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是女性中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其中，大约75%的乳腺癌属于“激素受体阳性”类型，这意味着癌细胞的生长高度依赖于雌激素。因此，针对雌激素受体的“内分泌治疗”，如他莫昔芬、来曲唑等药物成为了这类乳腺癌患者长期治疗乃至术后预防复发的关键策略。然而，许多患者最终会对内分泌治疗产生耐药性，导致肿瘤在数年后又开始复发和进展。
近年来，一种看似与药物无关的干预方式——间歇性禁食进入了研究视野。临床前研究表明，禁食能够显著增强内分泌疗法的效果，并延缓耐药的发生。但直接使用这种方式可能会导致卡路里摄入总量显著降低，对肿瘤患者来说极难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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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能解开禁食与治疗增强之间的联系，科学家或许就能绕开禁食，直接增强相关机制来帮助抗癌。就在最近的《自然》期刊上，来自荷兰癌症研究所、意大利热那亚大学的团队发现，禁食过程中产生的皮质醇对抑制肿瘤生长产生了极大作用。如果破坏了癌细胞对皮质醇的反应，禁食就无法再增强内分泌治疗的效果。这一发现或许为乳腺癌治疗提供全新思路，例如在内分泌治疗期间，同时联合糖皮质激素来阻止乳腺癌的进展和复发。
实验中，研究者首先构建了一批乳腺癌模型小鼠，然后进行了分组治疗。结果显示，与他莫昔芬单独治疗相比，每周进行48小时禁食联合他莫昔芬治疗，能更有效地抑制肿瘤生长。
通过对小鼠的血液、肿瘤样本分析，他们发现执行了禁食的小鼠体内皮质酮（人体中为皮质醇）与孕酮的水平有着明显提升。过往一些研究表明，这两种激素的受体——糖皮质激素受体（GR）与孕激素受体（PR）能够发挥抑制癌细胞生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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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肿瘤细胞内部，随着激素水平升高，GR和PR被大量招募到染色质上，开始执行它们的抑癌程序。尤为重要的是，GR的激活似乎扮演了核心角色。当研究者破坏了癌细胞中的GR表达基因后，禁食带来的治疗增益效果几乎完全消失了。
既然禁食是通过激活GR来起效，研究者开始考虑：能否直接用药物激活GR，来模拟禁食的好处，从而避免严格的饮食控制呢？
答案是肯定的。研究者给小鼠使用了临床上常用的糖皮质激素药物——地塞米松。结果显示，“他莫昔芬+地塞米松”的组合，完美复刻了“他莫昔芬+禁食”的抗肿瘤效果。这种效应在多种乳腺癌模型中得到了验证和重复。
更重要的是，地塞米松治疗没有引起像禁食那样明显的体重下降，在免疫健全的小鼠模型中，联合治疗还延长了小鼠的生存期。
这项新研究不仅清晰阐明了禁食增强乳腺癌内分泌治疗的核心通路，也为老药新用提供了全新思路。糖皮质激素，如地塞米松、泼尼松等是临床上应用了数十年的“老药”，常用于抗炎、抗过敏，如今它们或能继续参与乳腺癌的治疗。未来更多临床研究确认这一效果后，乳腺癌患者或能更轻松地获得禁食好处，阻止乳腺癌的发生进展。
参考资料：
[1] Padrão, N., Severson, T.M., Gregoricchio, S. et al. Fasting boosts breast cancer therapy efficacy via glucocorticoid activation. Nature (2025).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5-098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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