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兴傍
(接上期)
钟凤娇召开妇女会,她站在前面面对大家:“我们今天‘革命头’的会。我们要和男人一样参加革命工作,要像女红军一样都是短的头发。红军来到我们这里,打土豪分田地,发展生产,支援前线,这就是革命。革命就要有个革命的头,这才像革命人。我的辫子是昨天女红军帮我剪的,今天我们姐妹们都剪头发!”
会场一片议论杂音,有的含笑有的紧张,钟凤娇:“我们妇女要像红军中的妇女,和男子一样平等一样革命。我过去裹了脚,又留了辫子,现在我脚不裹了,辫子也剪了,轻快多了。不多说了,现在就开始剪辫子。”
坐到前排的妇女就是想好要剪辫子的。一妇女:“我昨天看到凤娇要剪辫子我就走,但昨天想了一晚,今天我就决定来剪头发。”钟凤娇:“昨天我剪了头发回家,路上有妇女躲在树下看我剪的头。昨天不愿剪头今天要剪的,同样不算落后。不过,今天我开会讲剪头发,但是不强迫大家,而是自愿的,今天要剪的今天剪,今天想不通的可以明天后天剪都可以。”
钟凤娇说完开始剪发。妇女们原是坐着,现在围着一圈来看,有的剪了辫子的,摇摇头高兴地笑着,有的妇女争着坐到木方凳上要先剪。
钟凤娇忙不过来,给大多数的妇女剪完了头,留下的是几个年龄大的妇女没有剪,她们表示:“过几天来剪都可以。”
钟凤娇同两名少年女子在街上刷标语。钟凤娇手拿一张标语,在两名少女刷过浆糊的墙壁上贴上“当红军光荣”,又走到另一处墙壁贴上“农民要翻身就要当红军”。
傍晚,钟凤娇和七八个妇女在旧客厅里打草鞋,乡苏维埃的工作人员来收草鞋,杨凤娇起身说:“李同志,今天我们打的草鞋最多。”她将自己打好的一捆草鞋放进李同志的箩筐里,又帮助将另一妇女打的一捆草鞋,放进李同志的箩筐里。
钟凤娇同丈夫衍卒的大哥二哥,一同来到门外贴有“乡扩军报到处”的旧祠堂。来报名的有许多人,有的母亲带着儿子来报名,有的妻子领着丈夫来报名,有的是父亲带着儿子来报名。
钟凤娇排着队,等前面一老人给儿子报名后走向前,女红军认识钟凤娇:“钟主任同谁来报名?”钟凤娇指着身边的大哥二哥:“这是我大哥,这是我二哥。”
女红军:“钟主任是革命的家庭,大哥二哥都来报名当红军。”钟凤娇:“我动员全村的青年人报名当红军,当然首先要带好样,叫家里的人报名参军。”
女红军对大哥二哥笑嘻嘻:“你们家是革命家庭。”大哥说:“红军来了,打土豪分田地,还帮着我们学文化。我三弟媳是乡里的妇女主任,为乡里的工作早出晚归,还给我们开家庭会,说参加红军打国民党军队,就是保卫我们家的胜利果实。我三弟和能干的三弟媳会管好家,我和二弟参军就放心。”
女红军:“是,你三弟媳是一个很能干的好人。乡里的扩红工作她起了很大的作用,今天有许多来报名的青年人,也是你三弟媳宣传动员的。”
钟凤娇协助红军给大哥二哥办好了参军手续,转过来对一女红军说:“我大哥二哥都登记好了。”女红军:“大哥二哥,来,给你们发红军的衣服!”
钟凤娇帮大哥二哥领到红军衣服走开,好让后面的人报名。大哥二哥换上了衣服高兴地回家,一路上碰到熟人得意地打招呼。快到家时,钟凤娇包着大哥二哥换下的衣服说:“大哥二哥你们先回家去,我把衣服拿到小溪去洗。”
钟凤娇和丈夫杨衍卒同踩水车为田里灌水,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年纪大的妇女和一年轻的妇女,也共踩一架水车为田灌水。周围都是妇女在田里做事。钟凤娇踩完水车又回家做饭。
钟凤娇提一篮子走进一土房,有几个老人在编箩筐。钟凤娇走到后排编箩筐的杨家父亲:“爹,吃饭了!”杨家父亲:“我编完这箩筐来,只有几下子了。”
边上一老人看到说:“你家这个媳妇真能干,做完田里的事又做好了饭送来。”杨大爷放下做好的箩筐,接过钟风娇的篮子对老人说:“我们一起吃饭。”钟凤娇:“可以一起吃,够得吃。”老农说:“不要客气,我家老婆动作慢,你们先吃。”钟凤娇:“牛大妈也很能干的是我们乡里的劳动能手。”
话刚落地,牛大妈提着篮子进来了,对钟凤娇说:“你这个妇女主任,样样都走在我们前头。”在另一边编箩筐的老人看着他们两家都在吃饭,放下编好的箩筐对杨大爷打招呼:“我回去吃饭。”
钟凤娇:“是,你回去吃热饭,你就住在隔壁。”
老农走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提着篮子跑进来:“爷爷吃饭,有鱼吃!”
钟凤娇:“小胖子,不要跑,菜汤都漏出来了!”
小孩不顾,直向爷爷跑去,爷爷忙放下手中的活,走来接小孙子篮子。
老农接过孙子的篮子对钟凤娇:“年轻力壮的都去当红军了,留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还好你们妇女队成立了,是主力军。”
钟凤娇:“这是革命的需要。”转向对杨大爷:“爹,你吃哈。我把篮子里的另外一份饭,送去打草鞋组的妈吃。”杨大爷:“她打草鞋打得慢。”钟凤娇边走边说:“妈的手不方便,能打草鞋就不错了。”牛大爷打趣钟凤娇:“你这个妇女主任,刚才叫我吃你送来的饭,要是我吃完了,你妈吃什么?”
钟凤娇停下脚说:“吃完了,回家再添上就是了。”
晚上,杨衍卒和钟凤娇来到父母房里,杨衍卒对父母亲说:“我和凤娇商量好了,现在国民党又要对苏区围剿,我和凤娇参加红军去。”
杨大爷对钟凤娇说:“凤娇,你动员老大老二去参军了,现在你们又提出来两夫妻要去当红军,我和你母亲年岁大了,你的四弟还在列宁小学读书,丢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家里的地谁来种,这日子怎么过,我们心里没得数啊!”
钟凤娇:“爹,现在是国民党要向苏区围剿,箩里没有米怎么煮得出饭来,革命政权没有了我们还有家吗?我们要参加红军才能保护我们的家。”
母亲在一直流着泪,四弟站在母亲旁边,杨衍卒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钟凤娇。
钟凤娇:“我们妇女队大家商量好了,有的是妇女参军,有的是夫妇俩参军。”
杨大爷对钟凤娇:“这样吧,你是妇女主任,还有一些妇女和大姑娘要同你一起去,你是要带头去,但衍卒一定要留下。衍卒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我们老两口也尽量下田,能做的尽量去做。我们也是红军来了才有了土地,家才像个家。凤娇你讲得对,苏维埃政权要保护,我们有人出人,有力出力,都要明白事理。”
停了停,杨大爷继续说:“苏维埃也有政策,不可以所有的儿子都上前线,独生子不让参军。另外,现在青年男子都上前线,乡里的田活基本上是妇女担起来,你们妇女队要上前线,也要考虑家里,不要全部都走,家里实在走不开的也要留下。”
母亲擦去眼泪:“你爸说得对,要考虑。”衍卒低头不语,杨凤娇看了看丈夫:“那我们就听爸爸的,衍卒留下,我带一些妇女去当红军。”衍卒对凤娇说:“我去,你留在家里。别人看到我一个男的守家,多不好意思!”钟凤娇:“不行,我已经和一些妇女商量好了,我一定要带她们同去。”
杨衍卒感到大哥二哥,且现在连老婆都当红军去而自己去不了,内心一种痛苦退出了房门。
参军的人都来到乡里面集中,他们都穿上红军服,所有的亲人在一起说着分别的话。杨衍卒来给老婆送行,他不好意思到人群中去,在老远的地方想看到妻子又看不到,突然钟凤娇向他跑来抓住了他的手,他惊喜地握着老婆的热手说不出分别的话。
稍平静下来,只听凤娇说:“我走了,家里的事就靠你了。”衍卒:“你当红军也是我的光荣,我会等你回来结婚!”钟凤娇听了这话眼睛湿润:“我会回来和你结婚的!”说完赶部队去。
(节选自吴兴傍长篇纪实小说《苏维埃记事》。本文完,谢谢阅读!)
摄影小夫(路开文化)
吴兴傍,89岁,烟草公司退休,居江西赣州。1995年起至今坚持个人写作,创作长篇回忆纪实《少年往事》,长篇人物纪实小说《陈赞贤》、《赣南专员蒋经国》(上下册,70万字,香港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纪实小说《苏维埃记事》(70万字),电视连续剧《陈赞贤》等,字数达三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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