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罗镇战役结束后,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和秘书叶子龙策马向瓦窑堡飞奔。毛泽东对大家说:“要快,要快啊,救人要紧!”
两军会师时,徐海东提到刘志丹等同志至今仍被关押,有的同志已被杀害。毛泽东当即派出国家保卫局的王首道和刘向三,到瓦窑堡调查处理此案。
王首道和刘向三去后几天杳无音信。毛泽东实在不放心,遂在直罗镇战役后商周恩来和张闻天,三人立即跨上马,直奔瓦窑堡而去。他们马不停蹄赶了二三百里路,终于到了瓦窑堡。
王首道抱来一大堆刘志丹的档案,汇报说:“刘志丹1925年加入共产党后,一直对革命忠心耿耿。他是渭华起义的主要领导人,是陕甘革命根据地的创始人,在群众中有极高的威望。”“既然是个好同志,为什么会被审查呢,还到了要被杀的地步,他们有什么理由吗?”
王首道回答说:“他们说刘志丹有十大罪状:第一,怀疑他是地主成分。祖父刘士杰是清朝贡生,父亲刘培基是清朝秀才,刘士杰雇了一个长工。现在这些人认为刘志丹家是地主成分。
毛泽东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说:“这一条不能成立,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家庭,却能选择自己的道路。刘志丹家即使是地主,也不是他的罪状。”毛泽东问:“他们还有什么理由?”
王首道说:“他们所说的第二条罪状,说刘志丹有特务嫌疑。他们的理由是,1926年秋,刘志丹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党组织派他到冯玉祥的国民联军工作,担任绥远省王原县国民联军总部组织科长。1927年春,国民联军改为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夏天,冯玉祥在第2集团军中清共,把几十名共产党员,如刘志丹、宣侠父、方仲如、刘贯一等抓了起来,装在闷罐车内,送到武汉,准备枪决。车行到湖北一个小车站时,刘志丹等逃了出来。现在,他们说刘志丹有国民党特务嫌疑,并替冯玉祥军阀办事。”
周恩来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这一条也不能成立。我是黄埔军校主任,了解这一情况。派刘志丹到冯部工作,是党组织的决定,而且是改造这支军队。他是执行党的指示而工作的,他没有错。”
第三条罪状,1928年4月,刘志丹和唐澍、许权中领导了渭南、华县农民起义,成立了西北工农革命军,刘志丹任军委主席,唐澍任总司令,许权中任顾问。国民党气急败坏,派了三个师进行镇压,因寡不敌众,唐澍壮烈牺牲,刘志丹率余部转移到蓝田山区隐蔽起来。办案人员认为,刘志丹没有及时将部队拉上山,使部队遭受损失。
张闻天气得连声说:“这算什么罪状?分明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王首道继续说,1928年秋,刘志丹回到保安县,找到地下党员曹力加、王子宜,鼓动他们拉队伍。当时曹、王两人分别担任县教育局长和督学,推选刘志丹为保安团团总,曹力加为副团总,刘志丹把这支队伍牢牢地掌握在党的手中。1930年,刘志丹又利用种种关系,打入驻甘骑兵第4师,担任团长,在这支部队中发展了大批党员,建立了党组织。刘志丹当团总期间,为民除害的事一桩桩,从没做过对民众有害的事。可是,审查人员却说他是横行乡里的一霸,定为第四个罪状,这与事实不符。
第五条罪状是,去年5月,刘志丹指挥红26军连续作战,战斗三十多次,歼灭敌人三千,在华池梨园堡建立陕甘边苏维埃政府,习仲勋任主席,发布了一系列政策和法令,还办了军政学校。敌人对刘志丹恨之入骨,派出一支骑兵偷袭了他的老家——芦子沟村。敌人来势凶猛,刘家全家老小接到山上放羊人的报信后,全部逃到山上,饿了吃野草,渴了喝生水。敌人放火烧了刘志丹家的房屋,还挖了他的祖坟,焚尸扬灰。刘志丹的二妹夫和一个叔伯弟弟,被敌人杀害了。组织上派人将刘家老小接到根据地,审查人员说刘志丹只顾小集团利益。
张闻天越听越恼火,他挥挥手说:“都是无稽之谈,不要说了。你来了这么多天,根据你的看法,你认为他们所说的十大罪状,有几条是对的?”
王首道肯定地说:“没有一条符合事实,所谓的罪状都是刘志丹的成绩和功劳,审查人员完全颠倒了黑白,是人为制造的一起冤案。王首道告诉中央首长,埋刘志丹的坑已经挖好了。
毛泽东命令:“你赶快把那个肃反大员给我找来!”不一会儿,陕甘边区保卫局长被叫来了。毛泽东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把肃反当成割韭菜呢?你知道吗?韭菜割了可以再长,人头落了地就再也长不出来了。杀错了革命同志,那是犯罪行为。你赶快将刘志丹放掉,带到这里来,我们要见见这位陕北领袖。”
刘志丹被解救,中央任命他为红28军军长、红军北路军总指挥。1936年4月14日,刘志丹在前线指挥作战时中弹牺牲,时年33岁。致敬人民英雄刘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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