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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冬天都很少刮风,今天却有点儿意外!风力不大,但很割脸,风里裹着的雪花如故乡三月的柳絮,打着旋儿,悠悠地飞。

新婚的独生女随女婿去青岛婆家过年了,春草觉得自己花费多年精力养的一盆花儿被一个叫做“女婿”的男人连花盆一块儿端走,她很是失落。

亲友不多,该来拜访的大年初三都来完了。今天初五,她哪里都不想去,索性躺在沙发上刷抖音。

刷爆了屏,尽是送情人节礼物的视频,她这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可悲可叹——年近半百的人了,却依然是个恋爱脑,依然渴望浪漫,可现实很骨感,半年前,她发觉老实巴交、只知道上班挣钱的老公绿了她。半年来,她很内耗,时常失眠。

娘他个脚,说啥春节期间加班,双倍工资,上到初六?定是方便给他的情人送礼物找的理由!

凭直觉,春草断定自己的男人向那个叫“娥”的女人劈腿了!但是,她没有证据,仅仅靠直觉——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见过娥一次,娥脸蛋儿算不上漂亮,但皮肤姣好,尤记娥眉心有颗暗红色的胎记,形似一朵梅花。据说这也是娥最撩男人心动的所在。娥曾是暗娼,后来从良,嫁人了。想到这种女人用了她“专属的物件”,她恶心到了骨髓!好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蛆拱了。

她在那事儿上有洁癖!

脏!脏!如在她心理打上了烙印!刘姥姥用过的杯子妙玉嫌弃,要砸,她也想——脏了的东西要么不用,要么就废了!可怎么废呢?他们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思来想去,她决定上百度,搜!搜常吃能叫男人阳痿的药物!神不知鬼不觉,偷偷给他吃,反正死不了人的,就是叫他“老实”!

随着鼠标的移动,终于搜到两种,防止遗忘,她把药名写在纸条上,装进衣兜,决定全买了,双管齐下!

家距离药店并不太远,大约两公里,步行出门的时候,风停了,雪却大起来,撕棉扯絮,天地之间迷迷蒙蒙。

手斜插衣兜,也许是因为冷,她把字条攥得很紧,此时,她觉得攥的不是字条,而是一把惩罚老公的刀,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

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她想。

街上,车辆、行人都不多,雪花胡乱地打着✘✘药店闪烁的电子招牌,迷离了她的双眼。

“上了岁数,少了浪漫,少了花里胡哨,就搞点儿实在的!情人节买这个,给老公吃,比什么都强!”

刚进得药店门,就看到一个“貂皮大衣”一边和一个“风雪帽”说话,一边把一盒盒、一罐罐的补品往手提袋里装。

“就是的!就是的!”“风雪帽”附和着,对售货员说,“我也买两个疗程的——给我老公!他春节期间还在加班,太辛苦了,今天才能回来!”“风雪帽”说完,耸了耸肩,看了看笑盈盈的售货员,一个转身,除去帽子。

春草朝“风雪帽”瞟了一眼,顿时,一个机灵:

胭脂梅花——眉心的胎记!

她脑际瞬间的空白之后,恶心、讨厌、妒忌一起向她袭来。她想不通,自己老实巴交的男人咋会“上”这种风尘女人!她想不出自己哪里不好!既然不是自己的错,那就惩罚犯错方!

扑打几下上身的落雪,雪掉在温暖的地板上,顷刻化成水滴。娥没有注意春草,因为原本就不认识她。

娥依然风润,但脸上也有了岁月的沧桑。

“男人太不容易,生存的压力比我们大,老寿星里男人有几个啊?又有多少男人等不到领退休金!”娥说。

“那就多爱他点儿,别和他较劲儿,让自己的男人多陪自己几年。”

“貂皮大衣”笑了笑,说着,捂了捂衣领,出了店门。

“女士,给你老公要点什么?”售货员终于对话春草。

“看一看!”春草边说边移动脚步,同时把目光转向玻璃橱窗。

一盒盒、一瓶瓶的药物整齐地摆放在橱窗里,她仔细寻找,终于,在橱窗一角,她要找的两种药物同时出现,是它!就是它!掏出字条对比,一字不差!

想到自己受的内伤,想到犯错的人即将受到惩罚,春草的心里升腾起一阵儿快感,怦怦乱跳。

“看一看,给老公买点儿啥的,情人节里,给他个惊喜!”

话,显然是说给春草听的。

春草没有言语,摩挲着手里攥的字条,在橱窗前转悠几个来回,最终,还是一咬牙买了它。

返回的路上,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她走得很慢,时不时有积雪灌进鞋口,有些凉。

“放过自己,别和他较劲儿!”

“让自己的男人多陪自己几年!”

“多少男人等不到退休都死了!”

这些话一直回响在春草耳边。此时,惩罚男人的快感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知何时,一只大白狗悄悄地跟上了她,狗好像不怕人,曾两次去嗅她手提袋里的药。

春草吓得一机灵,骂道:“嗅什么嗅!畜生,想断子绝孙吗?”

白狗被骂得后退几步,一脸无辜地看着春草。就这样,一人一狗僵持了大约一分钟。

犹豫再三,她骂了一声“去你奶奶的”,同时把那两样要惩罚自己男人的药物砸向了大白狗。

骂的是人?是狗?是药?她不知道。

回到家的时候,雪还在下,但小多了。男人做好了饭,正坐在餐桌旁,一边刷抖音,一边等她。

餐桌上,一条彩带捆着几枝儿鲜艳的玫瑰,玫瑰被薄如蝉翼的塑料纸包着,叶儿支棱棱的,花瓣溢彩流丹。

接过她手里带捎回来的两包盐巴,放在餐桌上,男人随手拿起玫瑰,送至她丰腴的下巴,明知她嗅觉失灵,还是笑着说:“闻闻,香不香?”

“很香的!谢谢!”她觉得自己在说谎,笑得很不自然,笑容里有男人看不出的元素。

“不是说加班到初六才回来吗?”春草看着男人问。

“回来看看,顺便打扫一下雪,这些活儿不能都留给媳妇儿!”男人淡淡地说道,“下这么大的雪,出去就为了买这两包盐?”

春草一愣怔,想:我干嘛去了?

作者简介

王翠平,女,六零后,弃教经商,文学爱好者 ,素喜文字雕琢,有小说、散文、诗歌四十余篇见于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