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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关于“叫停卖地”的文章终于有人敢说真话了,这才是救房价的“特效药”,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其中最激烈的分歧在于,不卖地地方财政何以维系?

这其实是房地产式微之后,政策层面上必须重点解决的问题。而在刚刚结束的大会中,也首次提出要“解决地方财政困难”。

今天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解决地方财政困难”这八个字,被放在这样高规格的会议中郑重提出,还是头一回。

它释放出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信号:地方财政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某个省份、某个城市的局部困难,而是一个关系到全局、必须由中央层面牵头系统解决的紧要课题。说白了,中央看到了地方财政的“紧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是时候伸手拉一把,避免问题继续恶化。

那么,地方财政到底难在哪?为什么到了需要中央专门表态解决的地步?我们可以把它想成一个家庭的账本,问题就出在“收”和“支”这两本账上。

首先,最直观的难题:进来的钱变少了,尤其是那笔曾经最厚实的“外快”——卖地收入。 前些年,土地出让金是许多地方财政的“钱袋子”,搞建设、谋发展,很大程度靠它。

但这个袋子如今瘪得厉害。相比2021年的高峰,2024年这块收入几乎腰斩,今年前十个月还在往下走。这就像家庭里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突然大幅缩水,手头一下子就紧了。

更麻烦的是,常规的“工资性收入”——也就是税收,增长也很缓慢,补不上这个大缺口。2025年前10个月,地方自己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只微增了2.1%,而政府性基金收入(主要包含卖地收入)还在下降。但花钱的地方却一点没少,支出仍在增长。一慢一增,收支的剪刀差就出来了,日子自然过得捉襟见肘。

其次,一个结构性的困境:地方自己能当家作主、稳定收上来的税种太少。像城市建设、教育附加这些完全属于地方的钱,规模有限;而增值税、企业所得税这些“大税”,需要和中央分成,地方拿到的份额不算多。这就导致地方缺乏长期、稳定、自主的财源,收入增长后劲不足,“看天吃饭”的意味比较浓。

再者,一个两难的抉择:保运转的钱,挤占了谋发展的钱。对于基层政府(县、区、乡镇街道)来说,“保工资、保运转、保基本民生”是硬任务,是必须优先确保的刚性支出。在总收入增长乏力甚至下滑的情况下,这笔刚性支出的占比就不断攀升。

结果就是,本可用于修路搭桥、扶持产业、刺激经济的“发展性资金”被严重挤压。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拖欠工资的现象,连正常运转都受到了影响。这就像一个家庭,大部分收入都用来吃饭交房租了,哪里还有余钱去投资、去学习、去规划未来呢?

最后,一个长期存在的矛盾:事权层层下放,但配套的财力却没跟上。很多区县,财政自给率很低,自己赚的钱还不到支出的三成。即使加上中央和省级的转移支付,要完成所有任务依然吃力。而一些本该由上级承担的事权,有时会要求地方“自行筹措资金”落实,这无异于“上面请客,下面买单”,进一步加重了基层的负担。

总结来看,地方财政的困境是一个连环套:过去依赖的土地财政模式难以为继,新的稳定财源尚未形成;而刚性支出有增无减,发展资金被严重挤压;加上事权和财力不匹配的老问题,让一些地方政府陷入了“不敢谈发展,能维持运转就不错”的被动局面。

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不仅会影响公共服务质量,更会削弱地方政府推动经济、激发市场活力的能力。

所以,中央这次明确表态,是一个关键的转折信号。短期看,最紧迫的是要给地方注入流动性,帮助其打破“越没钱越不敢花,越不敢花经济越差,收入越少”的恶性循环。

长期看,则必须动真格改革:比如,健全地方税体系,给地方一些稳定可靠的自主财源;再比如,合理上移部分事权到中央或省级,减轻基层支出压力,同时坚决杜绝让地方“自筹资金”的违规要求。

另外,巨额的转移支付资金如何使用得更精准、更高效,地方自身的“花钱”能力也需要提升。当然,化解存量债务也必须更精准,但要牢牢守住“不再新增隐性债务”的底线。

地方财政,已经到了一个必须系统性纾困的关口。中央的这次发声,是一个强烈的开始。它意味着,从明年起,我们可能会看到一系列实质性、有针对性的改革措施逐步推出。

这不仅是帮地方政府“过关”,更是为了筑牢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根基,最终惠及我们每一个人。毕竟,只有地方政府财政健康了,才有更多能力去改善民生、优化环境、促进发展,我们每个人的日子也才能更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