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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冷冰冰的城市里，有些温暖，真的是要靠“脏”来传递的。
8.
冬天接近尾声的时候，空气里开始有了泥土的气息。
母亲在那个初春的早晨，走得很安详。临走前，她最后一次抓着我的手，指了指阳台，嘴角挂着笑。
我知道，她是带着那个熟悉的、温暖的味道走的。
办完丧事那天，雷子站在楼道口等我。他没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刚做好的腊肠塞给我。
“兄弟，保重。”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那双满是刺青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袋女儿爱吃的橘子。
现在，我搬家了，住进了有电梯的新小区。
新买的被子雪白挺括，阳台上也不再有红油滴落。可每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总会不自觉地抬头，看看那明晃晃的天空。
我偶尔还会驱车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区。
远远望去，三楼的阳台上依然挂着几串红亮亮的腊肠。而二楼的阳台上，新住户晒出了一床色彩艳丽的被面。
阳光洒在上面，红彤彤的。
那是生活在拼命散发着香味，那是平凡人在苦日子里，一点一滴攒出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