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在中国汽车产业加速向新能源与智能化重构的关键节点,中国一汽集团选择以资本方式入股零跑汽车。这一动作表面看是一笔并不算大的股权投资,但放入一汽自身所处的位置、所承受的转型压力以及整个行业的演进逻辑中,它更像是一次冷静、务实、甚至带有防御色彩的战略选择。

这不是一汽对零跑“高度看好”的激情下注,而是一汽对自身未来路径的清醒判断——在新能源时代,单靠内部体系,已经难以完成全面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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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家队”到“追赶者”:一汽的现实焦虑

长期以来,中国一汽在传统汽车工业体系中占据着不可动摇的核心地位。无论是制造能力、体系规模,还是政策资源与产业基础,一汽都曾是行业的“标准制定者”。

但新能源时代的到来,打破了这一惯性优势。

在当前格局中:

  • 比亚迪完成了从电池到整车的垂直一体化闭环;

  • 吉利通过多品牌、多技术路线形成“集团军”优势;

  • 长安在智能电动架构与自研技术上持续加码;

  • 新势力通过软件定义汽车、组织效率与产品迭代速度,快速抢占市场心智。

相比之下,一汽的新能源转型显得更为艰难:
自有品牌新能源“声量大于销量”,合资板块节奏受制于外方,内部创新效率与市场变化之间始终存在时差。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汽面临的并不是“是否转型”的问题,而是**“靠什么、以多快的速度转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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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零跑:不是唯一选择,而是最合适选择

从逻辑上看,一汽完全可以选择其他新势力,甚至完全自研。但现实是:
时间窗口正在关闭,试错成本越来越高。

零跑之所以成为合作对象,原因并不浪漫,却足够现实。

首先,零跑的体量“刚刚好”。
它既不是估值高企、话语权极强的新势力头部企业,也不是缺乏技术积累、随时可能被淘汰的边缘玩家。零跑已经证明自己“能活下来”,但尚未完全定型,仍保有开放协同的空间。

其次,零跑的技术路线“刚刚好”。
高度自研的电驱、域控与电子电气架构,强调平台化与成本效率,正在从纯电向 PHEV、增程等更符合当下市场需求的路线延展。这正好补齐了一汽在新能源平台与效率层面的短板。

更重要的是,股权结构“刚刚好”。
约 5% 的持股比例,既能形成战略协作,又不会引发控制权变化和组织行政化风险。这是一种典型的国资“风险可控型投资”:不背经营责任,但保留参与未来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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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价值不在股权,而在“协同能否落地”

如果只把这次入股理解为财务投资,显然低估了其意义。一汽真正看重的,是零跑作为一个“可协同对象”所释放的产业价值。

最现实、也是最可能率先落地的,是动力系统与平台层面的合作。
在插混、增程等方向上,通过联合研发与模块化共用,一汽有机会以更低成本、更快速度构建新能源核心平台,而零跑则能借助一汽的规模化能力进一步降本增效。

其次是制造与供应链层面的协同。
一汽成熟的制造体系与供应链管理经验,恰恰是新势力普遍欠缺的部分;而零跑在电子电气架构与软件定义整车方面的能力,也可能反向赋能一汽的新一代产品。

更长期的价值,体现在国际化层面。
在零跑与 Stellantis 已建立合作关系的背景下,一汽通过资本纽带间接接触全球新能源市场的规则、制造体系与渠道资源,为未来自有品牌出海积累经验与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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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稳赢局:双方的风险同样清晰

需要强调的是,这次合作并不意味着“安全无虞”。

对零跑而言,盈利能力、品牌向上突破以及价格战环境下的生存压力依然存在。一汽的入股只能增强安全垫,无法替代市场竞争本身。

对一汽而言,更大的风险来自内部。如果决策链条冗长、协同停留在文件层面、项目推进节奏跟不上市场变化,那么这笔投资很可能会成为“战略正确、执行失效”的案例。

换言之,这次入股并不能自动解决一汽的问题,它只是提供了一条不再单打独斗的可能路径

一个信号:行业正在进入“联盟化生存”阶段

放在更宏观的层面来看,一汽入股零跑并非孤例,而是一个信号。

中国新能源产业正在从早期的“新势力 vs 传统车企”,演进到以平台、联盟、协同生存为特征的新阶段。单一企业独立完成技术、规模、效率与全球化的难度,正在快速上升。

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否整合资源”正在取代“是否足够强大”,成为新的竞争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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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笔交易的真正含义不在于零跑是否一定会赢,而在于一汽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知。

它押注的不是一家公司的确定成功,而是一个判断:
在新能源与智能化重塑产业格局的时代,任何一家传统巨头,都不能只靠自己完成转身。

这不是最浪漫的选择,但很可能是最理性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