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翠，今年58岁，老伴早年去世，一个人把儿子李浩拉扯大。李浩争气，大学毕业后在城里工作，几年后娶了媳妇林芳，还生了个大胖孙子。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觉得自己这辈子总算没白辛苦。
三年前，林芳生孩子，我自告奋勇从老家搬到城里来帮忙。儿子儿媳在外头工作忙，我一个人在家带孙子，一日三餐伺候得妥妥的，孩子的吃喝拉撒全包了下来。其实说实话，天天围着孩子转，挺累的，可想到这是我的亲孙子，再苦再累也值了。
刚来的头几年，日子还算过得去，虽然儿媳林芳不太爱搭理我，但也没什么大矛盾。可后来，事情慢慢有点变味儿了。尤其是去年，林芳的妈妈，也就是我的亲家母，身体不好，住院了好几次。林芳提议让她妈搬过来住，说家里离医院近，方便照顾。
这事一提，我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家里只有三室一厅，我住一间，儿子儿媳一间，孙子一间。亲家母要过来，那多出来的空间从哪挤？可我想着两家人亲上加亲，也没多说什么。
没想到，这事儿最后居然变成了我的“麻烦”。
就在亲家母要搬过来的节骨眼上，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当时我正端着洗干净的衣服往阳台走，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疼得冷汗直冒。林芳当时在厨房忙着做饭，听到动静后出来看了一眼，皱着眉说：“妈，您也太不小心了吧，这回可麻烦了！”
李浩赶紧把我送到医院，医生一检查，说是骨折了，需要石膏固定，至少得休养三个月。这下家里可乱了套，孙子要照顾，林芳的妈还等着搬过来，现在我这摔断腿，日常起居都成问题。
我躺在医院病床上，看着李浩一脸愁容的样子，本以为这回他该心疼我了。谁知道，等我回到家没几天，他却开口说了让我更心寒的话。
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到客厅，小心翼翼地说：“妈，您这腿也摔了，行动不方便，家里又这么挤……要不，咱先给您找个地方租房子住，等您腿好了再回来？”
我一听，气得手都在抖：“浩子，你什么意思？妈这腿摔了，不是更需要人照顾吗？你们居然让我搬出去住？家里就这么容不下我了？”
李浩挠挠头，脸上满是为难：“妈，这不是家里地方不够嘛，芳芳她妈身体也不好，两个病人住一起确实不方便。您住外面，清净也舒服……”
“清净？”我声音一下拔高，“浩子，你长没长脑子？你亲妈摔断腿了，你不想着怎么伺候我，反倒惦记着让我搬出去？我是你亲妈，还是个外人？”
李浩语气急了：“妈，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芳芳也说了，家里现在是真腾不开地方，您就先委屈一下吧，我肯定每周都去看您。”
我气得眼泪都下来了，指着自己的腿说：“浩子，你好意思说这话？妈为了这个家，带了三年孩子，干了三年家务，到头来摔断腿连个床位都没了。你让妈搬出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街坊邻居不得骂死你？”
这时，林芳从卧室走出来，一脸不耐烦：“妈，您别激动。浩子也是为了两边都好，您腿断了正好得清静的地方修养，这么闹下去对您身体也不好。”
我冷冷地盯着她：“林芳，你们这是不想照顾我，还是干脆不把我当一家人了？我伺候你们这么些年，到头来，居然是你丈母娘的身体更重要？”
林芳脸一沉：“妈，这事您别总翻来覆去地说。您身体硬朗的时候没事，现在摔了腿，肯定是住外面更好。再说了，我妈要住进来，也是不得已，您这么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听到这话，简直想笑：“好，好得很！亲妈摔断腿，让出去租房养伤；丈母娘要来住，腾房挪地伺候着。李浩，这是你们两口子商量好的吧？”
李浩低下头不敢看我，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
那一晚，我心凉透了。辛苦了一辈子，儿子儿媳竟然能合起伙来，把摔断腿的亲妈往外推。这日子，我是真没法再过下去了。
摔断腿后，我在家窝了三个月，自己强撑着养伤。期间，李浩和林芳的态度让我彻底心凉：儿媳一脸冷淡，能躲着我就躲；李浩偶尔过来问两句，也是敷衍得很。更多的时候，我靠自己拄着拐杖，慢慢适应着日常生活。
亲家母住进来后，家里的气氛更是微妙。林芳一门心思照顾她妈，我这个摔了腿的老太太，俨然成了个外人。偶尔亲家母主动跟我说上两句，还算和气，可她的存在却让我明白，这个家，早就没了我的位置。
三个月后，我的腿渐渐好起来了，能自己出门了。我做了个决定：搬出去住，不再给自己找这个窝囊气。
那天早上，我收拾好东西，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到客厅，李浩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我一脸茫然：“妈，您这是干啥？”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浩子，我腿好了，也住够了。以后这个家你们一家三口过，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浩追到门口，犹豫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
回到老家后，我把自己的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种了点菜，养了几只鸡，日子虽然清苦，但心里踏实了。偶尔邻居问起城里儿子的事，我只是笑笑：“他有他的小家，我有我的生活。”
从那以后，李浩偶尔会带着孙子回来看我，可我再也没主动提过要回去住的事。他们有他们的家，我有我的日子，亲情还在，但心里早已学会了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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