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 于斌

出品 | 潮起网「于见专栏」

近日,一则关于字节跳动2021年全年净亏损超过6000亿的消息,引发了全网的关注。据《华尔街日报》消息,字节跳动向员工披露的一份财报显示,字节跳动2021年营业收入增长近80%达到617亿美元(约合4391.6亿人民币);净亏损增加了87%以上,达到849亿美元(约合6041亿元)。

尽管这份报告里,只是字节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因为对于非上市的企业来说,可转换债券的公允价值变动也会计入亏损范围,因此随着字节的估值从2020年的1800亿美元估值增长到2021年的3000亿美元,节节攀升,财报中的这一项也高达756亿美元。

也就是说,网传的字节跳动数千亿亏损,这部分只是账面亏损,因为公允价值的变动这一项,并不会实际影响字节的现金流,更不会让字节的经营万劫不复。不过不容忽视的是,即便抛开这部分账面数据,字节跳动2021年的经营亏损也居高不下。财报显示,该公司2021年的经营亏损总额为71.5亿美元,远高于2020年的21.4亿美元。

由此可见,人们眼中的互联网独角兽字节跳动,亏损依然巨大。而其经营状况与盈利能力,也在梁汝波接棒张一鸣后,受到市场的高度关注。加上其谋求上市至今无果,令外界也是颇多猜测,甚至众说纷纭。很显然,巨额亏损被再度爆料后,梁汝波再难淡定。

被爆接连亏损,梁汝波或坐立难安

实际上,这并非字节跳动首次被爆料亏损。2021年6月,字节在“CEO面对面”员工会上首次披露公司财务数据:2020年营收达2366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11%;经营亏损147亿元,同比大降400%。

要知道,此前的字节跳动,也曾实现过盈利。据此前报道,字节曾在2019年实现6.84亿美元(约合48.7亿元人民币)的经营利润。但在2020和2021年,字节进入新一轮高速扩张,财务业绩由盈转亏,甚至亏损有持续加大趋势。

而按照最新爆料的财报数据,可以拆解字节跳动的成本结构,其中销售成本为274亿美元,比上一年增加79%。其研发费用达146亿美元、销售费用达192亿美元。这也说明,字节跳动的巨大亏损,与其各种成本的激增,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在字节跳动的高速扩张之下,其成本剧增的原因,也不言而喻。

首先,字节跳动目前的业务版图十分广阔,囊括了资讯、短视频、直播、游戏、房地产等各个板块,虽然有抖音作为字节系的现金流,但是如此多的业务板块,多数处于投入阶段,显然会让字节跳动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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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大肆烧钱是互联网巨头获得资本持续加持的不二密码。众所周知,互联网各大头部平台崛起的方式如出一辙,都是先借助资本,疯狂烧钱抢占互联网用户,快速跑马圈地并继续获得资本助力,然后登陆二级资本市场继续发展壮大。

而字节跳动也是最深谙流量之道的玩家之一,自然也在吸引用户方面,不吝砸下“血本”,由此也为其换回了互联网广告、抖音直播电商等业务的高速增长,现金流的增长也十分可观。

据了解,截至2022年第一季度,字节跳动账上的现金和现金等价物的总规模达到426亿美元,相较2021年底增长24%。只是,年营收仅次于阿里、腾讯、京东的字节跳动,却在上市之路上一波三折。迟迟未上市,也让为其投资的明星资本股东,有些“着急”。

据了解,字节跳动首轮融资发生于2012年3月,2017年获得20亿美元E轮融资,2018年获得40亿美元Pre-IPO融资,其后分别于2020年与2021年获得两次战略投资,累计融资金额超过70亿美元。投资方包括红杉中国、软银愿景基金、云峰基金、KKR、源码资本、晨兴资本、SIG海纳亚洲、顺为资本、建银国际、泛大西洋投资、春华资本、老虎基金等。

尽管此前字节跳动香港、北京公司均已更名为抖音相关的名字,被业内视为其为冲击上市、扩大品牌影响力所做的准备,但是近半年过去,其上市进程仍无明显进展。

而且,据知情人士透露,字节跳动将使用不超过30亿美元的现金,回购现有股东的部分股票,用于扩大员工预留期权池,这或许或是其上市已经搁浅的信号。

据称,字节跳动的股东股票回购应该是一次性的,主要是为了满足公司没有上市的情况下,投资人对流动性的需求,解决赎回条款到期的问题。

由此可见,字节跳动虽然有着巨头的规模,却在上市成为一家公共公司方面,依然有问题悬而未决。无法依仗二级资本市场的字节跳动,也只能将其利益与核心员工、股东进行捆绑,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

这从字节跳动表面对外淡定宣称并无上市计划,实则如热窝的蚂蚁,就可以窥见一斑。只是,短期无法兑现的期权激励等,是否真能让投资者耐心等待二级市场接盘、让员工死心塌地跟随字节跳动继续撬动更大的市场,还是一个未知数。

“去肥增瘦”,成效几何?

自去年5月,梁汝波从张一鸣手中接棒CEO,就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基调是“去肥增瘦”。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头条系过去的“爆款 App 工厂”模式,流水线式的研发App,也逐渐过渡为“少而精”的打法,由此也带来了字节跳动内部架构的大震荡。

例如,其原本十分重视的教育板块、游戏板块、投资板块、商业化团队、人才发展中心团队纷纷受到大幅调整。在互联网产品方面,也有很多新项目宣告夭折。例如,对标小红书的“可颂”,以虚拟社区为主题的“派对岛”等App低调上架之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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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梁汝波上任后的系列措施之下,字节跳动也通过开源节流,“省”出了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例如,今年第一季度,字节在营收增速进一步降低的情况下,在经营层面上扭亏为盈。

而且,梁汝波在字节内部资历深厚,在接棒之前已经通过重重考验,并用位居中高层管理、掌管多个核心部门的工作成果,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但是,作为张一鸣的大学室友和创业搭档,其与张一鸣共同打天下的经历,并不足以构建梁汝波接班后,打下其在基层员工中的影响力。

要知道,字节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一家拥有数万员工、而且90后占多数的庞然大物。但是相比早前张一鸣在公司的影响力,可能大多数员工并不了解、熟知梁汝波。

因此,在梁汝波尚未带领字节跳动走出亏损的泥沼、拿出出彩的成绩、立下赫赫的战功之前,其也免不了会受到员工更加严苛地观察与审视,甚至会受到一些质疑与非议。

而且,张一鸣交棒梁汝波,很显然是期待其为字节带来全盘变革、稳中求进,而非严防死守、墨守成规。由此看来,压在梁汝波身上的担子并不轻。

激进与保守,商业天平难平衡

虽然张一鸣交棒梁汝波的期许,是让字节跳动的发展步伐变慢、变稳。但是一直行走在快车道的字节跳动,如同一辆高速列车,想要快速刹车谈何容易。而且,外界环境的瞬息万变,也不允许字节跳动停下来歇息片刻。

而梁汝波要想推行改革方案,就要用业绩说服众人,沿着他设想的路径前进。不过,对于一个员工人数超过10万的庞然大物来说,无异于一个互联网大V要从零开始打造自己的光辉人设,想要统一这种思想,也并非易事。从目前来看,在其倡导的“去肥增瘦”策略上,字节系的打法与之初衷似乎有些背道而驰,甚至有些矫枉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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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原本以资讯内容为主、互联网广告营收为主的抖音,目前也开始涉足直播电商、本地生活。2020年7月正式入局后,字节系产品上线门票购买、酒店预订、餐饮团购等功能,并因为注入大量流量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而且,在梁汝波接棒后的2021年底,字节跳动也成立了生活服务一级部门,开始内测外卖服务,入侵本地生活巨头美团的腹地。今年8月,抖音更是宣布与饿了么达成合作。随后又推出开放平台,将以抖音小程序为媒介,接入生活服务、休闲娱乐等领域的合作伙伴,向更大的平台模式迈进。

据透露,这是在“去肥增瘦”的策略之下,梁汝波以ROI为导向、试图以小博大的决策结果。只是,搭建更大平台实现正向盈利的周期长、投入大,字节系涉足相对陌生的赛道,带来的风险也不可预知,而在“去肥增瘦”策略的落地上,字节跳动依然面临激进与保守之间的取舍问题。

不难看出,张一鸣时代与梁汝波时代,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激进,后者则相对保守。早年,字节跳动依靠流水线式的“APP工厂”,孵化互联网产品,虽然大多数应用产品最后都胎死腹中,或者中途夭折。但是也通过批量生产,跑出了抖音、头条、火山、西瓜视频等具有超大量级用户的产品。

而在梁汝波的领导下,这种风格正在向绝然相反的方向行进。因此我们也看到了字节曾经重金打造的悟空问答App等产品,已停止运营。只是,在这个无论哪个赛道,竞争都十分激烈的时代,梁汝波唯ROI论的发展格调,是否会扼杀一些创意,甚至抹煞年轻员工的创造力,也是外界所担忧的。而在关乎商业化的天平之上,梁汝波恐怕难以平衡。

结语

自创立之初,抖音就十分注重快速商业化,因此也给外界留下了激进、高效的公司印象。不过,在商业化层面来势汹汹的字节跳动,也一直在平台商业化与用户体验之间,服务内容与投入产出之间,难于取舍。

而且,梁汝波接棒后,其多维度的矛盾依然长期存在,并进一步加剧,此时选择相对沉稳、过于追求商业化的打法,是否合乎时宜,依然有待市场检验。

因此,字节跳动无论选择激进还是保守策略,都将有利有弊。而此时的梁汝波,面对外界对于其创造辉煌业绩的期待,张一鸣对于其接盘字节跳动后,如何让其稳中求进的期许,都让其显得进退两难。此番外界又大肆渲染其亏损巨大的内幕消息,恐怕梁汝波真的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