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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0月初的一个下午,石家庄集中营,梅欧被猛推一下,撞进一个空荡荡的大屋子,脚还没站稳,一股刺鼻的药水朝她劈头盖脸地喷过来。

几天前,日军包围了灵寿山区的一个村庄,逮捕了正在村里养病的《晋察冀日报》记者梅欧,并将她关到石家庄集中营

天刚蒙蒙亮,集中营就被尖利的铃声惊醒。操场上凉飕飕的,梅欧看见一些男难友用草绳把水泥袋捆在身上御寒。低头一看,到处都是前露脚趾后露脚跟的鞋。太阳旗和汪伪政权的旗帜在音乐声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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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难友在集中营内的工场、农场劳动,或者被日军押解到营外的衣粮厂、仓库、车站、机场、兵营等地装卸货物、挖战壕、筑碉堡、修建军事工程。梅欧等女难友则去洗衣服、做鞋子、缝补衣服。

梅欧入营的第一天,就被要求学唱《东亚进行曲》《劳工训练所歌》等日伪歌曲。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石家庄集中营里周而复始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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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占地277亩的集中营位于石家庄市休门镇南。除了繁重的劳役,日军对他们认为不忠诚的战俘,常常施以酷刑。梅欧入营,以农村妇女的身份登记,可没过多久就暴露了身份。她被按倒在凳子上,四肢与四条凳子腿捆在一起,头仰着垂下,打手们提着水壶往她口鼻里灌。憋不住想用鼻子吸气时,一股冷水灌进去,疼痛顿时从鼻腔烧到胸部。

灌凉水,吊打,棒打,坐老虎凳,压杠子,过直流电,用烙铁烙,用军犬咬,关地牢,这些酷刑,战俘们已经司空见惯。更有残忍的日军,把烧红的煤球往战俘劳工嘴里塞,用烙铁将男战俘的生殖器烙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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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城县县长李凤鸣被捕后,被关进小监狱的冰笼里,敌人要他写《告栾城县人民书》,劝老百姓归顺日军。他坚决不写,被敌人严刑拷打了24次,折磨得皮包骨头。后来,他用刮脸刀破开肚子,扯出肠子自杀,被难友及时发现抢救,侥幸活了下来。

1944年3月,邯郸日军宪兵队送来100名所谓的犯人,其中有30多人是共产党打入伪机关的地下工作者,虽经

严刑拷打却毫不屈服,日军让军医给他们注射石炭酸水,几十个人当场死亡。

1944年,洛阳战役结束后,日军在短期内往石家庄集中营送来1万多名国民党战俘,因人满为患,条件恶劣,伤病增加,每天都死亡几十人。最多的时候,一个晚上就死了290多人,平板车拉不过来,就用汽车往外拉。

王铭三,八路军除奸队员,被俘时年仅16岁,被关押在石家庄—一○师团的留置场。1941年6月,日军准备把南兵营的俘虏收容所建成劳工教习所,到各监狱物色管理人员。王铭三等人急于逃出小监狱,就答应到劳工教习所当指导员,成了日军第一批物色的战俘劳工管理人员。

这些战俘干部,除个别人外,并不真心为日军做事。反而私下里互相鼓励和告诫,不要忘记自己是共产党员、八路军。发现军队和地方领导被俘入营,而又没有暴露身份的,战俘干部就想方设法为其改口供,编造假身份,给予保护和照顾。在王铭三的帮助下,梅欧被新民会的地下共产党员以要女工的名义要了出去,脱离了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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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2月。冀南滏西大队的40多人,送进集中营后被关在一起,张喜来等人秘密策划暴动。他们用木杠子和砖头作武器,趁夜半天黑,砸倒门口的日军警卫,突然向门外冲出。等敌人开枪还击,已冲出二三十人,七八个人当场被打死,几个被枪弹打伤没逃走的,日军将他们的人头割下来,挂在电线杆上示众。

1945年春节前后,中美空军先后出动飞机48架(次),对石家庄日军进行。了轰炸。每次飞机从集中营上空飞过,战俘劳工都跑出宿舍欢呼,而日军则非常紧张,命令他们回宿舍。

春天到了,油菜花又开始吐着芬芳。集中营的人发现,日军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凶神恶煞,甚至改善了伙食,时不时提供一些馒头。

日本投降后,因国民党阻挠,共产党军队未能接收石家庄,石家庄集中营被国民党先遣军接收,绝大部分战俘劳工被迫加入了国民党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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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38年到1945年,石家庄集中营所有的死人,都埋在休门镇公共坟地。看坟人李小可夫妇,1951年曾对来访者说:“鬼子杀我们的人海(多)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死几十口。那年冬天下大雪,活活冻死好些人,平常都是太阳落了往地里拉,这回太阳老高就拉了,一车装三十个,四个人拉,拉了三趟,咕咚咕咚地扔在一个坑里。后来没地方埋,就把原来埋的地方再刨刨填进去。我们看坟两年多,估摸着最少埋了两万人。”

李凤鸣活着离开了战俘营,在他的努力下,凶残的尾丰和其他日本兵被逮捕,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清算倭寇未有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