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华庭
我住新城区,向西北行二十公里,就到城山,而且有数条等级公路可以选择。就这么近便,我去城山却很少,上一次,还是十六年前,那时,我在科技职岗上,去一个企业调研的。
物换星移,久违的地方,很想再去看看。
几天前,家居城山的学早邀道昂、木公与我,去城山一聚。
今天上午,我练车途中,接道昂电话:“车子已启动,马上接你去城山学早家”。时间是10点半,我立马结束练车,快十一点了,与道昂、木公汇合,向城山行进。
这次城山之行,同窗聚首,追往叙旧,交流当下,相互借鉴,冀望把未来的日子过得更有情趣。
半个小时的行程,我一直在回放学早在高考补习班读书、在教坛上施展才华的样貌。
那年,大约这个时候,学早入高考补习班,比规定的开学时间晚了较多,加入了十多位晚入班同学组成“超编”方阵。这些同学的座位大致在教室的后一、二排,不固定。先到坐里面,后到坐外面,高峰时,难免拥挤。听课效果应该差些。还好,大家都比较包容,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紧张的学习中,大家能融洽相待。
学早,脸堂瘦削,鼻翼崇峻,肤色纯净,十分清秀。在教室的后半段空间里,在乌泱泱的大个子主宰的群体中,学早的出现,亦是插入了难得的明快节奏。
八十年代初,高考竞争厉害,学早未能如愿到高校深造。
他不再鏊战补习班,而是迅即考任民办教师。尽管学历骤然升热,社会上自修、电大、夜大、带职培训,获取学历的路子不一而足,但学早不浮躁、不跟风,不急于拿文凭,而是潜心学习教育教学的基础知识、技能,在教书育人上深蹲马步,厚积薄发,伏案劳形,晨昏不辍。执教数所中学,年年上台阶。九十年代初,学早正式转入公办教师队伍。时值盛年,他以丰硕的教学成果跻身徐州市名师行列。在朗诵领域,学养深厚,发音技巧独特,建树不凡,拥趸者一批接着一批。
如今退出职场,学早又是怎样的状况?
我们刚到学早住所附近的邮局门口,他早已向我们走来。
学早引着我们走进他住的小院。
层层叠叠的盆景、绿植,带来满目丰盈、满院别致。林林总总的草木花卉、五颜六色的鱼儿,也似乎把这个院子与市井的繁杂与喧嚣隔离开来。
女主人何老师,正在厨房操持。今早,学早的城河之钓,收获了得。白刺鱼、草鱼、肉里桂,几个野鱼当家品种钓来几斤。煎、烧、炒咸用,城里难得的野鱼理所当然成为今天聚首餐的主打硬菜。
学早盛情持续发力,推杯换盏几巡后,我和木公都力不可逮。道昂酒量尚可,但需要他开车,英雄无用。
学早慨言:“四十多年呼啸而过,我为过去的自己而心生感谢;我为跻身徐州市名师行列而致敬难得的时代;我为三个子女学有所成而暮年无悔!”
学早居家绝大部分时间在城山下,市里与老家的房子只是偶尔去小住。
城山青翠,城河悠悠,文脉绵长。历史上,这里曾系州县治所,商贸、文化、教育名噪一时,饮誉八方。南宋初立文庙一座,清康熙代建有高阶庠序,求学问道,才俊如云。
漫步山水,回望风烟,油然想起唐孟浩然之《与诸子登岘山》来。“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学早,在这样一个历史断面上,读书、垂纶,闲逸岁月,岂不快哉!
“居止白云内,渔樵沧海边”,“自著养生论,无烦忧暮年”,大概就是这种生存意境吧。
我等虽不能至,心辄向往之。
2024.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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