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燧是唐朝中期名将,《传异记》中讲到,他没发迹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次夜叉。当时马燧贫贱,去京城谋取发展。他想通过拜见一个高官作为进阶的门路,高官并没接见,只能暂时住在看园林的小吏那里。

小吏对他说:“你是不是想拜见护戎大人?(掌管军务的大官)他可是有很多忌讳,说话不注意犯了他的忌讳,就会被处死。你有幸遇到我,我母亲曾是护戎大人的乳母,现在还在护戎府上。你先不要冒昧前往,改天我让母亲把大人的禁忌详细说说,有机会时她在大人面前再夸赞你一番,然后再去拜见。”

马燧并没相信小吏说的话,一早就去了护戎府。果然说话犯了忌讳,被当庭呵斥。回来后,马燧面带惧色闷闷不乐。小吏说:“不听我的话以至于此,祸患还没结束,护戎大人会派人来捉拿你的。”马燧恭敬地问逃脱的方法,小吏说:“我会帮你的,但是失败了不要牵连我。”于是把马燧藏在装粪的车上出了京城。

马燧下了车,疾行六十里,天色已晚,他怕有人来追,就躲到一间荒废的民宅中。刚藏好,听到门外有马蹄声响,又听到几个人互相商议:“再找二十里吧!”果然是护戎的部下追来。接着听到马蹄声远去,他才有些心安。

忽然又有脚步声传来,马燧浑身战栗,却没有任何办法。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这个女人身材高大,穿着布衣,手提一个包袱,进来问道:“马燧在这吗?”马燧不敢回答,一言不发。女子说:“吓坏了吧!不要紧,我是胡二姐,知道你在这,特来相救。”马燧听女人这么说,就走上前见礼。

胡二姐解开包袱,里面有一罐子熟肉,几个胡饼。马燧吃饱后,胡二姐说:“还有其他危险,今晚听到异常响动,不要出去,这次危难过后,就会富贵无边。”说完用灰在门口撒了一条线,然后离去。(原文没提灰是带来的,还是就地取材的)

半夜时分有个发着亮光的东西靠近了房子。当来到门口时看清,是个一丈多高的夜叉,红色的头发像刺猬,胳膊像粗树枝,穿豹皮裤拿着钢叉。夜叉走到门口,看到胡二姐洒下的灰,不敢越过,徘徊一阵,拆下一片门扇躺下睡着。

片刻后,护戎的追兵返回,有人说道:“姓马的人会不会藏在这间房子里呢?进去搜查一下!”几个人带着兵器下马,走到门口时踩到夜叉身上,夜叉跳起,大吼几声,把那几个人撕碎吃掉。然后慢慢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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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马燧才敢走出屋子,看到地上血肉狼藉,不由心惊胆战。他离开京城后,几经辗转,入伍立功,县尉、参军,一路升职到节度使。他四处打听,没人知道胡二姐是谁,只好制作了一个牌位,放到庙里供奉。

这个故事里说他当年贫穷,地位低下,百科中说马燧出身名门,是岚州刺史马季龙之子。《谭宾录》里记载了马燧做官后平叛的事。

李怀广反叛,命部下徐庭光带兵六千,据守长春宫。马燧单身匹马来到长春宫城下,大声呼喊徐庭光。徐庭光看马燧只有一个人,就带着军校出城见面,并对着马燧行礼。马燧说:“我是朝廷派来的,你可以对着朝廷的方向参拜。”徐庭光又对着西面跪拜。

马燧又说道:“你们在讨伐安禄山的战斗中都功勋显著,为什么抛弃得来不易的荣华,而把自己陷入灭族的境地呢?听我的,赶快归顺,保你们免罪,照常官复原职。”众人都默不作声。

马燧说:“如果说的是假话,现在你们就可以射死我。”说完脱下盔甲,向前走了几步。徐庭光感受到他的诚意,打开城门投降。众士兵互相庆贺说:“我们重新成了朝廷的人!”马燧为了表示对徐庭光的信任,只带着几个随从,进城巡查一番。

夜叉的名字最初来源于佛教,是印度梵文的音译,古书中也翻译成药叉。传说它们由大梵天脚底所生,分飞天夜叉和地行夜叉,和罗刹不同,夜叉和人友善。敦煌壁画中还有一幅夜叉扫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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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中的夜叉,都是身高丈余、赤发如火、锯牙钩爪、双目如电的魔鬼形象。没什么思想,胡乱吃人。

民间传说中还有一种海夜叉,比如被哪吒打死的巡海夜叉李艮,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记录了一种海夜叉,本事低微,毫无法力。

海里有夜叉,犹如山里有山魈,不是鬼,也不是妖,介于人和动物之间也。刘石庵说:“诸城有个渔村,渔民们结伙捕鱼,在海边搭建了一个简易住处。有一天夜晚,众人全部出海,一只夜叉来到棚子里偷酒喝。喝了一瓮,醉倒在地。渔民们返回时,把夜叉绑起,用棍子击打。夜叉毫无灵异,被他们打死了!”

再讲一个和夜叉有关的故事,出自《太平广记》。

元和年间,进士薛综走到卫州地界的一个村子里。日暮时,他和几个同行的人到一座古庙里借宿。进去后没看到僧人,到处寻找,在西面的一间僧房里发现一个老和尚。和尚相貌丑恶,须发凌乱,白如霜雪,躺在床上非常虚弱。

薛综对同伴说道:“这个和尚真是奇异。”老和尚有些生气,坐起来说道:“我有什么奇异的?年轻人想要听奇异的事,我倒是能讲一件。”众人说愿意听听。于是,老僧讲到:“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到处游历,向北一直走到居延城,有一天早晨,天色没大亮我就走出了十多里。

太阳出来的时候,看到一棵枯树,几个人合抱粗,里面是空心的。我往树洞里窥探一下,只见直上直下,可以看到天空,里面能躲好几个人。

我又往北走了几十步,迎面来了一个女人,穿着红裙子,赤足露着胳膊,一头长发披在后背上,行走如风。女人看到我后停下说:‘求大师救我一命!’我问她怎么救,女人说:‘后面有人追赶,你只要不说我的行踪,就是救我。’说完,女人躲到树洞里。

我继续向北走了几里地,迎面又来了一个骑马的人,穿着黄金做的铠甲,腰带宝剑。胯下的马一跳能有十多丈远,有时候还腾空飞行。这个人到了我面前问道:‘你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了吗?’我摇摇头。对方又说:‘不要隐瞒,那是一个飞天夜叉。她的同党有几千人,行走在三界中伤人,已经荼毒生灵八十多万。

现在,她的同党都被擒获杀死,只遗漏了这个最凶恶的。她罪孽深重,你不要庇护。’于是,我告诉他女人躲在树洞里。金甲人骑马疾驰,我也返回观看。我到达的时候,红衣女子已经从树洞飞出,只看到一个红点冲入云霄,金甲人也骑着马腾空追去,片刻间都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从空中落下几十滴鲜血,应该是飞天夜叉受伤了。我说的这件事够奇异吧?你们看到我就觉得奇怪,只是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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