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汉山投稿,主人公化名,伊河生活编,个别地方合理虚构处理】

我和张辰、张书伟同一年入伍,我考上军校那年,他们俩士兵提干当排长,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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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毕业的第三年排长转业,多年后我担任派出所的所长,没想到他们俩营职转业当干警。

人生也许就是一个圆,兜兜转转,最后又转到了一起。

豫北太行山脚南麓,那里除了看不到边的群山和漫山遍野的树木外,星罗棋布着一个个小村庄,而我们村就在这片大山中,家家户户住在石头垒彻的房屋里,过着白天人看人,晚上数星星的日子。

我们村有8户人家,附近的村庄也大都和我们村人口差不多,周边十六个自然村庄都归一个大队管,由于山区里学校少,好几个村才有一个小学,我们每天上下学,翻山越岭要跑上一两个小时,因此,虽然山区很大,周边几个村庄年龄相近的孩子,却几乎都认识。

转眼间我到了1979年11月下旬,我们从公社广播里听到征兵的新闻,正好18岁的我迅速报了名,听到我报名参军的消息,父母亲都很支持,家里没啥吃的,填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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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都费劲,山里的孩子几乎没出过远门,而我们从小就知道当兵吃粮,到部队能吃饱饭。

后来的体检和政审都很快走完了流程,12月13日新兵到公社武装部集合的时候,我才知道虼蚤窝村的张辰和二道沟村的张书伟都验上了兵,我们仨曾是小学的同学,后来我一直上到高中,而他们草草上完初中就回家了,如今我们又要一起到部队上了。

我们登上了公社租来的6台大客车,车辆缓缓驶离公社武装部时,隔着窗户,我看到母亲和姐姐在流眼泪,那一会儿,我竟然也流下了眼泪,当车辆开出老远后,我扭头看张辰、张书伟他们俩,他们竟然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林,想着各自的心思。我看着他们,心想到部队后,我们仨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15日中午时分,我们几经倒车终于到了部队,军车把我们拉进营区,四周的一切既陌生又神秘,我们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不够用……

两个半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一营二连侦察班,张辰分到了三营八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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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班,而张书伟则被分到了军械修理所,除了周末我们能相约到一起玩之外,平时我们都很忙,训练、出操、集合学习,只有到团部大礼堂看电影时,我们才能偶尔在厕所里简单聊上几句。

转眼间到了1981年4月,由于我平时训练成绩较好,又是我们这批兵中为数不多的高中生,因此,连队在年初就推荐我报考了军校,我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复习文化课,期间张辰和张书伟也找我玩过,但看到我在做练习题时,他们俩说,他们只有初中文化不能报考军校,渐渐地,他们可能怕影响我复习,就不来找我玩了。

8月中旬,我接到了陆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当我把这个喜讯打电话给张辰和张书伟他们说时,他们俩个十分高兴,晚饭后,他们俩同时来到了我的宿舍,临别时,他们和我握手告别,说军校放假时再回来玩。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到军校才两个月,就接到了张书伟写来的信,张书伟说,就在我走后不久,修理所长找他谈话,告诉他团里准备把他提干,与此同时,张辰也被他们连推荐为提干对象,他们俩体检合格后马上就要到军干部教导队去集训了,临走就来了这封信。

我很高兴,我们仨人虽然不在一起,但工作训练都没得说,竟然在一年里上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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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上军校,提干的提干,两年多的部队生活历练,让我们这样的农村山里小伙,懂得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也明白了人生和奋斗的方向,心里对部队充满了感激之情。

张辰和张书伟经过八个月的集训,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们本来就是部队的骨干,这次的集训,更是让他们学到了一名军队基层干部应该具备的思想理论和业务素养,集训结束后,他们一回到团里,就直接被任命为排长。

1983年8月,在经过三年的军校学习后,我又分回了我们团,军校毕业时,中队领导说,你们哪里来就回到那里去,当张辰和张书伟在来信中听说我又分回团里时,高兴得跳了起来,我们大队一起来的三个兵,如今都成了干部,相当不容易。当我坐着火车到站后,张辰和张书伟在出站口等着我,两年没见,我们再见,确实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我到团里后,被分到了一营三连当排长,洪连长是一名士兵提干成长起来的干部,刚到连队,他对我这个新排长十分关心,虽然我之前也是团里的一名战士,但那时我们都不认识,如今成了上下级,我对他十分尊重。

当了干部,也就成了连队各项工作的骨干,我们仨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认真履行着一名基层干部的责任,一切都按部就班,每天和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时时处处发挥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我们做各项工作都是沙和尚挑行李——义不容辞,虽然苦点累点,但我们都看到了认真工作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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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仨谁也没想到,三年后我会第一个转业离开部队,而且灰溜溜地离开。

1985年9月的一天,连队安排我带一台车前往师里拉回一批装备,上午地师部仓库装完车已是中午了,我们简单吃点饭就往回赶。

师部和我们团相隔一百多公里,中间还有很长的一段山路,汽车轰鸣着往前奔驰,车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的困劲上来了,我看了一眼开车的战士,他正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我觉得他的开车技术还行,就放松了下来,往后面一靠,慢慢地眯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撞击后我被摔出了驾驶室,当我爬起来查找司机时,发现他已被夹在变形的车里了,下面流了许多的血,过了好久,我才拦到一辆过路的车,央求人家把司机送往就近的医院,可惜晚了一步……

事后,团里调查了这起严重的车祸,发现是司机经验不足,在遇到一处转弯时车速过快,碰上了山体,但是,作为带车干部,我对这起车祸和司机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也很后悔,带车时怎么睡着了,实在不该啊,但悔恨也晚了。

一个星期后,团政治处主任给我谈话,主任说本来是要撤销我干部职务的,考虑我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部队不忍把我一搂到底,就保留了我的干部职务,作转业离队处理。

对组织的处理我没意见,毕竟因我的失职,造成一名战士死亡、装备物资受损,也给全团的安全工作抹了黑,事情过去好久,我才从这起事故中振作起来。

转业后,县里看我年轻,又有学历,而当时派出所急需用人,就把我安排到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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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多的城关镇派出所,报到上班后,我换上了警服,但心里觉得自己还是一名部队干部,无论是加班加点办理案件,还是几天几夜不睡觉蹲点守坑,我都冲锋在前。

我不想让部队事故的阴影,影响我在派出所的工作,事实上,地方上也没人知道我在部队遇到的事情,后来,我先后在三个公社的派出所工作过,也被县公安局借调过,我都把领导交给的事情当作第一位的任务,干起工作来是关羽赴宴——有胆有识。

后来,我被调任最偏远的一个公社派出所副所长、所长,2001年又调任县城关镇派出所当所长.

2002年一天,我正在所里处理事情,突然接到局办公室电话,说今年公安局里接受了几名军队转业干部,分给我们派出所一名,让我派人去接,当同事把转业干部接到我办公室时,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军转干部竟是张书伟。

这些年我和张书伟联系的不多,只知道他一直在部队工作,十、四五年过去了,怎么说他也是营干部了,后来,我才知道,张书伟在部队从排长到一步步干起,干到了正营,由于学历低,发展受限,组织就安排他退出了现役。

正营职干部到所里,没有安排职务,县局考虑到转业干部的实际情况,先安排他当一般干警,熟悉一下情况,工资享受正科待遇,张书伟笑着对我说,所长,没想到咱们又成了同事,我说,当初咱们仨一起入伍,现如今咱们俩个到了一起,那个张辰去哪了?

张书伟说,张辰前两年都转业后,听说也在咱县公安上,啊,他转业咋也不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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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声,也怪自己平时太忙,没想到和老战友联系,后来,我才知道,张辰副营转业回来后,安排在一个公社的派出所当普通干警。

2003年,我调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张书伟调任副所长,而张辰仍然是下面派出所的干警,这些年里,除了到下面安排工作,我们基本上碰不上面,再也没有了当兵时的那种感觉。

3年前,我从副局长岗位上退休,而那一年和我同时退休的张书伟和张辰,仍然是副所长和一般干警的待遇。

人生这条路很长,未来如星辰大海般璀璨,不必徘徊于过去的半亩方塘。

那些曾的伤痕,终会化作照亮前路的光芒。

【图片选自网络,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