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游记之四

◆《日本华侨报》总主笔 蒋丰

6月15日清晨早餐后,临时决定的,去看看位于悉尼的澳大利亚博物馆。天公不配合,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好像逗着人玩一样,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去之前,没有做功课。听名字,我以为是澳大利亚国家历史或者人文博物馆。我们在导游员手势指挥下,推门而入,迎面而见一个宽广而明亮的大厅。服务台前摆放着纸质的英文简介,我询问是否有中文的,对方摇摇头,略带傲气的口吻说:“我们这里只有英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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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座澳大利亚博物馆兴建于1827年,那还是中国大清王朝道光帝在位的道光七年呢。那一年,大清王朝在忙着平定新疆张格尔叛乱,忙着禁毒禁鸦片呢。多说一句,中国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应该是张謇1905年在江苏南通兴建的。

进入博物馆后,我看到一尊巨大的恐龙骨架耸立在展厅中央,给人一种震撼之感。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如果能够带着我那两个正在新加坡成长的小孙子来,该有多好。那是两个“恐龙迷”,能用日语说出的恐龙名字之多,是我光着脚都追赶不上的。这具从远古时代穿越而来的生物标本,仿佛也把带我回到到那遥远的恐龙时代。我仔细观察着这些古老的骨骼,脑海中浮现出它们在茫茫荒野上奔跑的场景。旁边,一块块镶嵌在玻璃柜中的化石,记录着亿万年前的生命足迹。那化石上的每一道纹理,仿佛是自然界书写的一页页史诗,蕴含着无尽的奥秘。更让我感到有意思的是,一个国家讲述自己的历史,一个民族讲述自己的历史,居然可以从恐龙时代讲起!这是刻意地在回避过往的一些历史,还是希望在历史叙述链上增添新的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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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厅的另一侧,有澳大利亚丰富动植物群的展示。我这的生物学和植物学的知识是很差的,但可以看到各种色彩斑斓的鸟类标本,栩栩如生地展现着它们翱翔在蓝天中的英姿。据说,这里藏有400多种鸟类标本。看着那引人注目的天堂鸟,总觉得她那绚丽的羽毛与优雅的姿态,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我再细细观察,发现每一只鸟的眼神,都仿佛在讲述着它们曾经为自由翱翔而奋斗的故事。我知道,这里,原来并不是一块自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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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博物馆的楼梯上行,我们进入“土著文化展区”。这里,每一件展品都仿佛在低语着澳大利亚原住民古老的智慧与悠久的历史。展厅的墙壁上,悬挂着色彩浓郁的土著绘画,那些弯曲的线条与复杂的图案,象征着大地、天空与灵魂之间的神秘联系。

细看,一个个手工精细的工具与饰品,记录了这里土著人民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智慧。那些木制的弓箭、石制的工具,每一件都承载着数千年的文化传承。站在这些展品前,仿佛可以看到土著祖先们在澳大利亚广袤的土地上耕作、狩猎、歌舞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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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里,一面巨大的土著战鼓吸引了我的目光。它那粗犷而厚重的外形,仿佛能够震撼人心的战歌。鼓面上刻着复杂的花纹,那是土著艺术的精髓所在。轻抚着这面鼓,仿佛能感受到那股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共鸣,震撼着我的心灵。

离开了土著文化展区,我们被引入了一片充满现代气息的“科学与探索”展厅。这是一个充满了未来感的世界,展示着人类对于科学奥秘的无尽探索。从天文学到地质学,每一个展台都蕴含着科学家们智慧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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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文展区,一台高大的天文望远镜静静矗立,仿佛在诉说着人类对星空探索的历史。透过它的镜片,我仿佛看到了遥远星系中的璀璨光辉。那些散布在宇宙深处的星辰,见证了宇宙的浩瀚与神秘,让人不禁感叹宇宙之大,人类之小。

澳大利亚博物馆的最后一个展厅,是“教育与互动”区。这是一个充满了孩子欢声笑语的地方,各种互动式的展品吸引了许多家庭前来探索。孩子们在这里不仅能够动手实践,还能在玩乐中学习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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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澳大利亚博物馆,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我心中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感动。我自认为看过不少博物馆,因此在参观时总是感觉这里“名不副实”,不如改名叫“恐龙博物馆”、“鸟类博物馆”、“自然博物馆”。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座博物馆大概更希望观众领略澳大利亚丰富的自然与人文景观,更希望观众在心灵深处对生命的起源、文化的传承、科学的探索能有更深的思考。它们或许不愿意肩扛沉重的历史包袱,它们也不愿意重复作为刑罚犯殖民地的过往,它们更希望唤醒人们对自然、对生命、对宇宙的敬畏之情。

看来,时间上的差距,也能够引发观念上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