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逸雯

芝士,对,就是那个“芝士就是力量”的芝士,又叫奶酪。它对欧美人的重要性,我觉得大概相当于中国人的豆腐,除了外形相似,它们也都是极常见且不容易绕开的食品。

美国人典型的饮食习惯,就是把牛奶当水喝、鸡蛋半打半打地吃、正餐往往是块大牛扒、最后则是随时随地把芝士当零食和配菜吃,……如果全盘照学,长此以往,就足以让一个弱不禁风的亚洲留学生,吃成一个可以当橄榄球队四分卫的壮汉,或者……大胖子。

所以说“芝士就是力量”之余,也不能忘了芝士也是“热量”。在美国的食品店和餐厅,都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芝士:软的和硬的、新鲜的和发酵的、白的黄的蓝纹的……再按照品种、原料、发酵时间、产地等等来分,怕是不下千种。作为一枚吃货,被芝士诱惑简直不可避免的,潜移默化中养成吃芝士的习惯,口味还越来越重,就像是宿命一般。

如果你记不住那么多芝士名字,从淡口味慢慢习惯总是没错的。最初接受的自然是新鲜未经发酵的白芝士,卖相如豆腐脑,口感类似酸奶,但奶香味道要比酸味来的明显,入口吃起来丝滑甘美,很容易让人爱上。而其次则是拌沙拉用的芝士丝,用大块芝士现场刨出一层层软绵绵的细丝,洒在清脆的生菜上,真是口感绝赞,还有奶香混合橄榄油的清香,在嘴里的每一秒都是难忘的。

很多美国的芝士同好都警告我:芝士丝虽好吃,却不能多放。因为它其实高盐又高热量,极不利于健康。后来我“进化”到用号称“负卡路里”的芹菜和胡萝卜蘸蓝纹芝士来过瘾,也未必不是被当初的“警告”吓到的结果。

蓝纹芝士号称芝士中的“重口味”,卖相是青绿霉纹遍布,切开后味道也浓郁得“令人发指”,入口又咸又酸涩。对于不习惯吃芝士的亚洲人来说,可谓一个重大考验。而我会爱上蓝芝士,也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有次我应朋友之邀参加了一家食品商店的芝士品尝会。主持人是专业的芝士研究家,来自法国。据他说,品味芝士也可以像品味葡萄酒一样的讲究,加上与不同的食物搭配的变化组合,也像葡萄酒配餐一样有着传统的章法和现代的创新。看来芝士对西方自己也是一门不简单的学问。

品尝环节是十几种芝士一字排开,依次切一小块, 然后用餐刀抹在小块法式面包上,然后再根据指导配以相应葡萄酒。如果不能一一尝遍,可真是有些遗憾。

一开始是从口味清淡的芝士Fromage frais开始,乳白的外皮下是奶黄色的嫩滑,奶香浓郁,配以微甜怡人的葡萄酒,很是轻松。

口味稍重的花皮软芝士对我而言已经是个挑战,表面的霉斑迎合“花皮”的名字,还没入口,一股浓郁而纯粹的奶味便已冲鼻而来,硬着头皮和波尔多红酒一起,送入口中,轻轻一抿便已化开,更加浓郁和刺激的味道开始冲击舌头上的味蕾,倒也并不难吃。

之后还有水分很低的硬干酪,前者口感极佳,粉质的咀嚼口感伴随慢慢弥散的奶香,颇有绕梁三日的音韵。而带着羊膻味的羊芝士,配合芬芳圆润的干白葡萄酒,也意外地搭配出一丝芳香。

最后的终极挑战便是蓝纹芝士。吃掉它,就意味着这场品尝会的完满。我原以为会忍受不了,但冒险送入口中后,配合红酒细品之下,蓝纹芝士的香气却比之前吃的所有奶酪更加馥郁,并散发出水果的芬芳,口感丝丝柔滑中又带着些许颗粒感,可谓味觉冒险的一次意外惊喜!

走近陌生的芝士文化,并且深入了解它,需要的也不过是几次鼓起勇气的尝试。我觉得,也许口味的不适应,很多时候出于懒惰和缺乏好奇心,而对美食,永远应该有一颗开放和勇于挑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