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钱,你还养我吗?
他是96岁的台湾老兵,离开家乡湖南已经七十余年,一辈子无儿无女。
晚年时,归家成了他心底抹不去的执念。
但是他没有钱,也没有丰厚的退休金,也不知道远在家里的侄子会不会帮他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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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雪桂出生于上个世纪20年代,那时的中国,还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百姓们生活困苦不堪。
邓雪桂是家里的大哥,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每天六口人都需要吃饭,但父母微薄的收入根本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几个孩子只能早早出去打工挣钱。
1946年时,邓雪桂已经二十多岁了,当时正值国民党开始征兵,邓雪桂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虽然当兵就意味着可能流血牺牲,但至少工资可以让一家人过得不再那么拮据。
在考虑过之后,邓雪桂就加入了国民党。
1948年,邓雪桂还回过一次家。当时母亲高兴的不得了,还嘱咐邓雪桂在外要当心,邓雪桂看着母亲满脸担心,心里暗暗许愿,希望天下尽早太平,他也可以早日回家和亲人团聚。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当时国民党的形势已经非常不容乐观,在内战中节节败退。
到了1949年年末,新中国已经成立,蒋介石一党也着急忙慌的逃到了台湾。
国民党失败了,那那些士兵们又该怎么办呢?
当时蒋介石为了笼络人心,表示国民党失败只是暂时的,之后还会有机会返回大陆。
就让这些士兵“半自愿、半强迫”着去了台湾。
邓雪桂也是那些士兵里的一员,由于时间紧急,他甚至没来得及和家里说一声。
在登上开往台湾的轮船时,邓雪桂还在安慰自己,很快就能再回到家乡了。
到了台湾后,许多大陆士兵都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生活习惯也是和内地天差地别,而且台湾当地居民对这些外来者也有歧视。
邓雪桂他们不仅要适应新环境,还要忍受当地土著们的异样目光,这让他们归乡的心也越来越强烈。
但是想要回来又谈何容易?彼时我们已经越来越强大,蒋介石他们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且由于政策原因,这些内地的士兵不允许回家,邓雪桂只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继续待着,甚至他都做好了“客死他乡”的准备。
一开始,邓雪桂还在军队里训练,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些老兵渐渐都退役了。
退伍金也少之又少,只有几百元新台币。
退伍后他就住到了一个小胡同里,这个胡同里还有其他来自湖南的士兵,邓雪桂想着离他们近些,闲来无事时也能和老乡说说话。
因为每个月只有几十元的补贴,邓雪桂的日子过的很窘迫,买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都要精打细算,有时甚至连牙膏都买不起。
也正因如此,邓雪桂没钱娶老婆,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子。
邓雪桂在台湾过得不好,远在湖南的母亲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村口前的那条小路,邓雪桂的母亲几乎每天都要走一遍。
她已经上了年纪了,不能亲自去找儿子,甚至根本不知道儿子在哪,只能在村口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邓雪桂的名字,告诉他让他早些回家,妈妈想他了。
母亲的其他几个孩子在母亲面前根本不敢提起大哥,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心里其实已经明白,邓雪桂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们都默契的没跟母亲说过这件事,因为那是母亲对一个游子归家的最后的希望。
邓雪桂一天不回来,母亲就再等一天,就这样一直等了快四十年,村口的小树也长大了,母亲的头发也变得花白了,背也渐渐驼了下去......
1986年,母亲没有挺过那个冬天,一直到去世,她都没等到儿子回来。
可惜的是,1987年,台湾当局就放开了两岸之间探亲活动。
这时的邓雪桂已经年过六十,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十分开心,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家看看。
他按照记忆深处的那个地址寄了一封信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询问了家里的一些事。
当邓雪桂的弟弟妹妹收到这封信时,他们惊喜无比,没想到大哥还活着!
于是,他们很快就敲定了回家的时间,邓雪桂已经迫不及待了,想与家人团聚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为了凑齐回家的路费,邓雪桂省吃俭用,一连打了好几份工。
终于,在1987年,邓雪桂踏上了回家的路。
时隔四十年,当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时,那种熟悉感还是扑面而来。
与家人见面后,双方都十分激动,即便多年没联系,那种血缘上的亲近还是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一点也没有生分感。
唯一遗憾的是,母亲在一年前去世了,这对母子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
邓雪桂得知这一消息后痛彻心扉,在母亲的坟前哭的不能自己,甚至连头都磕破了。
回家的那段时间,邓雪桂几乎去到了每一户乡亲家里,给他们送钱,乡亲们也对邓雪桂非常好,常常叫他来家里吃饭。
那次归家之后,邓雪桂立下了“四年之约”,约定每隔四年都回家看看。
后来,他一共回了四次家,这期间,邓雪桂的弟弟还担心他无儿无女,没有人养老送终,就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了邓雪桂,还在族谱上改了名字。
但第五次回家,却迟迟没有来。
一直时隔20多年后,邓雪桂的侄子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大伯过着怎样的生活,更不知道大伯是否还在世,只能通过寻人团来找大伯。
那远在海峡对岸的邓雪桂,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他为什么没有再回过家了?
此时的邓雪桂已经96岁的高龄了,依然自己住着,他的邻居们几乎全都去世了,只剩他自己了。
尽管在他乡生活了七十多年,邓雪桂还是操着一口湖南口音,可以说是真的“乡音无改鬓毛衰”了。
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且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已不在人世,家里只有邓雪桂的侄子们,担心会有生分感。
更何况侄子家里的生活条件也不好,所以邓雪桂就不想回去增加侄子的负担了。
但是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面对侄子打来的电话,邓雪桂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没钱,你还养我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邓雪桂的心里五味杂陈。
侄子表示,自己已经在家里给大伯留了一间房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也别说什么钱不钱的。
之后,邓雪桂就开始办理回家的相关手续,打算早日与家人团聚。
游子归家,这是多少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不管过去多少年,家里的那片土地,永远为离家的孩子保留着位置,家里的亲人也会一直等着离家的孩子归来。
邓雪桂的一生,起起伏伏,也有不少遗憾,但能在晚年归家,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第10期】96岁台湾老兵一生未婚 湖南母亲盼瞎双眼 母子相逢却已是阴阳两隔——寻亲记,2019年8月6日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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