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昏聩加速秦朝崩溃
——新视角读《史记》之六十八
文/宋玉山
胡亥，是秦始皇的少子，登基后被称为“二世”。他昏聩无能、暴虐无道、骄奢无德。胡亥是赵高一手扶立的，自然对赵高言听计从。赵高似乎真的是为复仇而来，连续出歪招邪谋，搞得民怨沸扬、人心溃散，很快，秦朝大厦就开始崩塌了。
《史记》记载，胡亥登基后，任命赵高担任郎中令。李斯虽然仍为丞相，但朝廷大权都落在赵高手里。胡亥是个花花公子，只知享乐，胸无大志，对治国之道一窍不通，凡事都听赵高的。赵高心术不正，阴险毒辣，把胡亥玩弄于股掌之上。
赵高出的第一个邪谋，是让胡亥杀害皇子和大臣。胡亥当了皇帝，心中高兴，对赵高说：“我已经有了天下，可以享受一切了吧？”赵高阴沉着脸说：“陛下切不可掉以轻心，对于沙丘的密谋，皇子和大臣都有怀疑，心中不服。皇子们是您的兄长，大臣们是先帝安置的，都很有势力，您的统治并不牢固。所以，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有祸事发生。”
胡亥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那怎么办呢？”赵高咬着牙说：“只有把皇子都干掉，把先帝旧臣全部铲除，重新任命您信任的人，才能杜绝祸害。到那时，您才能高枕无忧、尽情享乐。”于是，胡亥下令，大开杀戒，一次就杀害十位皇子，甚至十二位公主也被处死。同时诛杀大臣，连一些郡县的地方官也没有放过。还对皇宫进行大清洗，中郎、外郎、散郎统统获罪。新提拔的人，自然都是赵高亲信。秦王朝人人自危，陷于腥风血雨的恐怖之中。
赵高出的第二个邪谋，是让胡亥深居皇宫不露面。胡亥由于没有治国经验，朝堂议事不会决断。赵高说：“先帝统治时间长，大臣们不敢乱说。而您刚即位，又年轻，大臣们在朝堂上胡说一通，您很为难。如果决断错了，就会丧失威信。所以，您不能当面与大臣们在朝堂议事。皇帝为什么自称朕呢？朕，是征兆的意思，就是让人只闻其声不见其面，那才显得尊贵。”赵高的话，说到胡亥心坎里。从此，胡亥深居皇宫，不再上朝，只与赵高一人商议事情。大臣们很难见到皇帝，只能任凭赵高发号施令，为所欲为。
赵高出的第三个邪谋，是让胡亥进一步加重严刑峻法。从商鞅变法到秦始皇，秦朝法律一直都很严苛。赵高却还嫌不够，他重新修订法律，加重刑罚。老百姓稍有不慎，就会违法，受到严厉制裁。轻者割鼻刺字，或被流放；重者斩首，或凌迟处死。当时，路上行走的人，竟有一半是犯人；在集市上处决的犯人，尸体堆积如山。如此残暴，民若不反，那才怪呢！
赵高出的第四个邪谋，是让胡亥大兴土木。秦始皇在世时，开始修建阿房宫和骊山陵墓，没有建成，秦始皇就死了。于是，胡亥把修建阿房宫的劳工，全部调到骊山陵墓，突击把它修好，安葬了秦始皇。这时，李斯等人建议，暂停修建阿房宫，减少徭役。赵高却说：“现在停建阿房宫，不是表明先帝办事有误吗？如果不把阿房宫建好，怎么向先帝交代？”于是，胡亥下令，增加劳工和财力，继续修建阿房宫，并且把它建得更大更好。还饲养了许多狗马禽兽，供宫廷玩赏，耗费了无数粮食。粮食不够用，就从各郡县征调。运粮人员自带干粮，不准吃这些粮食，否则予以严惩。
赵高出的这些邪谋，应该是存心不良、居心叵测。但胡亥已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怎么那么容易任人摆布呢？究其原因，是因为赵高说的话，正对胡亥的心思，这也表明了胡亥的昏聩和暴虐。
赵高玩弄胡亥，还有一个著名故事，就是“指鹿为马”。赵高设计杀了李斯，当上丞相，想要谋反，他怕群臣不服，就想了一个办法，来试探大家的态度。一天，赵高把胡亥请到朝堂上，让人牵来一只鹿，说是一匹马，要献给皇帝。胡亥一见，笑了，说：“丞相弄错了，这明明是鹿，怎么说是马呢？”赵高很认真地说：“陛下看错了，这就是马。”然后，转身面向群臣，说：“让各位大臣说说，究竟是马，还是鹿？”大臣们多数都迎合说是马，只有少数大臣沉默或者说是鹿。结果，沉默或说鹿的人，后来都被赵高害死了。
胡亥见众人都说是马，大惊，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就把太卜召来，让他算上一卦。赵高已经吩咐好太卜，太卜就说，是因为胡亥祭祀神灵不虔诚，才出现这种异常情况。于是，胡亥斋戒沐浴，日夜烧香，寻求鬼神保佑。胡亥确实昏庸。
赵高、胡亥的倒行逆施，终于逼反了百姓。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振臂一呼，八方响应，势如烈火，焚燃秦朝大地。负责传报消息的谒者，慌慌张张跑去禀报胡亥。赵高说：“这都是些盗贼，成不了气候，用不着大惊小怪。”胡亥发怒，惩治了谒者。第二个谒者又到了，他吸取了教训，对胡亥说：“那不过是些盗贼，已经全部抓获了，皇上不用担心。”胡亥高兴，赏赐了谒者。
后来，起义声势越来越大，刘邦西征已逼近咸阳。赵高便与刘邦秘密接触，要设计杀掉胡亥。赵高派咸阳县令阎乐，带领一千多名士兵攻打皇宫。阎乐领兵冲进宫去，消灭了宫中卫士，把刀架在胡亥脖子上。胡亥惊恐万分，颤抖着说：“我可以见丞相吗？”阎乐说：“不行!”胡亥乞求道：“我不当皇帝了，让我做个郡王行吗？” 阎乐鼻子里冷笑两声。胡亥赶紧又说：“那就当个侯，行吗？”阎乐仍不答应。胡亥跪下哀求：“求您，让我当个普通百姓吧。” 阎乐冷冰冰地说：“别做梦了，今天你非死不可！”胡亥无奈，仰天长叹，自杀身亡。
赵高对众人说：“秦国本来就是个诸侯，灭了六国以后才称帝。现在六国都有王了，秦国也不能再称帝了，还像过去那样称王，才合适。”于是，立了胡亥兄长的儿子子婴为秦王。
子婴对他的两个儿子说：“赵高狼子野心，表面上立我为王，但迟早会被他所害，不如先下手为强。”父子三人商议好，趁机杀掉了赵高，灭其三族。此时，子婴已无力回天，他当王四十六天以后，秦朝覆灭。
可怜秦始皇，一世英雄，被称为千古一帝，却生出胡亥这样的窝囊儿子来，真是可悲可叹啊！
【作者简介】宋玉山，山东沂南人，1956年生，曲阜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中共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历任茌平县委宣传部新闻干事，农工部副部长，王老乡乡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聊城市委组织部科长，聊城市委办公室科长，茌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聊城市统计局长，聊城市教育局长，甘肃省委政研室副主任，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室主任，山东省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省委新闻发言人，山东省人大常委等职。获山东省优秀共产党员、山东省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称号，高校特聘教授。2019年退休后，撰写《新视角读二十六史丛书》，共13册、300万字，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喜马拉雅平台将该书以“精读中国历史”为题播出，目前听众达2.1亿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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