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2月,冰天雪地的斯大林格勒战场,一支苏军小队陷入了绝境。
哥萨克骑兵中尉玛丽娅才17岁,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姑娘,可眼下她是这支小队的长官。幸存下来的八个士兵中,女兵柳芭的大腿根部被子弹击中,其余男兵都负了轻伤。
玛丽娅决定让一个男兵带着柳芭撤离,她和剩下的战士留下来阻击德军。希望他们撤出去后,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大部队,谨防德军从背后发起偷袭。
就这样,在玛丽娅和全体军人们的掩护下,柳芭和那个男战士从院落被炸开的一个豁口冲了出去。
斯大林格勒大战前夕,哥萨克志愿骑兵军团被任命为近卫军,玛丽娅所在的骑兵师被紧急调往斯大林格勒战场。当德军攻破斯大林格勒防线后,骑兵师基本全军覆没。
玛丽娅和其他被打散的官兵在撤往城里的途中,在这个小院子里组成一个临时的战斗集体。在这个临时的战斗集体里,玛丽娅的军衔最高,所以成了临时的指挥官。
在他们的前面不远处,一伙德军与他们相持了很久,敌方也没有重火力,所以一段时间以来,除去相互对射上一阵外,双方几乎都是“相安无事”。
不过,德军今天的气势不比往常,他们显然是集中了一些力量,要拔除插在他们眼中的这个钉子。在步兵发起进攻前,德国人前所未有地用迫击炮对这个不过两百多平米的院子进行了够得上激烈的轰炸。
玛丽娅的小队早就做了准备,在院子里修筑了一些比较坚固的掩体,但在轰炸中仍然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掩体则大都被炮火毁之殆尽,尤其是院墙全部被炸平,他们失去了和德国人进行阵地战的屏护。
幸存下来的人都很清楚,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战斗了。从德军的攻势上就能看出,这次他们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今天的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阵地将被德国人攻陷,不过不被敌人俘虏,他们将全部死在这儿。不会有援军,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子弹。
生命在这一刻的意义已极为简单极为明了,尽可能地延长生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可能多地消灭德国人。他们的子弹都打光了,这就是最后的战斗时刻了。
“不!绝不投降!”玛丽娅·瓦西里耶夫娜脸色铁青,但神色是凛然的平静,她从刀鞘里抽出寒光四射的哥萨克长刀,在军装上轻轻一蹭,战刀发出了“噌”的一声响亮,她看着剩下的六个弟兄:
“同志们,我们还有一次机会,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帮家伙!”
弟兄们无言地打开了枪刺,就像每一次肉搏战来临前一样,战士们谁也不看别人的脸。他们知道,自己的脸也像他人的脸一样,在这时候变得非常难看。他们的脸都被扭曲了,扭曲得不像人的样子。
在所有的战斗形式里,肉搏是最残酷的,也是最违反人性的,和同样是活生生的人对面厮杀,一切手段只服务于一个目的,把对方杀死。即使是最坚强的人也难以承受这种最为原始的拼杀即将来临时的那种巨大到无以复加的精神压力。
这绝不是胆怯,而是对这种残忍的杀戮无以复加的憎恶。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绝大多数的苏军战士宁肯放弃生命也绝不进行这样的厮杀。但他们面对的不是自己生命的敌人,他们面对的是国家和民族的敌人,每一个真正热爱自己的妈妈热爱自己的姐妹热爱自己的家乡也热爱自己的生命的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必须把自己在这一刻变成一只嗜血的野兽,勇猛的扑上去撕开对方的喉咙。
德国兵冲上来了,还有芬兰兵。玛丽娅同大家一起跳起来,狠狠地扑向了敌人。她的长刀挥舞着阳光和鲜血,一个德国兵在玛丽娅的刀下竟然被从肩头斜劈到肋下,那个还剩一只手臂、一个肩膀支持着的德国人的脑袋重重地摔到地上,他居然还不肯闭上眼睛,还要举起他手里的冲锋枪。
玛丽娅大喝一声,将那只手臂再次砍了下来。然后,她习惯地将长刀在军装上一蹭,呐喊着冲向一个企图转身逃跑的芬兰士兵,挥起长刀砍了过去,芬兰士兵的后背被劈开了,他一头扑倒在地,两条腿徒劳地蹬了几下,死了。
冲上来的六个德国兵和芬兰兵全被杀死了,他们自己还剩下两个人。只有玛丽娅受了轻伤,少尉的肚子被德国兵的刺刀剖开了,内脏流出了外面,奄奄一息。
“玛利亚,帮帮我!”少尉艰难地看着她,“给我补上一刀,快……”
玛丽娅眼里突然就涌出了泪。她知道,现在是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她闭上眼睛挥舞起马刀,一刀砍向了身受重伤的少尉兄弟。马刀重重地落了下去,少尉兄弟是含着笑离开的。
玛丽娅知道,绝不能被德军俘虏,那样她的下场是极为凄惨的。她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准备扣动扳机结束性命。就在这个时候,一发迫击炮弹落在玛丽娅的周围,她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玛丽娅就这样被俘虏了,她被关进了德军的囚室,在受尽污辱和折磨后,她凄惨地死去。这个坚强勇敢的哥萨克女兵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所幸的是在囚禁她的地下室里,一同被俘的女兵大尉奥尔佳见到了她,奥尔佳后来顺利地逃出了地下室,玛丽娅的经历就这样被奥尔佳记录了下来。
玛丽娅是一个女英雄,一个不折不扣的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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