈何不了他。
说话间,卢地主向孟阁臣发出邀请,让他留在易县,组建起部队抗衡十路军。孟阁臣听得两眼放光,很快达成一致。孟阁臣打出“中央军”的名号,招兵买马,卢地主等人出钱出粮,部队很快拉了起来。
孟阁臣竖起抗日的旗号,又称是红军的朋友。当地青年信以为真,纷纷参加他的部队。很快,“河北游击军第7路军”就成立了,简称“七路军”,迅速发展到1000多人。孟阁臣自任七路军总司令,成了一方霸主。
聂荣臻
任第六军分区司令,却包藏祸心
孟阁臣的七路军和赵玉昆的十路军同处易县,因为抢地盘,多次爆发冲突。赵玉昆起事早,队伍庞大,企图吞并七路军。一次谈判的时候,他借机扣押孟阁臣,企图逼他就范。
孟阁臣舍不得一手拉起的部队,可不同意就会丧命。就在这个时候,聂荣臻率领八路军115师一部进驻晋察冀,开辟根据地。
聂荣臻建立晋察冀军区,团结一切力量抗日,七路军和十路军自然也在拉拢的行列。得知孟阁臣被扣押,聂荣臻亲自出面调停,避免这两支民间武装爆发冲突。就这样,孟阁臣也放了出来,重新执掌七路军。
八路军初来乍到,兵员紧缺,孟阁臣很识趣,主动表态愿意“归顺”八路军。聂荣臻也没有亏待他,将七路军编为晋察冀军区第六军分区,由孟阁臣担任军分区司令。
孟阁臣摇身一变,正式加入革命队伍。他以“扩红”的名义迅速扩张,部队发展到7000余人。他手握重兵,就是军区司令,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一切正常,建国后他会成为开国将军。
当然历史没有假设,孟阁臣明面上归顺八路军,却拒绝接受改造,甚至与日军保持亲密联系。
依照惯例,聂荣臻派了一批干部到七路军,进行政治改造。其中一个名叫陈大凡的干部,本来担任政治部主任,可他刚办了几期培训班,孟阁臣就让他回去了。
聂荣臻派干部的同时,还要求在七路军发展中共党员,这是建设人民军队的基本规定。可孟阁臣打哈哈说:“我自己都不是共产党员,怎么能要求手下的兄弟呢?聂司令叫我们抗日就抗日,入党还是算了吧!”
聂荣臻很恼火,可为了团结抗日力量,又只好发作。
孟阁臣真的抗日吗?当然不是!他虽然参加了八路军,但一身土匪习气,只想保住自己的部队。他秘密联络保定的日伪军,还以购买电台的名义,派参谋长去北平,频繁出入日军宪兵司令部。
与此同时,每逢日军“扫荡”,孟阁臣就将几支稍有战斗力的部队拉到远离军区的地方,向保定靠拢,随时准备叛变。几次“扫荡”下来,八路军损失较大,孟阁臣的七路军却毫发无损。
杨成武
活捉七路军司令,金银珠宝压塌炕
随着杨成武率领的一分区向东发展,进入定兴、保定地区,孟阁臣的七路军横亘在一分区和日军之间,成了心腹大患。
孟阁臣一旦投敌,后果不敢设想。1939年1月,聂荣臻找来杨成武,商量对付孟阁臣和七路军的办法。
聂荣臻问杨成武:“你准备怎么解决?”
杨成武回答:“召他来开会,进行扣押。”
聂荣臻点点头,补充了一点:“抓他一个人是不够的,把他们包围起来,一个袭击解决。”
杨成武依计而行,为了不让孟阁臣起疑,同时召他和赵玉昆来军区开会,时间定在大年夜。赵玉昆有些慌乱,说:“我是坚决抗日的!”杨成武只好表明意图:“军区命令我解决七路军,不许干预!”
赵玉昆欣然接受,带领十路军警戒易县、涞水方向,防止日军接应。
除夕那天到了,做贼心虚的孟阁臣却没有来,只派七路军卫生部长送来大量酒肉、水果作为春节贺礼。杨成武只好执行第二项计划,派兵包围七路军在外围的部队,并亲率两个营的精锐部队,直扑孟阁臣的司令部。
孟阁臣的部队不堪一击,只有警卫连有些战力,据守在一个土墙之上。孟阁臣听到枪声,忙问副官怎么回事。副官告诉他,外围部队基本投降了,联系不上的应该也一样。
孟阁臣自知大势已去,举起白旗出去投降。他怕丢了面子,向警卫连喊了一声:“不准与八路军交火!”
杨成武兵不血刃,“剿灭”七路军,同时向孟阁臣宣布军区命令:“孟阁臣,你假意抗日暗中通敌,我奉军区之命逮捕你!”
孟阁臣面如死灰,当场哭了起来,被押往一分区司令部。杨成武也长舒一口气,拿出孟阁臣私人厨师主动上交的鹿肉、海参,犒劳参战的将士们。
吃饭的时候,负责清点孟阁臣财物的工作人员前来汇报,说:“金银财宝太多,把炕压塌了!”
杨成武过去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叹道:“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金子!”
被八路军处决,延安方面:没杀错吧?
孟阁臣私藏这么多金银财宝,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原来,孟阁臣作为八路军军分区司令,干的还是以前土匪的勾当,无恶不作,罪行累累。
孟阁臣此人非常懂得享受。当上了军分区司令后,他的架子越来越大,威逼利诱,让北娄山村一个姓名刘的大地主把自家四合院让出来,给他当司令部。
孟阁臣爱吃活鱼,专门让人在四合院前给他挖了一个水塘,引泉水进来,给他养鲤鱼吃。
孟阁臣土匪习气不减,手下养了一批爪牙,负责打家劫舍,抢走了百姓家的粮食、牲畜,连祖传首饰都不放过。周围百姓敢怒不敢言,对他恨之入骨。
他的钱财越拢越多,娶了三房姨太太,还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为了“犒劳”替他卖命的士兵,他强行掳走百姓家的年轻女子,“慰问”军队。他被抓的时候,地窖里仍困着十几名被凌辱的女性。
在孟阁臣的司令部的一间密室里,八路军搜到大量账本,详细记录了七路军的各项收入来源。其中一份孟阁臣与日军签订的秘密协议,明确写明七路军投敌后享受的各种特权,坐实了孟阁臣的罪行。
孟阁臣被捕后,被押往晋察冀边区法院接受审判。七路军的人马,大多是被孟阁臣裹挟二来,3000人被编入一分区,其余人回了老家。
很快法院的判决就下来了,宣判孟阁臣死刑,立即执行。
孟阁臣被处决后,远在延安的一些同志提出异议,说:“如今全国统一战线抗日,杀了一个地方军首领,会不会造成反作用,不会杀错吧?”
这部分人的观点,倾向于抗战以国民党为主导,避免摩擦。可孟阁臣的罪行罄竹难书,杀他不为过。
值得一提的是,孟阁臣来不及叛逃就被活捉,十路军总司令赵玉昆却真的叛逃了。1940年,他带领300多人投降日军,当上了特务部长,是造成“狼牙山五壮士”的幕后凶手。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他才落入法网,执行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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