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科技分为两个方面:科学和技术。知道既有的科学理论如何做、如何做得更好,这是技术。科学则是探索未知。” 在12月23日举行的2024习近平经济思想年度论坛和科技一产业一金融协调发展论坛上,中科院外籍院士毛河光就科学蝶变研究与技术、产业和金融的关系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表示。
毛河光院士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 王尊君摄
本次论坛由人民日报社《国际金融报》与上海财经大学习近平经济思想研究院共同主办。
科学蝶变是颠覆性技术
“高压是本世纪新加的维度,是知识空白,是基础科学从头开始的捷径。” 在论坛主旨演讲中,毛河光这样定义高压科学的意义。
在毛河光看来,高压物质科学蝶变便是探索未知的过程,是源自个人梦想对未知事物原理的不懈追求,它始于科学前沿定向目标,终于新认知颠覆不定向目标,并沿途衍生新技术和新产业。
“人类文明的发展基于物质基础,物质科学就是从物理学、化学、材料学等不同角度了解物质各种特性和基本原理,优化和创造新物质新特性以供使用。”毛河光介绍道,“高压则是改变所有物质科学的一维空间,一个压力段就是一个新世界。对于常压范畴内的主流物质科学而言,将是降维打击。”
高压物质科学蝶变可以带来崭新的物质和奇特的现象。“例如,石墨和金刚石是同一种元素在不同压力下产生的不同的相,性质、价值和应用完全不同。再如水在常压下有3个相,在高压下则至少有20个相。”毛河光解释道。
如何认知科学、技术、产业和金融的关系?科学蝶变将给产业和金融带来怎样的影响?
毛河光从基础科学研究的角度指出,科学与后三者的发展路径是不同的,需要的是独立、自由的探索。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毛河光以锂电池技术举例:如果有人研发出不会起火的锂电池,这属于科学范畴,技术是将之生产出来,产业则是做出可以售卖的产品,金融则是经济效益。
“假设出现这样的锂电池,如果价钱较以前贵很多倍,大家可能也不会用,但如果更便宜,原有的产业和技术可能立刻就会被推翻。”毛河光指出,“科学一旦突破到一定程度,之后的技术、产业和金融就会随之变化,这是紧密联合的。”
高新技术突破正当时
科技蝶变的过程和结果都难以预料,这也为其研究的开展带来一定困难。
“谈到蝶变,未知的方法大家不大敢碰,认为可能很花钱,或是即便做出了结果,可能也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用得到,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毛河光在专访中指出,“实际上不是这样,科学蝶变并不是长期才能见效,现在信息很发达,重要的东西一经发现,马上就可以有颠覆性的产业出来。”
在毛河光看来,科学蝶变是惠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科学研究,如果发生在中国,则将带来较大的产业优势。此外,对于科学蝶变而言,大团队和大投资并不是必须的。恰恰相反,它依靠的是小而精的工作单位,长期、稳定、足够的支持,以及个人独立、自由、专注的探索。
谈及新质生产力,毛河光表示,当前的共识是新质生产力下一步的发展必须靠高新技术。高新技术的突破必须从源头开始。“如果用现有的高新技术竞争,很难拥有确定的优势,但如果改变了游戏规则,下面的规则就是自己定了,这才是真正重要的。”毛河光认为,“中国的软肋是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科学蝶变,不过这也是进入21世纪以来的世界性问题。”
科学蝶变具备四大要素:人才、经费、体制和方向。中国在此领域具备哪些优势?毛河光指出,中国有最大量的科学人才,是建小而精的团队最佳基础。此外,灵活迅速的体制改革、愿意试点等也是中国在高压物质科学蝶变领域的优势。
“科学研究的结果和发展所需的时间难以控制,也无法确定所需的投资成本。科学蝶变需要机遇,需要自由的科研空间和高度专注的时间投入,中国的科研人员缺少的是时间。”毛河光在专访中最后表示,“这几年是做基础科研和融资的合适时机,我们希望可以做科学研究领域开创性的先河,而不是做产品的推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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