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冰凉。我妈竟然不希望我回去。
电话那头，她说得轻描淡写：“你嫂子可能会不高兴，她们现在住得挺习惯的，你回来是不是有点……”
我怔住了。我的房子，我计划了十几年的养老房，竟然成了嫂子的地盘？我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张建国，60岁，刚刚退休。15年前，我在外地做生意赚到一笔钱，和老婆商量后决定在老家的县城买套房子，等到我和她都老了，能回去安度晚年。
房子买了后，我们一直没怎么住，偶尔过年回去，也只是住几天。真要谈感情，这房子更像是我和老婆给未来的自己留的一份依托，等着我们退休后好好享受。
10年前，我父亲去世了。我妈和我哥嫂住在一起，日子并不太平。她和嫂子总是因为一些小事争吵，家里气氛也很压抑。
那年，我妈提出想搬到我这套养老房里住，理由是：“你嫂子老跟我吵架，我住着心烦，我到你那房子里住，清静些。”
当时，我和老婆没有多想，反正房子空着，我妈住进去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们答应了，还特意把房子收拾了一下，给她搬了进去。
可谁能想到，十年了。
这些年，我妈一直住在那儿，没提过要搬回去，我也没多想。直到三个月前，我退休了，终于可以兑现当年的承诺，打算回老家住上一段时间，顺便照顾我妈。
我还记得三个月前，和老婆一起兴冲冲地打电话告诉我妈这个决定时，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犹豫：“你要回来住啊？那你嫂子可能有点不方便。”
我当时没太在意，只觉得她可能是怕麻烦。毕竟我妈一个人住这么多年了，突然我们回去，她可能有点不习惯。
可是，今天的这通电话，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妈的意思，是不让我回去。
这话在我脑海里转来转去，我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那是我的房子啊！我买的，我出的钱。
我这辈子辛苦打拼，想着自己老了能有个安身之所，可现在，房子居然成了嫂子的“地盘”？我妈竟然站在他们那边，不希望我回去？
老婆李华见我脸色不对，放下手里的碗走过来：“怎么了？你妈又说什么了？”
我把电话内容简单讲了一遍，心里又气又委屈，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她居然说嫂子不高兴！这房子是我们的，我让她住了十年，现在我退休了想回去住，她居然觉得不合适！”
李华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话你妈说得可真离谱。她偏心你哥嫂也就算了，咱们的房子怎么能让他们霸占？”
我苦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得对，我也不明白。我妈总觉得我哥嫂不容易，可我呢？我这辈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现在连回自己的房子住都成问题了。”
这事让我心里憋得慌，我决定回老家当面问清楚。
回到老家那天，我特意没提前通知。一下车，我就直接奔向那套养老房。走到门口，我的心跳有些加快，站在熟悉的房门前，竟然有种陌生感。
门开了，是我妈。
她看到我，明显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回答，直接走进屋里。屋里摆设没什么变化，但显然多了不少生活的痕迹。
茶几上乱糟糟地放着几件衣服，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的照片摆在墙上。这不是我记得的家。
我转过头看向我妈，心中那股压抑了几天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妈，这房子是我买的，我现在退休了，回来住几天不行吗？”
我妈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我：“你嫂子她……她现在住得挺习惯的，你突然回来，她们不太方便。”
我冷笑了一声：“所以，房子现在是她们的了？我自己的房子，我还不能回来住了？”
我妈的表情瞬间凝固，声音里带着一丝央求：“你哥嫂卖了他们的房子，小侄子也刚结婚，家里地方不够……你回来，这不就……”
“所以，你是让我不要回来了？”我打断她，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脸，心里一阵寒凉。
她的目光游移着，低声说道：“他们不容易啊，你哥嫂这些年对我也挺好的……”
听到这话，我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我哥嫂对她好？可他们对我呢？
多年前，我和老婆在外打拼，哥嫂却从来没有帮过我们一把。甚至当我事业不顺时，他们还在背后冷嘲热讽。
可现在，我终于熬到了退休，想回自己的房子住一住，居然成了他们的障碍？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妈，我不想跟你吵，这房子是我和李华买的，不是给哥嫂住的。我回来住几天，合情合理。”
我妈脸上一阵为难，最后叹了口气：“那你去跟你嫂子说吧，我也不好做主。”
她这话彻底把我激怒了。我转身就走，推开嫂子的卧室门，里面是嫂子和小侄子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看到我进来，嫂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
“小国，你回来了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
我冷冷地看着她：“嫂子，我想问你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这房子是我买的？”
嫂子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妈住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们也住得挺习惯的，你突然回来，不是添乱吗？”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了：“嫂子，我说得很清楚，我退休了，回来住一段时间，这是我自己的房子！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不能回来住？”
嫂子脸色铁青，忽然站了起来，指着我大喊：“你什么意思？你妈这么大年纪住在这儿，难道你要把她赶出去？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你回来让我们去哪儿？”
她这番话一出，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妈站在门口，表情复杂。
我冷笑了一声：“你们一家三口住着，我妈住着，难道就我不能住了？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嫂子一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但她显然不愿意妥协。
僵持了几分钟，我决定不再忍耐。
我冷冷地说：“既然你们这么不想搬，那我就把房子卖了。”
这话一出，嫂子愣住了，随即像是炸开了锅：“你敢卖房子？这房子是你妈住的！你要卖房子就是不孝，就是不顾你妈的死活！”
我看着她泼妇般的模样，心里彻底凉透了。
我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出房间，对着我妈说道：“妈，房子我会卖了，把钱给你养老。我不能再忍受他们这样霸占我的房子。”
我妈一时语塞，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李华看到我脸色沉重，轻声问：“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我打算把房子卖了，咱们拿钱去儿子家附近买房子，离得近些，以后也方便照顾。”
李华点点头：“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几个月后，我真的把房子卖了。
哥嫂知道后，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带着小侄子跑到我家门口大吵大闹。我妈也打来电话，声泪俱下地指责我“不孝”、“无情”。
但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动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我的底线，是自己的尊严和生活。他们再怎么闹，我都不会再让步。
卖掉房子后，我们拿着钱，在儿子家附近买了套小公寓。我和李华过得很清静，也渐渐放下了那些不愉快。
至于老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人一辈子，终究要为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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