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各地发布的一些晋升高级职称的政策有了新的变化,或简单或困难,明显开了口子,需要我们去关注。
11月15日,内蒙古自治区卫健委发布了《2024年卫生系列专业技术人员高级职称评审申报工作的通知》,其中一条令人振奋。
在第四条“医师基层服务要求中”,该通知明确表示,执业医师晋升副高级职称的,应当有累计一年以上在县级以下或者对口支援的医疗卫生机构提供卫生服务的经历。对申报2024年度、2025年度副高级职称评审的执业医师,当年基层卫生服务经历未满1年的,可申请先参加副高级职称评审,评审通过后2年内补足基层工作经历,否则不予聘任。
这条政策十分重磅,这意味着即使下基层的服务条件不达标也没事,先去参加评审,等评审通过后再补齐也不迟,怪不得一大批万年主治在网上纷纷直呼晋升副高有救了。
可以说,内蒙此举非常有创新性和借鉴性,内蒙是在基层服务这个晋升标准上第一个撕开口子、率先吃螃蟹的省份。和内蒙作为鲜明对比的是,今年其它省份依旧要求晋升前必须要有一年以上,每次连续服务不少于3个月的基层服务硬性要求。
为什么内蒙率先在基层服务要求这一块松开了口子呢?或者是因为这两年医生群体的呼声得到了尊重和回应。
从19年开始,湖南、安徽、山东、陕西、重庆、贵州、云南等省市都开始全面要求,想要晋升副高,必须下基层服务一年。究其缘由,这是因为医疗资源分配不均衡,基层医疗服务留不住专业人员,基层医疗服务能力弱,所以需要把优质医疗资源扩容下沉并均衡布局。
想要晋升副高,就必须下基层,但基层不是想下就能下的,有的医生排队等名额等的心都快碎了。
例如,安徽某三甲医院一名医生就表示:“我们医院每年有 30 个基层服务名额,你要先申请,医院会根据科研论文、获奖情况等指标对每个人进行评分,优中选优,评分靠前的,才能拿到下基层的机会。”
湖南株洲另一名医生则表示:“有晋升需求的医生很多,同一个科室一般半年内会给两个下基层服务的名额,但我所在的科室,就有5名主治医生,工作时长都已经符合高级职称的聘任要求,我们一般下基层服务3个月,共计4次,这代表两年内要多次轮流竞争下基层的名额,直到服务期凑够一整年。”
没有下基层的机会,晋升副高又迫在眉睫,这两年很多医生都在呼吁不要再把这个作为硬性条件了。
河南一名神经外科医生就表示:“我们神外更可怜,基层就没有多少能做神外复杂手术的医院,所以想下基层都不知道去哪,但是不下基层又没法晋升副高,这个政策目前不太符合实际,能不能先让我们把副高晋升了,等以后有机会、有名额,我们再慢慢补齐下基层的服务?”
另外,医生们还反映了一个问题,就是下了基层后,自己的技能发挥得很有限,能够大显身手的只有经验成熟的全科医生。
医生下基层后,由于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诊疗受限于医疗设施不足、医疗技术水平不高以及自身机构规模较小等原因,下派到基层的医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一名内科医生就坦言,自己在原单位经常开的药,在基层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有些药物都更新换代多少次了,基层还在用,一时间手足无措,都感觉自己不会看病了。
同样的问题也会出现在辅助科室。横亘在患者需求和有限的资源之间,病理科医生严英(化名)就表示,其实基层医院的病理标本都会送第三方,已经有一套成熟的模式,因此自己常常无事可干,下基层下了个寂寞,空浪费时间,你说这有什么意义?
不管怎样,内蒙在下基层方面松开了口子,让一大批万年主治有了晋升机会,其它省份也应该多多学习。
今年的“主治晋升”计划
这些省份也曾作出过表率
今年5月7日,辽宁卫健委发布《关于做好2024年全省卫生系列高级专业技术资格评审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提出申报副高级、正高级职称人员须已受聘中级、副高级岗位,任职资历时间可“分段”计算。
图源:官网截图
根据《通知》,2023年及以前可按取得相应专业技术资格时间计算,2024年及以后按聘任相应专业技术岗位时间计算,两段时间合并计算为任职资历时间。每年6月30日前完成聘任的,按全年计算任职时间。
因工作岗位调整由其他专业转评卫生技术管理专业,2024年-2028年,实施过渡期政策,即达到该省既往关于卫生技术管理年限任职要求的,可按既往政策参加该专业评审。
2029年以后,需按平转条件取得同一级别卫生技术管理专业技术资格,并在平转后达到相应的任职资历条件要求后方可申报上一级卫生技术管理专业资格评审。
简而言之,基于辽宁新政,此前取得中级资格的医生即使未被聘任,只要符合年限要求即可报考副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部分“万年主治”的燃眉之急。
但同时仍有几个问题需要注意:
首先,未聘任主治的情况下,如果依托新政通过副高考试,那等到后续聘任时该如何划分?
此外,《通知》中提到的可“分段”计算是否属于强制性规定,那些自主评审的医院是否需要执行这项新政?
最后,如果在资格有效期内未被聘任,下次考试是否依然可按照“分段”计算?
大掌身边的医生朋友围绕该政策的看法也并不相同,部分认为没有明确名额托底,即便通过考试也没有切实意义,而也有人觉得任何有关晋升可能性的拓展都不该轻言放弃,且未来的职称评定发展还有变数,先积累优势总没坏处。
的确如此,近年来医疗领域的职称晋升改革正在加速推进。
早在2023年12月,山东省卫健委和山东省人社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实施卫生职称制度“双自主”改革工作有关事项的通知》,实施卫生职称制度“双自主”改革工作,自2023年度至2025年底,有效期3年。
所谓“双自主”改革,即单位自主用人,职称不与岗位聘用硬性挂钩,不作为岗位聘用的必要条件;卫生专业技术人才自主参加职称评审,不受单位岗位结构比例限制。
具体表现为,岗位竞聘中,应建立以同行专家评价为基础的业内评价制度,以医务人员医德素养、临床水平、业绩贡献和公立医院公益性等指标为导向,职称不再作为岗位聘用的必要条件。
同时,浙江也在推动医生晋升的多样化改革中有多项创新实现,例如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开展的以“破五唯”为导向的卫技人才职称评聘新机制建设,针对临床能力强、技术水平高、业绩突出的卫技人员破除学历、论文、项目等限制性要求,设置近3年平均病例组合指数(CMI)值、病组的相对权重(RW)≥2例数、RW总值、三四级手术数等量化临床指标,围绕业务能力、创新能力、社会影响力和医疗安全等多维度进行考量选拔。
依托该评定机制,该医院的医生有望凭借临床能力、技术水平和业绩晋升为主任医师。
伴随职称晋升深入改革,晋升渠道拓展是大势所趋,但将权力下放到医院的模式也引发部分医生有关公平性的担忧,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监管机制,那晋升过程可能存在较大的随意性,进而影响职称评定的公信力和公正性。
然而,“僧多粥少”的困境并未破除,职称晋升的难度也在逐年升级。
以推行多年的下基层为例,湖南卫健委等三部门联合印发的《湖南省卫生系列执业医师晋升副主任医师前下基层服务工作实施管理办法》中提到,接收单位应及时将下基层服务人员的起止时限、每月工作排班表等信息录入平台,每月公示上班与考勤情况,且派出期间暂停下基层服务人员在本单位的处方权,进一步杜绝“名到人不到”的投机手段。
同时,越来越多难以量化的指标开始与职称晋升挂钩。
根据《重庆市卫生健康系统医务人员医德医风考评办法(试行)》,考评结果在本单位内进行公示,并与医务人员的晋职晋级、岗位聘用、评先评优、绩效工资、定期考核、职称评定、带教等挂钩。当年医德医风考评分数80分以下的,不得推荐申报高级职称评审,不得晋升上一级专业技术级别。
此外,诸如“科普文”、“短视频”等各类新型考核要求也接踵而至。专业科普出发点无可指摘,但部分地区设置的流量要求过分苛刻,最终难免走向互刷流量,甚至花钱买流量的形式主义当中,违背其丰富晋升渠道,推动多元竞争的初心。
大掌认为,在行业发展初期,机会的数量总是大于人才供给,可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基于当下高强度的竞争环境,医生群体对于晋升的渴求不能没有,倘若升级到执念则可能伤及自身。
医客说
理性来看,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体系并不存在,但尽可能完善分配模式,为医生提高收入待遇则是未来发展的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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