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家拆迁的事,我们兄弟俩商量好了,拆迁款直接给我们吧。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了钱,房子我们自己买就是。”二儿子李峰的话像一记闷雷,砸在我的心上。

我愣愣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站在一旁默默吸烟的大儿子李森。他们的神情很平静,仿佛这请求是那么理所当然。我忍着心里的酸楚,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们觉得,这钱不给你爸妈留点儿吗?”

话音刚落,李森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皱着眉头说:“妈,您这话是啥意思?我们不是想着替您和爸减轻负担吗?再说了,您俩都这么大岁数了,住哪儿不是住?我们兄弟俩都有家有业,难道还能少了你们吃喝?”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李峰赶紧接过话茬,语气也带着几分亲近:“是啊,妈,您别多心。这钱在咱们兄弟手里,还能少了您的?以后有啥事儿,您尽管开口就是。”

听着他们的“保证”,我心里五味杂陈,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

丈夫刘建国坐在一旁低头抽着闷烟,始终一言不发,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似的。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我再看看周围,心里更失落了。

小女儿李芸不见踪影,连句意见都没有。

我犹豫了很久,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不能给,不能全给!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可最终,我还是点了头。大儿子说得对,钱给他们,也算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着想。或许,孩子们手头宽裕了,日子过好了,也会更念着我们这对老父母吧。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天之后,我的家,连同我这半辈子的心血,会彻底变了样。

我今年62岁,叫张秀兰,家里祖祖辈辈生活在南方一个小城。

小时候,我家穷得叮当响,父母是庄稼人,靠天吃饭。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我早早就辍了学,开始干活。

18岁那年,我经人介绍认识了刘建国。

他性格老实,手脚勤快,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让我觉得安心。

婚后,我们过得很苦。婚房是用土砖堆砌的小平房,屋顶一到雨天就漏水。好在刘建国踏实肯干,我也不怕吃苦,靠着一点一滴的积攒,日子总算熬出了头。后来,三个孩子相继出生,家里虽然更加拮据,但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大儿子李森从小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做事稳重。

小时候,每次我喊他帮忙干活,他总是低着头闷不吭声,却会乖乖地把事做完。

二儿子李峰与哥哥完全不同,机灵又调皮,小时候惹祸不少,但嘴甜,会哄人,总能让我哭笑不得。

女儿李芸是我们最小的孩子,我38岁那年生下她。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那时候,很多人劝我别要这个孩子,说家里穷,两个儿子已经够累了。

但我咬着牙坚持留下了她。

后来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

女儿从小聪明伶俐,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帮我扫地、洗碗。

有一次,她的学校组织春游,她舍不得跟我要钱,最后还是老师打电话过来提醒,我才知道。

那天晚上,我偷偷塞了50块钱到她的书包里。

第二天她回来,抱着我哭着说:“妈,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多赚钱,给您买好吃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才10岁,稚嫩得让人心疼。

可这世上的日子,从来就没那么容易熬。等三个孩子都长大后,我才发现,生活给我开的玩笑远远不止这些。

大儿子和二儿子高中毕业后,成绩都不好,没能考上大学。我咬牙送他们去技校学了手艺,总算让他们有了个安身立命的本事。而李芸不同,她成绩优秀,考上了重点大学。全家都为她高兴,可两个儿子却开始有了怨言。

那天晚上,李森拍着桌子问我:“妈,你到底什么意思?家里供不起我们读大学,就供得起她?”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在这时,李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平静地说:“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上大学的钱自己赚,不用家里一分钱。”

我急忙拉住她:“芸芸,妈供得起你,不用听你哥的。”

可她回头看着我,眼里满是坚定:“妈,我会努力的,您别难过。”

从那以后,李芸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学费和生活费全靠自己。

每次放假回来,她还会帮我做家务,给我买点小东西。

而两个儿子工作后,却很少回家。

即便回来,也是为了要钱。

我心里有怨气,却从没说出口,总想着他们是我的孩子,再苦再难,我也得撑着。

可是,拆迁款的事情,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

拆迁消息传来的那天,两个儿子火速赶回家。他们围着我和刘建国转,热情得让我有些不习惯。“妈,您和爸辛苦了一辈子,钱留着没用,还是给我们吧。我们兄弟俩以后一定会孝顺你们的。”李峰笑着说。

“对啊,妈,我们有了这笔钱,就能买房子了。以后您和爸住我们家,多好。”李森也附和。

我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没等我做决定,刘建国就先表态了。他叹了口气,说:“他们说得对,钱给他们吧,咱俩年纪大了,能花多少?”

就这样,200万拆迁款,我给了李森和李峰各50万,剩下的100万留在了家里。可没过多久,两个儿子就不再回家了。打电话给他们,不是推说忙,就是干脆不接。

我去找李森,他的新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可他支支吾吾地说:“妈,您过来住不方便,等以后再说吧。”李峰更是直接:“妈,我这房贷压力大,您别添乱了。”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去找了李芸。可她的电话打不通,微信也没回复。邻居告诉我,她最近去了外地工作。那一刻,我彻底慌了。

如今,我和刘建国住在一个狭小的出租屋里。拆迁款的那100万,因为投资失败,已经所剩无几。为了生活,我去当了保洁员,每天起早贪黑,拖地、擦窗、倒垃圾。刘建国身体不好,只能在家休息。

有时候,我会想起以前的日子,虽然穷,但一家人都有说有笑。那种热闹,再也回不来了。

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了李芸。她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冲我笑了笑。“妈,您怎么在这里?”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低下头,轻声说:“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躲着您,可我实在没办法……”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初拆迁款的事,我劝过您,可您根本不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眼里有委屈,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失望。我想抱住她,可她后退了一步,说:“妈,我得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她匆匆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路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回到出租屋后,我坐在床边,回忆起了很多事情。我这一辈子,为了家庭和孩子,付出了所有。可是到头来,我却连一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刘建国坐在一旁,低声问我:“秀兰,你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后悔生他们,可我后悔……没学会为自己留一点。”

窗外的风很冷,但我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我要学会为自己而活了。

正如一句话所说:“人生最大的错误,是总想着为别人活,却忘了自己也值得被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