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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外就医,搬入新家
1981年9月15日上午,已经在秦城监狱看了十年高墙铁窗的吴法宪,结束了漫长的狱中生活,在几位公安人员的陪同下,乘车离开了秦城监狱,踏上了保外就医之路。
公安人员的任务是将吴法宪送到北京站后,把他安顿在45次特快(途经济南)的一间仅有他和女儿巴璀的软卧包厢。
一切安置妥当后,公安人员叮嘱吴法宪:
你们父女俩不要随便走动,我已经联系了相关的工作人员,中午饭会准时送到包厢来的。
这是出于对他们父女两人安全问题的保护才提出来的。
当天下午四时左右,列车速度下降,缓缓驶入了济南站,这是吴法宪父女两人本次的终点站。
负责接站的是山东省公安厅的一位处长和济南市公安局的赵科长,两人需要将吴法宪父女二人安全地送到济南南郊的七里山小区。
七里山小区是组织上为吴法宪选定的保外就医之地,他的居所位于居民楼的二层,两室一厅,大概40平方米的样子。
吴法宪
有关工作人员早已在房子里布置好了吴法宪一家人生活所需的各种生活设施,床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勺、蜂窝煤炉子,应有尽有,可谓是一应俱全。
组织上安排给吴法宪的生活费是每个月100元,由于是刚刚搬家,赵科长考虑到他们可能需要置办一些物品,便为他们提前预支了150元做备用。
直到第二天,一切安置妥当,相关工作也已经完成了交接,从北京陪同吴法宪前来济南的公安人员才离开,走前嘱咐吴法宪:
"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赵科长,现在一切都是由他负责的。"
赵科长送走北京来的公安人员之后,稍作停留便离开了。
房子里只剩下吴法宪和女儿巴璀了,他看着房间里的锅碗瓢盆,桌床椅凳,心里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这里没有森严的高墙和密布的电网了,也没有重重铁门和荷枪实弹的卫兵了,这里只有自己的女儿和生活所需的各种设施,吴法宪有了自由的感觉。
难以独立生活,家人齐照顾
尽管吴法宪自由了,但是此时的他已然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接下来,“怎么学会生活”成了他的当务之急。
因为,吴法宪15岁就参加了红军,成为了一名红小鬼,此后便一直过集体生活,所以他的独立生活能力很差。
后来,吴法宪对革命有贡献,在部队中的职位逐渐提升,过得也是饿了有人给做饭,渴了有人给烧水的生活,就连买东西都可以交给秘书去办,他甚至都分不清人民币的圆角分。
此时的吴法宪恐怕连独自上街买菜都做不到,更别说是做饭搞卫生了,好在还有女儿巴璀照顾他。
两天后,到了吴法宪进行定期身体检查的日子,赵科长开车陪同吴法宪父女两人去医院进行检查。
一行人刚刚到医院,便被去医院看病的群众认了出来,好奇的群众把他们三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情况紧急,赵科长生怕出什么意外,一边大声呼喊群众们让出一条路,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挤开一条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才堪堪挤了出去,终于是将吴法宪父女二人送上了车。
此事过后,吴法宪白天都不敢下楼了,生怕被人认出来之后被围观,他只在清晨和天黑后这样人少的时间,才和巴璀去室外活动。
白天,吴法宪偶尔会去阳台晒晒太阳,甩甩手活动活动,楼下也会有不少人围观。围观的群众要么笑笑,要么点点头,但是没一个敢说话的。
10月上旬,吴法宪家里迎来了一个"新成员"——儿子吴新潮和女儿金秋送来了一台14英寸的彩电。
他的儿子吴新潮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自己已经在办理转业手续了,不久之后就能来济南照顾父亲了,彩电就是吴新潮用自己的复员费为父亲置办的。
除此之外,赵科长依然是恪尽职守,每隔几天就来看一次吴法宪,为他解决生活上的种种问题,陪同他定期进行身体检查。
不久后,原本在北京等待空军方面的审查结论的陈绥圻(吴法宪妻子)终于拿到了审查结论,交出了一份书面意见之后,也来到了济南照顾吴法宪的生活。
吴法宪夫妇
陈绥圻的到来让赵科长松了一口气,他高兴地对陈绥圻说: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照顾老吴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陈绥圻连忙向赵科长道谢,感谢赵科长无微不至的照顾。
吴法宪在济南保外就医的日子还算自由,他可以在家里会见亲友,也可以在保证安全且有家属陪同的情况下在济南市内活动。
对于不得探访亲友、不得离开济南市、不得同外国人接触交谈这些的规定,吴法宪也是严格地遵守。
吴法宪保外就医后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原本对生活一窍不通的他,学会了做饭烧水生炉子,甚至连厨艺都有长进,偶尔会给一家人炒几道菜吃。
吴法宪觉得自己还没到凡事都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步,他承包了买菜、倒垃圾、打扫卫生这些家务事,当作是强身健体了。
吴法宪夫妇的生活费并不富裕,两个人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连吃肉都是要严格控制的,一斤肉要分成十块吃,每次只吃一块,绝不多吃。
街坊友好,一字千金
值得一提的是,街坊邻居对于吴法宪都是十分友好的。
日子久了,人们见到吴法宪都是"吴大爷"、"吴老头"地唤他,吴法宪心里听了很高兴。
有一次,有几个人喊了吴法宪一句"吴司令",这可吓坏了吴法宪,他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对他们说道:
千万别叫我吴司令,我是吴法宪,是人民的罪人。
自这之后,再也没人不着调地叫他吴司令了,大家开始称他为"老吴"或者是"老吴头"。
吴法宪在家中负责买菜工作,常去小区附近的副食店买菜,副食店的店员对他很照顾,每次都会挑好菜给他留着。
吴法宪有时会赶上副食店门前买菜的人排长队,但是他是不用排队的,因为每次都会有几个人大喊:
"先让老红军买!"
排队的人听到后,便会主动让出一条路,让吴法宪先买,吴法宪对此感动不已,点头向大家致谢。
有一次,吴法宪去商店买棉褥,他买完之后就将棉褥扛在了肩上,沿着马路颤颤巍巍地往家走,路上却发生了"意外"。
只见旁边跑过来一个小伙子,直奔吴法宪而来,二话不说就抢走了吴法宪的棉褥,换到自己肩上之后,拔腿就走。
这一下,可算是把吴法宪吓坏了,缓了一瞬之后的吴法宪急了,他冲着小伙子大喊: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小伙子,怎么能抢我的棉褥呢?
小伙子爽朗一笑,赶紧向吴法宪解释:
吴大爷,我这可不是抢您东西,您这么大岁数了,背着个大棉褥,在马路上颤颤巍巍地走,我看到了能不管吗?我帮您送回家去吧!
吴法宪听后深受感动,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儿着急了。
吴法宪夫妇
街坊邻居对待吴法宪一家的友好让吴法宪深受感动,并对济南产生了眷恋之情。
当北京来的工作人员外调到济南,询问起吴法宪的近况时,吴法宪高兴地说:
"我感觉这里很好,山东人大多憨厚、豪爽、仗义、好交朋友,有人情味。济南山好、水好、人更好。我来济南算是来对喽,请我走我都不会走哩。"
街坊邻居对吴法宪一家的照顾,从吴法宪的话中就可见一斑了。
吴法宪的家中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冷清,还是会有人来家中拜访他的,他们所来不为他事,乃是求字。
要知道,在参加红军前,吴法宪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读过几年私塾,能识字、会写字,算是部队里的知识分子了
尽管吴法宪的毛笔字只能算得上是堪堪达到描红的水平,但是在行军路上每逢在一地停留而需要向群众做宣传时,刷标语都是非他莫属的。
吴法宪保外就医后,平时的娱乐活动除了看电视和遛弯儿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转业后在艺术学院工作的吴新潮担心父亲日子太闷,便给他买来了笔墨纸砚,还介绍了书画界的几位朋友教他练习书法。
这也给吴法宪的生活增添了一份乐趣,他的篆书水平与日俱进,虽然谈不上是大家之作,但也算是颇具观赏价值。
吴法宪练习书法本是为了修身养性的,但是未曾想竟招来了一群慕名而来的求书者,甚至有人把吴法宪的书法作品卖到了日本,还以50万日元的价格成功出售。
济南书画市场上有许多吴法宪的书法作品的赝品,购买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偶尔还会断销。
吴法宪是有自知之明的,对此,他总是自嘲地说:
我知道我的字并不好,但是我有'名',我是'臭名远扬'啊!
结语
在组织上的照顾下,吴法宪保外就医后的生活过得不错,妻子儿女在身边照顾他,他自己也学会了过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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