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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鹰

津唐地震以后,搁笔无作,有位北京朋友托我问其峰要一幅麻雀。我知道这是他的得意之笔, 在我的印象里,他画的小麻雀,真像那处处飞翔的真雀儿一样,活泼有趣。别看它们的翅膀很短,任你走到中国的天南地北,总会发现它也在那里。我看,其峰的画中雀,翅膀也不短,我在许多南北画友家中,都能看到他画的麻雀,当然这次代友索画,目标也是麻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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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白鹰

来到其峰家中,抬头素壁,刚挂上一张粉墨犹湿的新作。旧纸素底上,石壁危立,稀疏的红叶,挂在苍劲的枝干上,石壁之上,侧立着一只白鹰,淡施脂粉,雄视下方。我看了精神一振,一边赞叹他又出现了新作,一边提出要这幅新作赠给朋友。其峰对于赠画,从来是最慷慨的,“这幅并不好,人家看得上就拿去”。不料,这一下就为其峰引来新的麻烦,爱好者们跟着也换了题目,纷纷提出要其峰不画别的,就画这样的白鹰吧,还以为,这就是他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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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白鹰

自古以来,中国画家对画鹰有特殊爱好,不知古代哪一位大画家的鹰,引起了唐代大诗人杜甫诗兴大发,他面对着“画鹰”,联想到风霜漫野,老鹰俯冲狡兔的健姿,从而想到洒在平原上的一片毛血,他似乎抱怨画家不应画成一只受羁勒的鹰,而抒发其个人的怀抱。唐代大画家王维,曾描写过雪后的猎鹰,“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真是视之有神,闻之有声的描述。他们都把鹰作为英勇非凡的猛禽在诗中赞叹歌咏。从那以后,像宋代的皇帝微宗,明代的画家林良,都从不同的角度画鹰,清代的八大山人和沈南苹都有画鹰的爱好,他们的作品流传到现在,成为珍贵的艺术遗产了。“四人帮”排斥一切遗产,视之为封建糟粕,把当代著名的画鹰专家潘天寿和李苦禅打成了黑画家,鹰也成为被株连的黑鸟,画家们不敢再去画它们了。“四人帮” 不能理解我国的诗人画家爱老鹰的原因在哪里,他们也更不能理解中国的人民对老鹰有着传统的喜爱。老鹰具有敏锐的目力,凌云的壮志,果敢的性格,它象征着猛士、英雄和一切勤劳勇敢的人民精神。在我国人民中,为什么对当代大画家徐悲鸿那么热爱?就因为他笔下创造的猛狮、骏马、雄鹰等等令人持久难忘的形象,常常激励着我国人民,兴起一股奋勇向前、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人民对艺术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就是人民群众那么喜爱、赞赏徐悲鸿的艺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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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白鹰图

可惜我跟徐悲鸿先生学画很久,没有学到他画鹰的真谛。那时我正是青年时代,也没有真正理解体会过这些,而时间匆匆地消逝了。悲鸿先生视艺术创作为生命的精神却时常还在激励着我。这其中,就有他赋予雄鹰的永恒形象,还在激励着我力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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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一览众山小

至于其峰所画的鹰,为了急于索画,反倒忘了问其立意所在,只好由我自己妄加体会了。他的鹰画得秋高气爽,秋色盎然的天地里,白鹰羽如缟素,笔用没骨,敷粉有法,像一只十分高洁的禽鸟。我从画面上间接地体味到,其峰笔下的这只白鹰,既不像宋微宗所绘的那一只受到宫廷的羁勒,供人玩好;也不像林良的那些老鹰,饥迫孤独,显得那么气质凋伤似的。再有八大山人的老鹰,总是处于白眼观世的状态。但他们的画鹰仍然是高明的、成功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善于借画言情,各有寄托,为我们民族留下了各个时代的不同的画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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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白鹰图

可惜我不是一位动物学家,我只知道黑天鹅比白天鹅更珍贵,而白猴比黑猴更珍贵的最一般常识。听说古代新疆在捕获到一只白鹰后,曾经作为时代的祥瑞象征而进贡给皇帝,养为珍禽。但那时,只有人民的灾难,没有什么人民的祥瑞。透过其峰的白鹰,真有一种高洁向上的精神,而令人视野一新。欣赏之后,顿时使我产生一种舒畅安定之感,并博得很多人的爱赏,其峰是否用这只白鹰奉献给我们的时代,作为今天的美好象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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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白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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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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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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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其峰 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