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家条件不好,侄子要结婚了,你资助30万,应该的。”
我愣住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三十万,不是三千,也不是三万。我五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母亲却这样轻描淡写地就想让我拿出来。
我下意识地问:“妈,您每月5000块的退休金,给谁了?”
母亲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没想到我会反问她,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我是张莉,今年56岁,在国企工作了大半辈子,终于熬到了退休。这些年,我和丈夫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小家,日子虽不算富裕,但也算舒心。
可有一个问题一直摆在我心头——我妈重男轻女。
从小到大,弟弟张强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而我,似乎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母亲对弟弟的溺爱早已成了习惯,甚至连我成年后的一些大事,她也从未过问过。相反,弟弟每次遇到困难,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解决。
但即便如此,我从未指望过她能为我做什么。我有自己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靠自己过得也挺好。只是有时,难免心里会酸酸的。
可是这一次,我真的忍不了了。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那天,我正和丈夫在家看电视,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
“莉莉啊,你侄子要结婚了,房子还没着落。你弟弟家条件不好,你是不是能帮帮他们,出30万?”母亲的语气不容拒绝,仿佛这件事天经地义。
30万?我当时愣住了,心里翻江倒海。侄子结婚是好事,可凭什么我要拿出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去贴补?
我沉默了几秒,问:“妈,您每个月的退休金呢?您不是有5000块吗?”
电话那头的母亲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我……我每个月都给你弟弟家了啊。他们压力大,你弟妹身体不好,又得养孩子,我不能不管他们。”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原来,她把自己的退休金全给了弟弟家。几十年来,她一直在为弟弟操心,甚至到了自己晚年,依然把全部的关注和心思放在了他们身上。而我呢?我不过是她偶尔想起、需要救急时才会拨通的那个号码。
放下电话,我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这并不是母亲第一次向我开口要钱。早些年,弟弟刚结婚那会儿,母亲就曾多次找我借钱,说是帮弟弟渡过难关。那时我和丈夫刚成家,手头并不宽裕,但碍于面子,我还是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似乎成了一种惯性。弟弟家有什么困难,母亲总是第一个想到我,而她自己则毫不犹豫地把她的退休金一股脑地给了弟弟。
要说我不心寒,那是假的。
我也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从来没有为我考虑过?为什么每次都觉得我是理所应当的“提款机”?
几天后,我决定亲自上门找母亲谈谈。
那天,母亲正在家里织毛衣,看到我来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妈,我想跟您聊聊。”我坐在她对面,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帮弟弟?您每个月的5000块退休金,都给他了,那我呢?我也是您的女儿。”
母亲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针线,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莉莉啊,你是姐姐,帮帮弟弟天经地义。他们家确实难,你看你弟妹身体不好,侄子又要结婚……你条件好,手头宽裕,帮一把,他们能轻松很多。”
听到这番话,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妈,我的条件好?您知道我和老张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我和他每月工资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孩子上学、家里开销,哪一样不需要钱?您觉得我轻松吗?”
我语气里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母亲似乎被吓住了,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可你弟弟……”
“妈,您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吗?”我打断她,“我从小到大,您一直说我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小时候好,长大了还这样?我也有我的家,我也有我的孩子,凭什么我就该无条件帮他?”
母亲沉默了,空气中只剩下她手中毛线的轻微摩擦声。
其实,我并不是不愿意帮弟弟。
弟弟小时候也没少受苦,家里条件不好,他和我一样,穿着姐姐们的旧衣服,靠着母亲的节俭过日子。后来,他结婚了,日子也过得不算顺利,弟妹身体不好,家里经济压力大,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的家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永远活在“姐姐”的角色里,永远为弟弟付出,而忽略了自己。
我想起了那一次,孩子上大学时,我和老张为了凑齐学费,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掏了出来。那段时间,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担心钱不够,担心生活的各种琐事会压垮我们。
可就在那时,母亲打来了电话,又是为了弟弟的事。
“妈,我也有孩子要养。”我当时咬着牙,忍住了心里的委屈。
可母亲却轻描淡写地说:“你条件好,孩子上学的事你不用担心,再帮帮你弟弟吧。”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榨干的海绵,心里的不满和委屈不断积压。
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妥协了。
“妈,我可以理解您疼弟弟,可是您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吧?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您每个月有5000块退休金,您自己留点吧,别都给弟弟了。”
母亲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
“莉莉,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你不是姐姐吗?弟弟家条件不好,你多少帮帮吧。”
听到母亲还是那句话,我心里彻底凉了。
从母亲家出来,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走在街上,秋风瑟瑟,我紧了紧外套,心里却说不出的冷。我知道,母亲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她对重男轻女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而我,似乎永远也无法打破这种局面。
但这一次,我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拒绝了母亲的要求。
我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我也有我的底线。不是因为我不爱这个家,不帮弟弟,而是因为我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的生活。
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回到家,丈夫老张正在厨房忙活,他看到我回来,笑着问:“谈得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拒绝了她。”
老张愣了一下,随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做得对。我们不能一直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我点点头,心里终于感到一丝轻松。
这一次,我为自己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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