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广州老知青的回忆:我是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一词,尘封已久,20世纪70年代后出生的人知者甚少,就是我们这一代人,有许多人可能也已经淡忘了。但是,作为曾经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我却难以忘记。那是我在南林农场的一段往事,是我知青生活的一段真实感受,也是一段历史。

我怎么成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是指父母辈有历史问题或是犯罪犯错,属于“阶级敌人”,但其子女还是可以在党的政策感召下,在党的教育下与其父母划清界限,改变立场成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当年的说法是:“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其实,这仅仅是一种说法而已,只要成分不好,政治表现再好也不行。

“文革”开始后,这种“成分论”发展成为“血统论”“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浑蛋”,横批从“基本如此”修改为“绝对如此”。广州六中校园内,学生斗老师,学生斗学生,班内出身不好的同学,一时间灰头土脸,若平时有积怨,或是小小的不快,“红五类”学生对“黑五类”(后来又扩大为“黑七类”)学生就会大打出手。那时,我也属于“红五类”,虽然没有对同学暴力相向,但也参加批斗过一些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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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运动的深入,我父亲从“革命干部”沦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简称“走资派”。于是,我立刻从神气活现的“红五类”,变成了垂头丧气的“黑七类”。党的政策是不要将这些“黑七类”的子女推向敌对阵营,还是要将他们拉入人民的队伍,于是,“黑七类”子女就被冠以“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名号。我在南林农场七年多,这顶“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帽子我戴了6年多,尽管这顶帽子时重时轻,时紧时松,但它始终压在我的头上。

 奔赴南林农场

1968年,随着“斗批改”运动结束,如何安置大批学生是一个摆在领导人面前的大难题。从初一到大学,数以千万计的学生,成为社会上亟待就业的人群。于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很有必要”了,就成为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当然,那时我们有热血,有革命的激情,尽管我们也想留在广州,但上山下乡也还是让我们兴奋。当年,广州的中学生有三条出路,一是留城进工厂、学校,二是到农场,三是到农村插队。留城当然是我所愿,但却不是我这样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可以奢望的;到农场,仍然可以过集体生活,可以按月拿工资,基本生活有保障,更何况还在传言很快就会改军垦。

受《军队的女儿》这本书的影响,我十分向往军垦战士的生活,于是毫不犹豫地报名到农场去。那一年,我弟弟尚坚在广州一中读初二,算是67届初中毕业生,也要去农场,但一中要去的农场在海南中线屯昌县的深山中,条件比东线的南林农场还要艰苦。为了兄弟俩在一起有个照顾,在母亲苦劝下,尚坚终于不情愿地同意和我一起到南林农场。班主任黄卓萍老师帮助我们办好了一切手续,我们便跟广州六中400多名学生到南林农场去了。

出发前,父亲已被隔离审查,不知所终,母亲又要送别两个孩子去远方,身边还有4个年幼的弟妹,她的心里一定很苦。临走前一天,我们极想到学校集中,但母亲坚决不同意,她坚持让我和弟弟在家里过夜,第二天一早赶到码头集合。那晚,母亲给我和弟弟反复交待,话语我是记不清了,但母亲的神态却让我永远难忘。由于父亲被隔离、工资停发、存款冻结,每月只从父亲工资中给4个孩子(另两个孩子由母亲工资负担)拨出48元生活费。为了给我们置办行装,这些钱已所剩无几,母亲从仅有的钱中拿出20元,给我和尚坚每人10元,让我们留以备急。

尽管当年的10元不是今天10元钱的概念,但如果不是万般无奈,母亲是不会对即将走向远方的孩子这么悭吝的。我们毕竟年少,“少年不知愁滋味”,那一夜,我们安然人睡,母亲是如何度过那一夜的,我不得而知。天蒙蒙亮,母亲叫醒了我和弟弟,看着我们吃完早饭,让老三、老四送我们去码头。她看着我们走出门口,就关上了门……

 基干民兵

南林农场在海南东线,有杨梅、前线、青年三个连队靠山临海,是海防一线连队,担负着保卫海防的重任。农垦改兵团建制后,南林农场编为二师九团,前线队编为三营十五连,杨梅队编为十六连,青年队编为十七连,营部驻十五连。那时,为保卫海防,十七连有武器库,配备有机枪、冲锋枪、步枪,一号通令下达后,还给我们连配备了一门无后座力炮、一门小山炮。尽管武器装备陈旧,但毕竟是真枪实弹,显示了十七连作为海防一线连队戍边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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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是靠人掌握的,有了武器还不行,还要有军事建制,有连、排、班的组织和指挥系统,有人去扛枪操炮。为此,连里将所有人员编成三种军事组织,最核心的是武装民兵,编成一个大排,每人配发枪支;然后是基干民兵,也是组织起来,配发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劳动工具——砍刀、锄头、扁担,也编成了一个大排;其余的人则作为普通民兵,没有组织建制,在一线连队全民皆兵的形势下,将所有的老弱妇孺病残全部编人普通民兵。

到连队不久,民兵序列编制组建方案议定,连队召开了会议,各班列队站立,听连长指导员宣读名单。看着锃亮的枪支武器,听着连长抑扬顿挫地宣读名单,我满心盼望着能成为武装民兵,拿起枪来,最好是冲锋枪。直到武装民兵命令宣读完毕,我都没有听到我的名字,当然,尚坚也是“孙山之外”。失望、懊恼涌上心头,我骤然明白了,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怎么可以奢望成为武装民兵呢?能成为基干民兵,就是组织的信任了。扛着大砍刀,我们照样保卫祖国,照样可以成为人民战争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敌人敢侵犯,照样淹死他!

当然,成为基干民兵,只是知青生活中暂时的不快,随着形势的发展,我也很快扛上了枪,冲锋枪也时常背在肩上,长途训练时,机枪也时常在我肩上,过足了扛枪瘾。一号通令下发后,武装民兵夜夜到海边站岗放哨,白天还要“促生产”,日子一长,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这时,我已成为事实上的武装民兵了,而且还是骨干力量,虽然不是夜夜出海站岗,但三天到海边去站两天岗,则是寻常事。我终于成为保卫海防的坚强战士了。

 积代会代表  

青年队的知青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群体,尽管有命运不公的抱怨和失落,也有天生惰性作祟,但这个集体充满昂扬正气,积极鼓励进步,形成了推崇奉献、激励先进的良好氛围。在这个集体中,谁吃苦耐劳,谁积极奉献,就会被大家推崇,被大家敬重。因此,青年队的知青中流大汗、出大力,忘我劳动的人很多,我至今还记得,连队文艺宣传队还将一些好知青的事迹搬上了舞台,如“何建华,好思想,战天斗地斗志昂,轻伤不把火线下,一心革命拼命向前闯”,等等。在党的积极教育下,在这么一个集体的带动下,我自然不甘落后,努力工作学习生活。

1970年,二师九团召开第一届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这是兵团成立后九团的首届积代会,团里上上下下十分重视。团里分配给十七连8个代表名额,连队领导认真组织了代表推选工作,发动各班开会,推荐投票,几上几下,选出了8个代表,我位列其中,陈瑞芳也是代表。连队整理了材料,报到团政治处审批。

一天中午,连队在午休,四周静悄悄的,忽然,从连部传来指导员大声争辩的声音。我们一间屋里的知青全醒了,我仔细一听,原来是指导员在电话中和团政治处的同志争吵,他大声责问:“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他是全连队唯一全票通过的,你们凭什么拿掉?家庭出身不好,他隐瞒了吗?他欺骗组织了吗?不是还有‘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政策吗?”

这时我完全明白了,我想,同宿舍的同学,听到指导员争辩的同学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起床后,大家照样出工干活,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是的,大家能说什么呢?我尽管心里翻腾,但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没说。

后来,不知道指导员是怎样和团政治处交涉的,总之,我还是作为代表参加了那一届积代会。不知道在代表成分统计中,我是作为知青,还是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入列的。我很淡然地出席了那一届积代会,因为我不想辜负指导员的期望。不久,我又被推选为列席代表,参加了二师的积代会。至今,我还深深地记得指导员和政治处争辩的声音,记得他那一张娃娃脸上时常露出的灿烂笑容。

这位可敬的指导员叫曾庆柳,湖南人,是一个退伍军人,我至今还时时记起他。

入 团  

1970年,全国范围内开始了整党建党运动,要把“文革”中被冲击的党组织重新建立起来,组成领导核心,恢复党的领导。二师九团也在各连队开始了整党建党工作。到十七连指导这项工作的工作组长叫刘春芳,是团政治处的一位干事,现役军人。兵团时期,现役军人的地位远远胜过农场的“土八路”干部,很有权威。这位刘组长为人倒是很谦和,经常给我们讲课,作形势报告。部队的政工干部,搞宣传是真有一套,这位刘组长时常舌灿莲花、口若悬河,那时我心里是很佩服他的。这位刘组长也不是光会说,其实他干起农活来还是一把好手。

一次连队插秧,他和我们连队插秧最快的一位号称“插秧机”的女同志比赛。结果,刘组长把“插秧机”甩开一大截,率先到了田埂边,观看比赛的人一片掌声。至今我还记得刘组长当时开怀大笑的样子。

运动在工作组的指导下顺利进行,知青也被分派了许多任务,诸如出墙报,搞宣传,每天在广播台上读文件、读社论,等等。运动进入“吐故纳新”阶段,要发展新党员,即“吸收新鲜血液”。那时,有许多人,尤其是一些老党员、老工人都劝我积极向组织靠拢,争取入党。我对头上的帽子是有感觉的,对同志们的好意我很感动,却不敢动心,笑笑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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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整党建党运动,连队党支部建立起来了,工作组的任务基本完成,最后的扫尾工作就是整团建团。工作组把我们这些年轻人召集起来,进行动员,要求每个人写入团申请书,刘组长还找我个别谈话,鼓励我写入团申请书。这时,我的心也活动起来了,虽然帽子还戴着,但以刘组长的身份地位,他的鼓励应该是有把握的。于是,我和一些同志很快递上了入团申请书。当天,志愿书就发了下来,陈瑞芳、叶光荣(当地青年,现在五指山市公安局工作)和我拿到了志愿书,要求当天填写完毕。同学们、朋友们都向我表示了衷心的祝贺。志愿书交上去的当天,工作组和连队党支部便呈文送政治处审批。当天晚上,刘组长找我谈话,我是新成立的团支部的委员,让我写一份发言稿,第二天在团支部成立大会上代表新团员发言。那天晚上,我在油灯下认真写发言稿,改了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中午,政治处的批复拿回来了。当天下午开会,地点在由连队粮食仓库隔出来的小仓库内。我把发言稿折好,装进口袋,走进会场。会场很小,所有人都列队站着,我站在队列前面。简短的开场白后,宣读团政治处批复,新团员是陈瑞芳、叶光荣,没有我的名字。顿时,我呆若木鸡,头脑中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口袋中还装着发言稿呢!突然的变化,使我的心直往下沉,沉入冰谷。团支部委员会由谁组成,谁代表新团员发言,我全然不知,只努力保持着镇定。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走出会场,我木然走着,同学们、老工人们都和我保持着距离。是呀,和你走在一起,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呢?

尽管我知道这件事不怪刘组长,不怪连队党支部,但我还是对他们有意见,为什么不能事前找我把话讲开呢?为什么不能在下午安排我去干一些别的事,别让我去开会,让我多少避免一些难堪、一些尴尬呢?之后不久,连队调整了我的工作,我代理文书已经一年多了,此时被安排到伙房去当炊事员。工作组撤离时,刘组长找我谈话,鼓励我继续努力,那时,我已经很坦然了,我告诉他我会继续好好工作的。同时,我向连队提出,我到海南已经两年多了,连队的知青只有我没有探过家了,希望批准我探亲。这样,从1968年11月离开家,我于1971年2月(春节过后)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探亲回来不久,三营组织在哑巴田开荒会战,连队又把我调出来参加开荒,并让我担任班长。1971年5月,开荒会战期间,一天,曾庆柳指导员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我的人团志愿被批准了。于是,在哑巴田会战工地,面对团旗,我举起了右手。

入团是我一生中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是对我的心智、性情和生活态度的一次考验,我很高兴我经受住了。以后,在生活中、工作中也多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也有十分失意的时候,然而,有这杯酒垫底,我都能坦然面对,心中释然。谁说挫折不是人生的一种历练,不是一种财富呢?

为了那些爱我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这些今天看来可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对一个追求理想、渴求进步的青年人,还是有打击的。除了上面说的事情以外,我这顶帽子还使我失去了很多机遇:推荐上学,总在最后被刷下;参军、提干,我没有资格;农场知青向往的工作,诸如教师、卫生员、驾驶员等,我也与之无缘。人是有思想有情感的,每逢这时,心中难免苦涩,难免酸楚。

在南林期间,虽然我遭遇过不愉快、遭遇过不公正,但是我还是深深地感觉到在南林7年多里,我得到的很多很多,远远大于我失去的。我在南林努力地工作过,努力地拼搏过,在这块土地上,我抛洒过汗水,流淌过泪水,也流过鲜血。我的付出,我的努力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得到了农场职工和知青的公正评价,这让我欣慰、让我感动。我前面说过,十七连知青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群体,我的同学给了我很多的安慰,很多的鼓励,他们的友情,使我终生难忘。我常常想,人生中有了知青的经历,就一定有知青同伴如亲人、如兄弟、如姐妹的感情,有知青情结。

我可敬可爱的老工人和同志们,给了我极大的关怀,还有一直培养我、关心我的连队领导和同志们,如我前面说过的为我仗义执言的曾指导员。南林知青几乎都知道余世和,那是农场的一个土专家,一个百科全书型的人物。有一段时间,他在青年队,可能感觉我是个可造之材吧,曾向我传授过很多农场的生产知识,还带着我跑了许多山头,教给我规划林段的知识。刚到青年队,我所在的四班班长郑凤荣,可能觉得喊我名字不礼貌,喊“小容”不尊重,很早就尊称我“老容”了。他们没有对我另眼相看,正是他们的教育与关爱,正是他们的肯定和赞扬,正是他们的期许和祝福,使我走过了人生中艰难的一段路途,使我从失落和苦痛中走了出来,我衷心地感谢他们。

经历了种种磨难,我之所以没有放弃,之所以没有消沉,我想除了理想信念,还有我坚信父亲绝不会反党反社会主义,相信他最终会得到“解放”。然而,支持我、帮助我走过这段历程的,更多的是同志们的热情关爱,同志们的公正评价。正是他们一句暖心的话语,正是他们一个鼓励的眼神,正是他们一次紧紧的握手,正是他们年年月月日日的长期鼓励,正是他们坚持不懈地对我寄予厚望的真情,使我不能放弃,我不能辜负他们。我庆幸,我来到了南林;我感动,有这么多南林人关爱着我;我骄傲,我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我是南林人。我要对所有关爱我的人、对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对所有鼓励过我的人真诚地说,我爱你们。

 摘 帽  

1974年,有两件事使我难忘。一是家里来信告诉我,父亲已经被“解放”了,正在等待分配工作。这使我兴奋异常,真是感到天更蓝了,树更绿了,我知道,我的知青生涯就要结束了。另一件事是撤销兵团建制,恢复农场,三营改为第三作业区,十七连又改为青年队,但那时,青年队已近撤销,队里的人员大多调入了其他连队。1968年11月一起进队的27个广州知青,这时上学读书的走了,回城的走了,一部分调入了场部直属单位,当然也还有调入其他连队,如深兰队的、红桥队的,青年队只剩下我和江不平两个知青了。

一天,我俩划船出海,到对面的分界洲岛上去买鱼,在岛上过了一夜。那晚,月明星朗,我俩爬到岛上最高处,放眼向远方眺望,耳中是海浪拍岸的涛声,真是“登高临远,归思难平”,两人相对默然。不久,我被借调到前线学校做代课教师,队里只剩下江不平了。

在前线学校代课大约有1个多月,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职业,喜欢上了那些纯朴的孩子。代课结束回到青年队不久,第三作业区又将我调去做书记(这是沿袭军垦农场时的叫法,以现在的说法,应该是文秘一类的岗位)。

不久,全国上下开展了党的基本路线教育运动。10月份,海南农垦局从各农场抽调人员,组成社教工作团,派赴各农场指导开展运动。南林农场选调了5个人,我也是其中之一。工作队在南林集训期间,适逢又一批知青回广州读书,尚坚要去省政法学校学习,江不平要去铁道学校学习,刘宝琦要去轻工学校学习,一大批知青在场部相聚,凡是要走的,都兴高采烈,留下的一面为战友送别,一面心里默默地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1975年5月,父亲终于恢复了工作,走上了工作岗位。7月,驻红光农场工作团党委批准了我的人党志愿。人团以后,经过4年多的不懈追求,我终于加入了党组织,实现了做一个共产党员的理想。在工作团总结大会上,我又被授予海南农垦系统优秀工作队员称号。我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帽子至此是完全被甩掉了。

从工作团回到南林农场后,我被任命为武装连长。那时武装连已经完全转为生产连队了,当时只有50多人,管理着连队周边的橡胶林,还有两个班驻场部执行基建任务。到任后不久,武装连更名为青年突击队。农场中学毕业的100多名学生加入到队里来,这样,青年队就有140多人了。我和林树明指导员带着全体队员按照场部指令,上新风队伐木,上牛寮修水库,建发电站。在青年突击队,我只待了短短的5个多月。我是队长,更是这些学生们的兄长,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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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农场组建新的党委,组建新的领导班子。据悉,我也被内定为领导班子成员,上报审批。其间,我和各农场领导班子成员和候选人被集中到海口市,参加了农垦局组织的为期半个月的学习培训。那时,正是邓小平同志抓整顿的时候,干部必须“走台阶”,严禁火箭式突击提拔干部。为此,农垦局作出规定,场领导必须有2年以上在基层连队任职的经历。我不具备这个资格条件,不能作为这一届场领导人选,于是,我被列为党委委员候选人,在党代会上,被选为南林农场党委委员。

12月底的最后几天,农垦局同意我调离南林农场到安徽合肥工作的调令来了,我迅速办好了手续。1976年1月5日,我带着不舍,带着思念,离开了南林农场。(感谢知青情缘主编刘乐亮老师荐稿)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容尚谦,广州第六中学毕业后,于1968年底上山下乡到原广东农垦海南垦区南林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