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天王盖地虎”,想必你也会脱口而出下一句“宝塔镇河妖”。塔,既是历史文化的积淀,也是中国古代建筑智慧的结晶,更是人们的眼界、信仰和希望。
浮图落人间,古塔有人情,塔无处不在,但古塔不常有。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江南宋城”——江西赣州,古塔众多,是难得一见的文化景观。
赣州慈云塔、 信丰大圣塔、安远无为塔、 石城宝福塔、 大余嘉佑寺塔,五座宋代佛塔扛起了赣州在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的“脊梁”。
除此之外,玉虹塔、吉埠塔、龙凤塔等塔更是见证了一座城市对布局的完美讲究。
而今天,楚秋要讲的正是其中之一、位于赣州市区且较为特殊的慈云塔。
千年神秘宋塔,有影无影慈云塔
慈云塔,又名舍利塔,位于赣州城区厚德路厚德小学内,是一座典型的宋代高层楼阁式砖塔,建于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迄今已近千年。
千年的烟雨萦绕塔间,藏着太多扑朔迷离的历史或传闻往事。
△修复前的慈云塔和楹星门
自古以来,塔因寺起,塔又因寺名。慈云塔下原有慈云寺,故有“慈云”之名。苏东坡曾下榻于此,并作禅诗《戏赠虔州慈云寺鉴老》:
居士无尘堪洗沐,道人有句借宣扬。
窗间但见蝇钻纸,门外惟闻佛放光。
遍界难藏真薄相,一丝不挂且逢场。
却须重说圆通偈,千眼熏笼是法王。
慈云塔后又改名“雁塔”,与笔峰山交相辉映,让“雁塔文峰”也成了赣州八景之一。
△ 1665年的慈云塔
清朝王绥在《八境台诗雁塔文峰》中写道:“百尺浮图插翠微,文峰崒嵂拥晴晖。词坛早已资灵秀,雁塔何须辨是非。光起宝瓶含日丽,响开金铎逐风飞。何时绝顶一登览,应见仙人跨鹤飞。”
清朝杨炌更有诗云:“闲步招提作胜游,笔峰高处一凝眸。亭亭孤塔云中出,脉脉香泉户外流。”
而对于老赣州人来说,老城区的塔多几个名字更不足为奇,慈云塔在他们口中也有了“慈菇塔”之叫法,而叫法更多的则是“无影塔”。
正如赣江口上的玉虹塔,人们更愿叫它“白塔”一样。
于是有网友留言:“赣州无影塔才是真任性,阳光下没有影子的建筑你们见过吗?”
殊不知,这只不过是民间的戏说。据说,古时赣州城市布局,在两江一水畔建有宝塔三座,即赣江虎岗对岸的玉虹塔,章江吉埠旁的吉埠塔,贡江沿坳对岸的无影塔。
三塔都尤为特殊,一塔为有影无顶塔(吉埠塔),一塔为有顶无影塔(慈云塔),另一则为有影有顶塔(白塔)。
吉埠塔早已毁得没处去寻了,无影塔(慈云塔)的传说就更多了,最早叫无顶塔,因地处雷击区顶时常被炸,后乡人讹为无影塔(有顶却不在河边所以没有影)。
赣南塔中佳作,千年瑰宝慈云塔
不管是否如传说中的“无影”,但古塔的影子始终在苍穹的映衬下巍峨且孤独,在沧桑的巨变中,又雄伟壮观、生机勃发。
这是慈云塔在千百年的岁月更替中交给时代的答案。尽管在光绪年间遭雷击焚毁,但依然坚挺屹立,实属不易,这是江南宋城里难得的一抹幸运。
这也是慈云塔低调而又倔强的一面,但它在呈现它千年瑰宝魅力时,丝毫未有过吝啬。
六面九级的塔身,高42米,用青砖砌成,穿腹绕平座而上,一座楼阁式宋塔直插云中。
砖叠涩出檐,饰斗拱,木构件及出檐回廊每层用平座挑出塔身以外,可便于人们伫立与行走,回廊间若登塔远眺,可一览赣州美景。
这一切也得力于它的一次“修复整容”,才有了如今更为改观的一面。
也正是对慈云塔修复的过程中,竟有了“国宝级”的新发现。
即工匠在慈云塔第四层内壁中,无意间发现一暗龛中堆放着一些彩绘塑像。
经过清理,一批数量可观的北宋时期保存下来的珍贵文物,尽现眼前,包括青瓷佛像、彩绘泥塑人物、木雕彩绘人物、纸本经文、绢本文书、纸质书画等。
除此之外,慈云塔下,不止有厚德小学,赣州一中,还有文庙,让这里也多少成了重要的书香地。
△文庙(摄影:二中兄)
900多年前,苏东坡就曾和阳孝本同游此地,来了一次深度的对话。
这里历历在目的重要时刻,或是百姓们平凡无奇的生活间隙,慈云塔都看在眼里,就算是兵戎相见、朝代更替,对它而言,都是过往云烟。
但它又包容着一切,又不属于任何人。
高高的塔身,直指苍穹,将霞光轻轻捧入怀中,八镜台、郁孤台、建春门城墙也与之分享着同一片天际。
也正是它们,见证着一座古城的兴盛布局,守护着这里的一方平安,感受着这里的发展变迁。
△慈云塔下(摄影:二中兄)
正如建筑美学家王世仁说:“中国塔有很浓烈的人情味。它是人的建筑,不是神的灵境;它凝聚着人的情调,而没有发射出神的毫光。"
是啊,慈云塔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悠悠岁月中,既和大地为一,又与天际为伍,让塔在佛在,保佑这里的人们幸福安康,守候着古城走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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