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对父亲有何评价,有一点是公认的:在民族大义上,他从来没有动摇过。父亲反日的立场是始终没有改变的......父亲有一个很强烈的中国人的意识!”
——杜维善(杜月笙之子)
杜月笙一生最大的败笔,莫过于杀害工人运动领袖王寿华、投靠蒋介石;除此之外,他的为人处世及行事风格,也有不少值得敬佩的地方。
正如他最小的儿子杜维善所言,爱国,也是他骨子里始终不灭的一种真男人本色;最能体现他这一本色的事情,则非下面这件事莫属。
1932年,上海“一二八”事变爆发,日军于闸北向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发起挑衅;但是,由于十九路军官兵的英勇抵抗,日军在将近一天的激战中未能占到丝毫便宜。
事件发生后,杜月笙于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和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通了电话,郑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但有用得着我杜某人的地方,万死不辞!”
放下电话,杜月笙又迅速发动各方面力量、成立了上海市抗敌后援会,推举上海《申报》总经理史量才为会长,并拒绝担任副会长的职务。
对此,他是这样解释的:“我把名义让给别人,别人要想不做事体,就不行了......”
但是,他又明确表态——工作的事,他一定会跑在最前面。后来,只是因为众人的一再推举和要求,他才勉强答应做了副会长。
民族大义面前,真男人必定是不计名利!
更能体现杜月笙血性的一幕,还在后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日军以新任司令官白川义则大将为指挥,以江湾跑马厅为炮兵阵地,集中优势兵力包围了十九路军第六十一师镇守的江湾阵地、并发起猛攻。
战斗一直持续了九天,在六十一师全体官兵的顽强抵抗下,日军依旧未能取得有效进展;于是,他们就企图借道法租界,突袭十九路军的后路。
2月24日晚间,白川义则命令上千名日军趁着夜色悄悄潜入法租界斐德路、祁齐路一带,寄居在日本侨民的商店或家里;之后的两天里,又有大量日军陆续进入租界,蛰伏待命。
这时,进入法租界埋伏的日军已达数千名,如果其阴谋得逞,十九路军之前的浴血奋战将会功亏一篑;而法租界总领事甘格林则对此视而不见、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耳目众多的杜月笙,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震惊之下,他立刻将消息通知了上海市市长吴铁城以及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十九路军得以迅速加强了江湾等地的防务工作,而吴铁城则很快将事情呈报外交部。
蔡廷锴
义愤填膺的杜月笙,不等外交部做出反应,就直接先去找甘格林质问;甘格林则支支吾吾,表示自己虽然知道此事,但碍于日军人多、且装备精良,直接出面干预,怕给法租界招来战火。
听到这里,杜月笙郑重告诉甘格林:日军潜入法租界的事情,十九路军已经知晓;如果日军敢从法租界发起进攻,那十九路军一定会奋起还击、炮击法租界。那时候,法租界一样完蛋!
最后,在杜月笙的一再坚持要求下,甘格林不得不同意了召集各国领事召开会议的要求;会议的地点,就定在法国驻沪大使馆内。
第二天上午,各国代表齐聚法国大使馆,既有坐山观虎斗的英美各国领事,也有事件的主要双方代表;日方派出的是总领事村井仓松,中方则派出了上海市政府秘书长俞鸿钧,杜月笙作为法租界华董代表参加会议。
本来会议的目的,是为了联合各国领事的力量,否决日军进驻租界的非法行为;但是,嚣张的日方代表在会议一开始,就大放恫吓、威胁之言,使得那些本来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各国领事更加噤若寒蝉。
如果照此态势进行下去,形势将对中方极为不利——一旦那些懦弱的外国人慑于日方淫威,达成日军合法进驻租界的目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此,一向很少发火的杜月笙拍案而起,他挥舞着拳头、满头青筋地厉喝道:“好,东洋兵可以进驻租界的议案你们尽管通过。不过,我杜月笙要说一句话:只要议案通过,我请日本军队尽量开来,外国朋友一个也别想走!我杜月笙会在两个钟头以内,将租界全部毁灭!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这一番话下来,各国领事个个目瞪口呆、愣在当场:杜月笙在上海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他随时可以拉起上万名甚至更多的帮众,那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就在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杜月笙一挥袖子、大踏步转身离去——我的态度已经表明,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在杜月笙一番义正辞严的震慑之下,当天领事团开会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日方失去了其他各国的支持,只能在之后将已经进驻的数千名日军悄悄撤出了租界。
这一次外交上的交锋,杜月笙可谓是为国人扬眉吐气、挣足了颜面;同时,他忠心爱国、不畏列强的男儿本色也尽显无余!
其实在这之前、“九一八”事变之后,杜月笙就曾不遗余力地想尽办法支持那些依旧活跃在东北的义勇军。
比如,上海成立的抗日救国会,杜月笙就是二十五名委员中最为活跃的一个。他首先建议从“抵制日货”入手,在上海各处成立检查所和保管所,呼吁市民全面拒买拒卖日货;此外,他还积极运用自己在各方面的关系,仅一次就为马占山的东北义勇军募捐了十万大洋。
在新世界剧场,杜月笙还曾组织起一个“东北难民救济游艺会”,倡导各界为东北难民筹款筹物,先后为东北难民募捐了价值二十多万元的钱物。
在此后的抗战中,他更是倾尽全力帮助戴笠铲除汉奸、并多次为抗战事业捐款捐物,时时履行着他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责任和义务。
当然了,杜月笙作为痞子、混混起家的黑帮人物,身上肯定会有瑕疵、也会犯有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也不能就此否定他在抗日救国方面的贡献。
这些贡献和事迹,足以证明在民族大义面前,他始终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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