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近日中国领导人访问匈牙利,匈牙利总理欧尔班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由东方迁徙而来,我们在西方定居,但是我们的根非常重要,我们知道我们的亲戚血脉在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所以当有人从东方来到匈牙利……这样的会面对匈牙利人来说,总蕴含着特殊的情感。”

一个美丽的误会

和匈牙利对中国的感情一样,中国对于匈牙利也有着亲近感,明清时代的很多文献关注到这个地方。“翁给里亚”“寒牙里”“博厄美亚”“班那里阿”,这些都是中国明清文献里对中东欧国家匈牙利(或其部分地区)的称呼。

4世纪后期,匈人在罗马帝国边境出现,他们来势凶猛,推动一波又一波的民族迁徙浪潮。他们是谁,来自何方,时人并不很清楚。直到18世纪中叶,法国汉学家德金对此提出一个观点——匈人就是中国史书上记载的匈奴。

观点提出后被学术界高度重视,不少中外学者查阅历史文献,从语言学、考古学、人种等角度入手,对匈人与匈奴的关系、匈人由亚洲迁至欧洲的路线、人种的混杂等课题提出假说。比如19世纪中叶徐继畬编的《瀛寰志略》,书中出现了“匈牙利”这个译名:“奥地利之匈牙利地(一作翁给里亚,又作寒牙里,又作博厄美亚,又作班那里阿)在国之东界。”《瀛寰志略》认为,匈牙利人是中国古代北方草原上匈奴人的后裔。20世纪30年代,《匈奴与匈牙利》一书提出,公元89年,北匈奴西迁,先至“巴尔塔什湖附近”,147年继续西迁,到374年“据有里海以北之地,建立昏国”。

近年来,更多学者在此问题上加入研究,成果颇为丰硕。

对中国学界来说,19世纪初往后的很长时间里,匈奴、匈人、匈牙利人之间构成了一个有延续性的文化链条。今天的研究表明,三者之间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这个链条更像是一个误会,一个美丽的误会。

中国作家对匈牙利文学感兴趣

19世纪以来,不少中国学者对匈牙利文化进行研究。到了20世纪,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后,中国作家热切关注匈牙利文学。中匈两国当时都面临民族危机,鲁迅兄弟在期刊上翻译介绍裴多菲、约卡伊·莫尔等匈牙利诗人、文学家的作品;茅盾、沈泽民、胡愈之等秉承“启蒙”“救亡”的理念,在《小说月报》等刊物上发表多部匈牙利文学作品译作。据不完全统计,20世纪20至40年代,中国翻译出版过《匈牙利短篇小说集》《匈牙利童话》《裴多菲诗》《匈奴奇士录》等多部单行本。

除了童话、小说,中国作者在匈牙利经济、政治、历史等方面也都多有译介。如介绍匈牙利经济开发的《匈牙利碱地之垦辟》,该译作对我国开发、利用盐碱地起到了一定的启示作用;《协商及参战各国与匈国间之和平条约》分析了匈牙利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国际地位;《匈国圣妇依撒伯尔传》讲述了匈牙利著名历史人物传记。

匈牙利人对于中国也很感兴趣。耶诺是匈牙利著名地理学家、探险家、工程师、艺术家,生于匈牙利维斯普雷姆,毕业于布达佩斯理工大学。在学校老师的影响下,1896年,耶诺开启了影响其一生的长途旅行——来到中国。他穿过蒙古草原,走过黄河支流,沿长城考察,行程6000多公里,为绘制当地地图做了大量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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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耶诺完成了407页的著作《龙之地》,书中有100多幅插图、多幅地图。他在书中介绍了自己对黄河流域的研究,画下了自己看到的火山、大峡谷,以及农田里各种各样的灌溉设备、当地居民的生活场景。《龙之地》的出版让耶诺走到学术舞台中央,并为他日后回到匈牙利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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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使自己整修新址

1949年10月4日,匈牙利宣布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10月6日,两国建立外交关系,中间仅仅间隔不到3天。

1949年年底,我军一批高级将领奉调进入外交部,成为“将军大使”。黄镇被任命为中国首任驻匈牙利大使。初到布达佩斯,黄镇发现使馆馆址条件不甚理想,于是在匈方的协助下选了新址。新址需要整修,大使夫妇亲自上阵——大使夫人甚至脱下袜子挖地,围观的匈牙利群众很是惊叹:中国人能吃苦!——互相尊重、平等相待、艰苦朴素,是新中国给匈牙利人民留下的最初印象。

建交后,新中国与匈牙利的交往是全方位的。在政治上,两国高层互访频繁,周恩来、朱德等人都曾到访匈牙利。在文化交流上,中匈多个文化代表团来往不绝。在教育上,双方互派留学生,培养了一批“汉学家”和“匈学家”,为进一步交往打下良好基础。在经济上,双边贸易额逐年增长,投资合作成果显著。

1978年年底,中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在传统交往之外,中国重视借鉴“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改革经验,对匈牙利将计划经济与市场机制相结合、进行价格改革等措施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本文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博士朱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