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海峰的通信生活
近日，联想在英国高等法院对中兴通讯及其子公司努比亚提起知识产权诉讼的新闻，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这场跨国专利纠纷不禁令人好奇，联想为何会选择在英国这个“千里之外”的地方，解决专利争端？
有消息称，联想是“被迫”在英国高等法院起诉中兴通讯，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后续中兴通讯官方回应称对联想的此番行为难以理解但也表示尊重，同时强调将坚决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真相到底如何？在中国难道无法解决两家公司的专利纠纷？
专利纠纷背后，往往是研发实力的直接较量。那么，在研发领域，中兴通讯和联想究竟谁更胜一筹？我们从这两家企业的主营业务和研发投入，来探秘下这场专利纠纷的神秘面纱！
联想被迫远走英国打官司？
联想是否被迫提起诉讼？其实不然，从中兴通讯的回应中可以看出，面对与联想的专利纠纷，中兴通讯与联想已就专利许可问题展开了长达数年的协商。中兴通讯始终秉持着最大的善意，追求自身研发创新中的合理回报，希望双方通过高效合理的方式解决双方的争议。
可见，中兴通讯并非关闭了与联想沟通的渠道，反而采取积极主动的态度。
既然“被迫”踏上起诉路的说法不攻自破，那中兴通讯不合理提高许可费的说法是否成立？想要回答该问题，我们可以从中兴通讯近几年达成的专利许可中找到答案。
据业内人士介绍，中兴通讯一贯采取积极的策略，并始终遵照公平、合理、无歧视的原则开展许可谈判。我们了解到，中兴通讯已经与包括海内外的多家头部厂商达成全球许可。多位业内专家告诉笔者，一旦确定许可费率，中途很难变更，基本不会出现半路涨价的情况。联想已与中兴通讯展开数年谈判，不会出现中途提价的问题。
在笔者看来，联想所说的中兴通讯提高专利许可费用，或许指的是不同代际的价格。5G的专利许可价格高于4G也是合情合理。可见“中兴通讯不合理提高许可费”的传言恐怕另有隐情。
许多人好奇，两家企业虽然都在开展国际业务，但都是源自中国，难道在中国解决不了专利纠纷的疑问？在笔者看来，并非不能，而是不想。
要知道，我国高度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并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来加强这一领域的工作。比如，我国出台的《专利侵权纠纷行政裁决办案指南》等办案规范，加大了对知识产权侵权行为的打击力度。可以说，中国的法律法规完全有能力高效促成双方都公允的解决方案。
在全球标准必要专利纠纷处理中，我国也有一系列典型案例，比如华为和小米、OPPO，诉夏普等专利诉讼案，均展现了我国高效、专业和权威的处理能力。
此外，从知识产权地域性维度看，中兴通讯与联想的市场主要在中国。据联想财报显示，其在中国市场的收入占营收总额的22%。中兴通讯在中国市场的营收比重为68.91%。因此，联想选择在中国发起专利诉讼似乎更为合理。
当然也有消息称，对联想而言，在英国法院获得的许可费率与其预期接近，通过英国的法律环境能获得更有利的结果。
研发领域，谁更胜一筹？
同为科技公司，联想侧重计算，主营业务为笔记本电脑、计算设备、移动业务，中兴通讯侧重信息与通信领域，主营业务为ICT行业完整的、端到端的产品和解决方案，聚焦运营商网络、政企、消费者三大业务。
两家企业同样在发力手机业务，同样涉足通信专利，那么在创新技术研发领域，联想与中兴通讯谁更胜一筹？笔者认为，或许从以下几方面能找到答案。
首先，从研发投入维度，联想在研发上的投入相比国内其他高科技企业，确实有点少。据联想在港交所披露的财报数据显示（联想集团年度报告期间自4月1日起至次年3月31日止，为便于比较，以下年度财务数据按自然年度还原为自1月1日起至12月31日止），2021年到2023年，联想在研发上的投入始终在4%以下，分别为2.7%、3.4%和3.7%。
有趣的是联想营销投入高于研发投入。据财报显示，联想在营销投入则在5%以上，2021年至2023年营销投入分别占营收的5.1%、5.5%和5.6%。
反观中兴通讯研发投入不断增长。据中兴通讯财报显示，2021年—2023年，中兴通讯研发投入占营收比重分别为16.4%、17.6%和20.4%。
其次，从专利数量维度，中兴通讯专利数量更具优势。据中兴通讯财报，截至2024年上半年，中兴通讯拥有约9.15万件全球专利申请、累计全球授权专利约4.6万件。
另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全球5G标准必要专利及标准提案研究报告（2024年）》显示，在全球专利族排名中，中兴通讯排名全球第五，份额为6.97%。反观联想，并未出现在前10名单中。
需要强调的是，联想的专利主要集中在笔记本电脑设计等领域。中兴通讯专利则涵盖通信领域，并逐步拓展到IT领域。
最后，从蜂窝领域的标准必要专利储备维度，中兴通讯同样占据优势。市调公司IPlitics数据，联想的4G有效标准必要专利族数约为300族，而中兴通讯高达2000+族；联想5G有效标准必要专利族数超2000族，而中兴通讯高达6000余族。
笔者还发现，联想在专利许可与运营上，与中兴通讯差异较大。联想在接受国外权利人许可方面，向外国权利人缴高额许可费似乎“给钱很痛快”。比如，2016年，联想与高通达成专利许可；2021年，联想与诺基亚达成专利许可；2023年，联想与美国专利运营公司（NPE)InterDigital达成专利许可。但我们很难在网上找到联想与中国企业之间达成的专利许可。
打铁还需自身硬
联想与中兴通讯的知识产权诉讼虽然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但背后则是专利实力的比拼，更是研发创新实力的较量。从公开数据上看，很显然中兴通讯创新能力更具优势。
对于双方的诉讼，将给中国知识产权及专利市场带来怎样的影响？笔者梳理发现业界有不少观点，主流观点有以下三点。
第一，对我国在全球知识产权声誉造成负面影响。联想选择在英国提起诉讼，可能被解读为对中国司法体系的不信任，无疑会削弱中国在全球知识产权领域内的正面形象，使国际社会对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努力产生疑虑。
第二，对中国通信行业带来不利影响。英国法院在裁决时不会考虑中国通信市场现实情况。如果联想这一诉讼成为惯例，将会出现更多针对我国通信主体，且罔顾中国市场现状的诉讼，对我国通信行业发展造成不利发展格局。
第三，不利于我国提升知识产权全球治理话语权。从全球治理的角度来看，联想的诉讼行为可能削弱中国在全球知识产权治理中的话语权。中国一直致力于推动构建更加公平、合理、包容的全球知识产权治理体系。联想此举或将影响中国在全球规则制定中的参与度和影响力。
在笔者看来，对于中国科技企业而言，面对日新月异的科技变革，唯有加强研发创新投入，才能在全球竞争中赢得一席之地，如果有纠纷可以妥善积极沟通，花费巨大价钱在国外诉讼，失去国内民众的信任，是下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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