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现今的我与一年前相比,可谓明心见性了,如果不是有家庭牵绊,某一天冲动之下,我极其有可能找个寺庙出家。

01、母亲的离世

我少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有事业单位工作,我们生活水平尚可。

自小我就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直品学兼优。

大学毕业后,义无反顾考家乡公务员,为的是有一份稳定工作,让母亲安心

母亲身体不好,患病多年,近几年病情缠绵,这一年里,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长。

2022年入冬以后,65岁的母亲病情恶化(是多年疾病到了一定程度,与新冠无关),在重症监护室煎熬数天。

结合医生判断,综合考虑,临终前我们把母亲接回家,在家人陪伴下度过生命最后时刻。

这几年,我尽最大努力,平衡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千方百计抽时间陪伴母亲,作为人子,并无遗憾。

但老人家一走,心里空落落的,工作忙时还好,一闲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

母亲刚走的时候,我经常会想,这个人真的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母亲留下的印记越来越浅。

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出,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经常思考,人生就是一趟旅程,结尾都是悲剧收场,那么我们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过程真的那么重要?快乐和悲伤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一向乐观向上的我觉得人生了无意趣,我想,无论今后遇到什么,我都不会有大喜大悲。

其实,能哭能笑,能吃能睡,有欲望、有目标也挺好,否则与行尸走肉有啥区别呢。

02、重新审视工作的价值

作为一个草根,能得到组织提拔,并实现岗位两次调整,我始终感恩。

做事追求尽善尽美,与想不想当官联系不大,纯属个人态度、风格,所以,我的提拔纯属“无心插柳”。

但我敢说,我当得起领导的赏识、组织的信任。

走上科级干部岗位,我要求自己慎终如始对待工作,工作业绩一直是可圈可点的,有了急难险重任务,只要领导安排,我绝不推脱

我做人不欺下媚上,我觉得副科级干部只是带头干活的,从不摆架子,对待领导也不卑不亢,与领导、同事的关系也不错。

2022年初, 我开始分管民政、社保、行政审批、疫情防控。

这一年,多轮疫情考验,大家都住在单位不眠不休,我更是掉了十多斤秤

排查管控、核酸检测、流调转运,那些数据、报表、汇报,各级一次次检查、暗访、通报,每天参加专题会议,倍感煎熬,实属不易。

即使这样,我还是因有人从外地回来未及时报备被JW问责,一个个红指印摁下去,内心五味杂陈。

工作干多了,时间一长,觉得有些工作意义不大,人在加班加点,心里却在犯嘀咕,觉得不舒服。

有些工作,上级没有给予明确指令,但实际要求却有衡量标准,就觉得很拧巴。

有时候,一个电话、一条群消息,短时间就要报某个数据,恨自己不能三头六臂,举重若轻。

跟上级不敢“直怼”,毕竟以后还要工作,“心直口快”在体制内并不是个褒义词。

跟领导不能“硬钢”,领导压力更大,更不易,咱就是替领导解压、担担子的。

对弟兄们不忍苛责,具体工作还得靠他们去做,否则,失了人心就剩“光杆司令”了。

加了数十个工作群还不够,一定要有几个亲密兄弟凑个小群用来吐槽、约酒、吹牛,否则压力无处释放,容易憋出内伤。

问题出在哪儿呢?

好多掣肘、桎梏、堵点,上级都了如指掌,也在努力解决,但是到了基层依然问题重重。

或许是在基层站位太低,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也不是我能想明白的。

03、把家人放在首位

我的妻子是一名中学教师,贤惠温柔,通情达理。

母亲病重期间,学校未复课,她除了上网课就是在病榻前服侍,尽心尽力。

女儿还小,眼下正在上幼儿园大班,但是一轮轮疫情导致停课,从开学也没真正在幼儿园学到啥东西。

我每天回家后,就陪她看书、做游戏,给她网购了故事绘本、积木、七巧板、超轻黏土、罗丽玩偶……

现已经认识一百多个汉字,会算10以内加减法。

陪伴孩子是我最开心、最有成就感的事。

母亲走后,有一次我喝多了,对妻子说,也是对我自己说,世上最亲的就剩你们娘俩,我还不能心灰意冷,要加倍对你们好。

我们夫妻月收入近万元,还有绩效、精神文明奖、公积金等,房子贷款已经还清,没有经济压力。

今后,我们不要委屈自己,一辈子太短了。

我们还要好好孝敬岳父岳母,常去看看,我也只有他们可以孝敬了。

妻子被我说得泪水涟涟,不住地点头。

04、无心提拔

这几年,我接触了几位“一把手”,近距离看他们,我对所谓的“位置”更不在意了。

小小副科只分管某个方面,就会遇到各种棘手问题。

“一把手”主政一方,位子更难做,压力更大,时间更本不属于自己,台上风光,背后有许多困顿、苦楚。

当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体制内有权力欲望很正常,对于升职进步,有人觉得辛苦,有人觉得享受。

我会继续脚踏实地、认真对待工作,“躺平、摆烂”不是我的风格。

一旦某一天大彻大悟,想退步抽身,我会提前向组织申请,或辞去实职,或找个边缘化的单位,腾出位子给能干、愿意干的人。

曾经对“尸位素餐”不耻,如今依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