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请柬在我手中微微颤抖。
"晓晓，你堂姐的订婚宴，咱家必须去，而且要包个大红包。"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摸了摸西装内侧口袋，那张泛黄的欠条躺在里面，静静等待着这个时刻。五年了，整整五年，8万块钱就像石沉大海，而她却能全款买下120平的新房。
订婚宴的酒店大厅里觥筹交错，陈慧一身白色礼服，挽着未婚夫王铭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看到我，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堂弟来了，快过来敬酒。"她的声音依然甜腻。
我深吸一口气，朝他们走去。今天，是时候了。
01
五年前的那个春天，陈慧急匆匆地来到我的出租屋。
"堂弟，姐姐遇到点麻烦，你能不能帮帮忙？"她坐在我简陋的沙发上，眼圈有些发红。
我放下手中的泡面，"堂姐，什么事？"
"我看中了一辆车，二手的，8万块钱。"她掏出手机给我看照片，"公司要升我做主管，但是需要经常跑客户，没车不行。"
那是一辆白色的轿车，看起来保养得不错。我知道陈慧这几年做销售很辛苦，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堂弟，我知道这是你的全部积蓄。"她握住我的手，"我保证一年内还清，连本带息。"
我刚毕业两年，这8万是我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家当。但看着堂姐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明天就去银行取钱。"
陈慧激动地抱住我，"堂弟，你真是我的救星。你放心，等我升职加薪了，第一件事就是还你钱。"
第二天，我和她一起去了银行，取出8万现金，又陪她去4S店提车。看着她开心地坐进驾驶座的样子，我觉得这钱花得值得。
办完手续后，陈慧郑重地给我写了一张欠条：今借陈晓现金八万元整，用于购买车辆，约定一年内还清。下面是她工整的签名和日期。
"堂弟，这欠条你收好了。"她把欠条递给我，"一年后，我连本带息一起还。"
我小心地收起欠条，心想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陈慧请我和几个亲戚吃饭，庆祝她买了新车。席间她信心满满地说："有了这辆车，我的业务肯定能上一个台阶。到时候堂弟的钱，我双倍还。"
大伯陈大山也很高兴，"慧慧有出息，知道投资自己。晓晓，你这个钱借得好，帮助家人就是帮助自己。"
我当时真的相信，这8万块钱很快就会回到我手中，而且还会有利息。
三个月后，陈慧果然升职了，成为了公司的销售主管。她给我发信息："堂弟，我升职了！工资涨了三千，这下还钱有希望了。"
我回复："恭喜堂姐，不急，你先稳定一下。"
那时候我以为，最多再等几个月，这笔账就能了结了。
02
一年的期限到了，陈慧却像换了个人。
"堂弟，不好意思，最近手头有点紧。"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敷衍，"你再等等，最多半年。"
"堂姐，当时咱们说好一年的。"我尽量保持语气平和，"我现在也需要用钱。"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刚买了车，各种开销都大了。保险、保养、油费，一个月就要两三千。"她叹了口气，"再说，我现在还在试用期，工资还不稳定。"
我想起她发朋友圈晒的新衣服、新包包，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那行，我再等等。"
半年过去了，我主动给她打电话。
"堂姐，现在可以还钱了吗？"
"晓晓，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忙碌，背景还有人在说话，"我现在在陪客户，回头再聊。"
电话挂断了，我等了一整天，她都没有回音。
我又等了一个月，终于忍不住去了她家。
"堂弟，你怎么来了？"陈慧开门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堂姐，咱们谈谈那8万块钱的事。"
她让我进了客厅，我发现她家添了不少新东西：55寸的大电视、真皮沙发、还有一台新的空气净化器。
"堂弟，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开销很大。"她给我倒了杯茶，"房租涨了，车子各种费用也高，真的攒不下钱。"
"可是堂姐，你朋友圈不是说业绩很好吗？"
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业绩好不代表到手的钱多。提成要季度结算，而且还要扣各种费用。"
我看着她新买的名牌手表，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但还是没有撕破脸皮。
"那你说个准确时间，到底什么时候能还？"
"这样吧，明年春节前，我一定还清。"她拍拍胸脯保证，"到时候年终奖也下来了，肯定没问题。"
我点点头，选择相信她最后一次。
春节前，我又给她发了信息，她回复："堂弟，过年了，别谈钱的事，影响心情。过完年再说。"
那个春节，我过得很不开心。8万块钱对我来说不是小数目，我的积蓄已经见底，每个月的房租都要掏空工资。
而陈慧的朋友圈里，却全是各种聚餐、旅游、购物的照片。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欠着堂弟一笔钱。
过完年，我再次联系她，她说："堂弟，年终奖还没发呢，你急什么？"
我终于意识到，她根本没打算按时还钱。
03
接下来的三年，催债成了我生活中最痛苦的事。
每次见面，陈慧总有各种理由：公司效益不好，奖金缩水了；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钱；朋友结婚，份子钱出了好几万；车子出事故，修车费很贵……
理由一个接一个，钱却始终没有着落。
最让我愤怒的是，她在朋友圈晒的生活越来越精致：高档餐厅的美食、昂贵的化妆品、名牌的衣服鞋子。她甚至换了更大的房子，从一室一厅搬到了两室一厅。
"堂姐，你都换新房子了，什么时候还我钱？"我在电话里质问她。
"堂弟，你误会了。"她解释道，"这房子是公司的福利房，我只是租金便宜一点。换房子就是为了省钱，好早点还你钱。"
每次她都能找到听起来合理的解释，让我无法反驳。
家里的聚会上，大伯总是夸陈慧有出息，说她开着车，住着好房子，工作也顺利。每当这时，我就想起那8万块钱，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晓晓，你看你堂姐多争气。"大伯拍拍我的肩膀，"你也要努力，争取早日买车买房。"
我苦笑着点头，心想如果那8万块钱还在，我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母亲有时候也会问："慧慧还你钱了吗？"
我总是说："快了，她说快了。"
但我知道，这个"快了"遥遥无期。
第四年的时候，我忍无可忍，带着欠条直接去了她的公司。
"陈慧，我们当着同事的面谈谈这件事。"我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她脸色一变，拉着我到了会议室。
"堂弟，你这是干什么？"她有些恼火，"在我的公司闹，让我怎么做人？"
"那你让我怎么做人？"我拿出泛黄的欠条，"4年了，整整4年，一分钱都没还过。"
她看着欠条，表情复杂。
"我知道我不对，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她叹了口气，"我现在谈朋友了，开销更大了。等我结婚后稳定下来，一定还你。"
"你谈朋友关我什么事？"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开销大，难道我就不需要钱吗？"
"行行行，你别激动。"她安抚我，"这样吧，我先还你一万，剩下的7万分期还，每月还一千，行不行？"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至少这是她第一次提出具体的还款计划。
但是，那一万块钱我等了三个月才收到，后面的分期更是无从谈起。每次我问起，她就说这个月业绩不好，下个月一定还。
到了第五年，我彻底绝望了。
04
今年年初，陈慧的朋友圈彻底刺激了我。
"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全款拿下120平，感谢自己的努力。"配图是崭新的房产证和房子的照片。
全款，120平，按照那个地段的房价，至少要150万。
我坐在出租屋里，看着这条朋友圈，手都在发抖。一个欠了我8万块钱整整5年的人，居然能全款买房。
我立刻给她打电话。
"堂姐，恭喜你买房了。"我努力压抑着愤怒，"现在应该能还我钱了吧？"
"堂弟，你看到朋友圈了？"她的声音有些心虚，"这房子是……"
"是什么？"
"是我男朋友出的首付，我只是挂了个名。"她结结巴巴地说，"实际上我还是没钱。"
"陈慧。"我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晓晓，我知道你急，但是你也要理解……"
"我不想理解。"我打断她，"我只想要回我的钱。"
"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她的态度也强硬起来，"当初是你主动要借给我的，我又没逼你。而且亲戚之间，计较这么清楚干什么？"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慧，你还记得当时怎么求我的吗？你还记得你写的欠条吗？"
"欠条？"她冷笑一声，"一张破纸而已，能说明什么？再说，我什么时候求过你了？明明是看你钱闲着没用，我才帮你理财的。"
我彻底被激怒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晓晓，你要点脸行不行？"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这么多年，我带你见识了多少世面？教了你多少做人的道理？你现在就为了几万块钱，就要跟姐姐翻脸？"
"几万块钱？"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我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
"行了行了，别装可怜了。"她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大男人，连几万块钱都计较，还有什么出息？"
电话挂断后，我在房间里坐了整整一夜。
五年的委屈、愤怒、失望，全部涌上心头。我终于明白，指望她主动还钱是不可能了。
第二天，我开始打听她男朋友的情况。
王铭，37岁，工程师，人品不错，家境殷实。据说两个人准备今年订婚，明年结婚。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果陈慧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亲情，那我也没必要给她留面子。
我要在她最重要的时刻，让她付出代价。
订婚宴，就是最好的机会。
05
订婚宴的酒店大厅里灯火辉煌，陈慧和王铭站在台上，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我坐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一切。陈慧今天格外美丽，白色的礼服让她看起来像个公主。王铭西装笔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各位亲朋好友，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慧慧的订婚仪式。"王铭拿着话筒，声音洪亮，"慧慧是个善良、孝顺、有责任心的女孩子，我很幸运能遇到她。"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慧害羞地依偎在王铭身边。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欠条，心跳开始加速。
司仪继续主持着仪式，"接下来，请双方家长上台，为新人交换戒指。"
陈慧的父母和王铭的父母都走上了台，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慧慧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让家里操心。"陈慧的母亲李春花拿着话筒，眼中含着泪水，"现在能找到小王这样的好女婿，我们做父母的很放心。"
王铭的父母也表达了对陈慧的喜爱，说她勤奋上进，是个好媳妇。
我看着台上温馨的场面，想起了五年来陈慧对我的态度，心中的愤怒再次涌起。
"接下来，我们请亲朋好友上台，为新人送上祝福。"司仪笑容满面。
几个同事和朋友陆续上台，都说了些祝福的话。轮到亲戚们了，大伯陈大山第一个上台。
"我家慧慧从小就聪明能干，现在事业有成，又找到了好归宿。"大伯满脸自豪，"希望你们两个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轮到我了。
我慢慢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陈慧看到我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我一步步走向台前，每一步都走得很重。陈慧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王铭笑着把话筒递给我，"晓晓，来说几句祝福的话吧。"
我接过话筒，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又看了看身边的陈慧和王铭。
"各位叔叔阿姨，各位亲朋好友。"我的声音在音响中回荡，"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堂姐陈慧要订婚了。"
台下响起了掌声，陈慧紧张地看着我，手心里都是汗。
"我和堂姐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特别会借钱。"
会场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掌声戛然而止。陈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王铭疑惑地看着我。
"五年前，堂姐找我借了8万块钱买车，说一年内还清。"我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清晰，"现在五年过去了，不仅没还钱，还全款买了新房。"
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王铭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晓晓，你……"陈慧想要阻止我，但我继续说下去。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想送给堂姐一个特殊的礼物。"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泛黄的欠条，"这是堂姐亲手写的欠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八万块钱。"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我手中的欠条。王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慧已经开始发抖。
我举起欠条，朝着王铭走过去，"王铭大哥，你应该看看这个。"
陈慧想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已经伸向王铭，欠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王铭愣住了，整个会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看着王铭震惊的表情，看着陈慧绝望的眼神，心中五年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就在这一刻，就在我即将把欠条递到王铭手中的时候——
06
王铭接过欠条，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从疑惑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愤怒。欠条上陈慧的字迹清晰可见，日期是五年前，金额是八万元整。
"慧慧，这是怎么回事？"王铭举着欠条，声音有些嘶哑。
陈慧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含泪水。
"王铭，你听我解释……"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解释什么？"王铭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借了你堂弟8万块钱，五年不还，还全款买了房子？"
台下的宾客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拿手机拍照。陈慧的父母和王铭的父母都冲上台，想要了解情况。
"小王，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大伯陈大山急忙说道，"慧慧不是那样的人。"
王铭看着欠条，又看看陈慧，"慧慧，你告诉我，这8万块钱，你还了没有？"
陈慧咬着唇，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我……我还没还……"
"什么？"王铭的声音在话筒中回荡，整个会场都能听到，"你真的没还？"
"可是，可是我有原因的……"陈慧哽咽着说。
"什么原因？"王铭的眼神变得冰冷，"你能全款买150万的房子，却还不起8万块钱？"
会场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指指点点。陈慧的脸上火辣辣的，她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王铭突然想起什么，"慧慧，你之前说，房子是我出的首付，你只是挂了个名，对吧？"
陈慧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回答我。"王铭的声音很严厉。
"我……我撒谎了。"陈慧终于承认了，"房子是我全款买的。"
王铭彻底愤怒了，"你不仅欠钱不还，还对我撒谎？"
07
"各位，对不起，今天的订婚仪式到此结束。"王铭拿着话筒，声音冰冷而坚定。
全场一片哗然，没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王，你冷静一点，咱们回去再谈。"王铭的父亲急忙劝说。
"爸，没什么好谈的了。"王铭摇摇头，"一个连8万块钱都不肯还给自己亲戚的人，还对我撒谎，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娶她？"
"王铭，你听我说，我真的有苦衷……"陈慧抓住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什么苦衷？"王铭甩开她的手，"你买奢侈品的时候，有苦衷吗？你换大房子的时候，有苦衷吗？你全款买房的时候，有苦衷吗？"
陈慧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的理由在事实面前是多么苍白无力。
"王铭，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她跪在地上，抱住王铭的腿，"我现在就还钱，我马上就还。"
"晚了。"王铭的声音毫无波动，"慧慧，不是钱的问题，是人品的问题。一个连自己亲戚都能骗的人，我怎么能相信她不会骗我？"
台下的宾客开始陆续离开，有些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有些人投来鄙视的眼神。订婚宴变成了一场闹剧。
大伯陈大山拉住我的胳膊，"晓晓，你怎么能这样做？这是你堂姐的订婚宴。"
"大伯，那我的8万块钱呢？"我反问道，"五年了，她有想过还吗？"
大伯无话可说，他也知道陈慧确实做得不对。
"小王，你再考虑考虑吧。"李春花哭着说，"慧慧真的知道错了。"
"阿姨，对不起。"王铭脱下手上的戒指，放在桌子上，"我不能娶一个没有诚信的人。"
说完，王铭转身就走，头也不回。他的父母跟着离开了，临走前，王铭的母亲对陈慧说："孩子，不是我们瞧不起你，是你自己不争气。"
08
订婚宴彻底散了，偌大的会场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亲戚。
陈慧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美丽的礼服被眼泪打湿，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晓晓，你满意了吗？"她抬起头，眼中满含恨意，"你毁了我的幸福。"
"我毁了你的幸福？"我冷笑一声，"是你自己毁了自己的幸福。"
"8万块钱有那么重要吗？"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值得你这样报复我吗？"
"重要。"我的声音很平静，"那不只是8万块钱，那是诚信，是人品，是亲情。"
陈慧愣住了，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未婚夫。
"五年来，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我继续说道，"每一次你都有理由，每一次你都在欺骗。到最后，你甚至觉得欠钱不还是理所当然的。"
"我……"陈慧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慧慧，晓晓说得对。"大伯叹了口气，"你确实做错了。"
李春花也不再为女儿辩护，她知道，这一次女儿是真的错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陈慧，我现在转给你8万块钱。"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慧。
"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以后你的事，别再来找我。"
手机响了一声，转账成功。
"晓晓，你这是……"大伯不理解。
"大伯，这8万块钱，我不要了。"我看着陈慧，"但是我要她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陈慧呆呆地看着手机上的转账记录，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这一次，她哭得很安静，很绝望。
我转身离开了酒店，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但我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我用8万块钱，买了一个教训，也买了一份清醒。
有些人，有些关系，不值得珍惜。有些钱，花得再多，也买不来真正的人心。
我想起王铭离开时说的话："我不能娶一个没有诚信的人。"
是啊，诚信比金钱更重要，人品比亲情更珍贵。
三个月后，我听说陈慧辞职了，卖了房子，准备去外地重新开始。临走前，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我没有回复，有些话，说了也没用。
一年后，我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辆车，虽然不贵，但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债务纠纷。
每次开着车经过那家酒店，我都会想起那个订婚宴上的陈慧。她曾经那么美丽，那么自信，但最终却输给了自己的贪婪和虚荣。
有时候，失去一个人，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的清净。
有时候，花钱买个教训，比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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