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南海问题,光看地图,或许很多人会说,中国的南海九段线几乎都划到了别人家门口,这也太霸道了吧。

但如果你稍微懂一点历史,就又会发现,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并非是咱们把线划到了他们家门口的问题;而是二战后,他们自己贴着“线”来建国的。

那之前,这些国家几乎属于清一色的西方殖民地。

谁先,谁在后,真的一点都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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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再往前追溯的话,当咱们古代中国人开始命名和管理南海诸岛礁的时候,如今的这些南海周边国家,基本都还处于奴隶制部落状态,连个统一的政权都没有。比如,菲律宾;或者原本“它”的一部分还曾属于中原王朝版图的行政区划。比如,越南。

越南,在古代中国多称为“安南”或交趾、交州,早在秦汉时期,越南北方的大部分领土,就已经被纳入了中国王朝的版图之中,被称作“交趾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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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隋唐时代,越南北方领土被划为了“安南都护府”的直属辖区。

像大家耳熟能详的《滕王阁序》的作者,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就是在远赴安南的交趾县,探望被贬官的父亲,途经滕王阁,参加一次大型party的时候,乘兴而作的千古佳篇。

这个“交趾县”,正是如今的越南首都——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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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早期,越南北方又被划为大明交趾省(布政史司)。直到1427年,明朝撤销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这才正式结束了中华王朝对越南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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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跟越南细说“自古以来”, 它那边可能还是比较尴尬的。

好了,咱们再将目光转向菲律宾。

如果跟菲律宾捋顺“自古以来”,你又会发现,这地方的历史和独立建国前的状态,跟印度有几分相似,原本也只是个地区的概念,如今的版图,其实是那些近代殖民者们给硬攒出来的。

在漫长的古代,菲律宾群岛从未产生过统一的政权,各个岛上部落林立,土著们只效忠本部落的酋长,从未产生过明确的国家或者民族意识。

西班牙人记录的菲律宾土著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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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记录的菲律宾土著形象

15世纪,西班牙人开启了大航海时代,成了最早踏上菲律宾群岛的“西洋人”。

最开始,西班牙人打算发挥洋枪洋炮的“神力”,迅速搞定当地人,让所有土著都“沐浴在天主的光辉之下”。

可东南亚的地形和气候,以及土著们的主场优势,往往会让西班牙人和火器的战斗力大减。光靠武力征服,还是很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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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察和接触的过程中,西班牙人发现,除了一些信仰伊斯兰教的苏丹国外,这些岛上的土著们都只效忠自己所属的“巴盖朗”(部落)。而那些“巴盖朗”首领,大多并不是父子传承的世袭,而是由部落长老会选出来的。“巴盖朗”首领的家人们,还依旧要和普通部落民众一样同吃同住同劳动,也没啥明显的特权。

于是,西班牙人灵机一动,赶紧去主动笼络那些“巴盖朗”的首领和他们的家人——西班牙殖民者以“上帝”和西班牙国王的名义,宣布册封现任的“巴盖朗”首领即为此地的“永久领主”,地盘可自此传子传孙...

结果不出所料,大多数“巴盖朗”首领都觉得这个“交易”相当划算,纷纷改信了天主教,并宣誓效忠西班牙王室——毕竟,逻辑上,只有认了这个“教”和他们的国王,来自西班牙的“永久领主”册封才成立....

靠着这个阴招,西班牙人大概花了半个多世纪,总算是站稳了脚跟,还把菲律宾群岛的大部土著民族都忽悠成了天主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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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早年被同化和扶植了的“巴盖朗”首领,经过N代之后,就成了实际上割据一方的大家族。

当然,在这中间也有很多变动。

比如,1898年美西战争,有的家族站错了队。西班牙最后战败,菲律宾被美国人接管,成为了美国的“海外属地”,这些家族接连遭到打压,就逐渐消亡了;

再比如说,有些近代“下南洋”的华人,凭着强大的经济能力,经过数代人奋斗后,也成了众多个家族之一。

20世纪初,菲律宾的上流社会女性,从信仰到着装,全盘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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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初,菲律宾的上流社会女性,从信仰到着装,全盘西化

至今,还有种说法是,整个菲律宾,实际上是被大大小小400多个家族统治着的。

这个数量或许是夸张了,但如果你再看看菲律宾建国后的政坛,这分明就是典型的——家族政治。

小马科斯和杜特尔特的女儿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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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科斯和杜特尔特的女儿萨拉

所以,菲律宾本身更像是个散装的国家,你说这么多家族勾心斗角,全都在根据自家的利益,拼命往各处使劲,就是无法形成合力。这情形下,还能发展的好,那才怪呢。

而且,这些家族大多还有拥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很多时候,根本不把政府放在眼里。

比如今年六一儿童那天早上,菲政府派出特战部队,突然冲进苏禄省马茵蒙镇的前镇长的家里,向他递交逮捕令。

这位前镇长勃然大怒,下令他的私人武装朝政府军开火。

对峙结果是:特战队员1人被打死,14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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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之前杜特尔特当总统的时候,在反腐、禁毒方面遇到的巨大阻力和打击报复,也多来自于某些家族——他们才是那些毒枭和军火走私商的真正幕后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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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觉得菲律宾国内的情况,已经相当乱套了?

然而,这还真不是最让历届菲律宾政府头疼的问题。毕竟,家族之间虽然也偶尔会出现武装摩擦,但表面上还是能坐下来谈的。

但菲律宾南部的一些地方,就不一样了,他们要搞的不是政治内讧,而是要——脱离菲律宾,完全独立。

这个,还得追溯到好几百年前。

从13-14世纪开始,伊斯兰教经由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开始传入菲律宾群岛。大约在中国明朝初年,苏禄岛、棉兰老岛以及吕宋岛,曾陆续形成了一些伊斯兰苏丹国(比如和大明有密切往来的吕宋国和苏禄国)。这些伊斯兰苏丹国实行政教合一的制度,属于一种早期的封建制国家,但其疆域范围并未覆盖到全岛,基层治理,依旧要靠“巴盖朗”的部落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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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世纪,西班牙殖民者的入侵,打断了菲律宾各岛的伊斯兰化进程。

随着西班牙人的狂热传教,这些苏丹国的土著们,大多都皈依了天主教,唯有南部棉兰老岛的一些地区、苏禄群岛等地还坚持着伊斯兰教信仰,并延续至今。这部分人,约占菲律宾全国总人口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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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前,在棉兰老岛一带,穆斯林居民原本超过八成。

曾经的西班牙和美国殖民当局,都长期致力于鼓励基督教人口上岛定居,以稀释当地的穆斯林人口。

独立后的菲律宾延续了早前殖民者的老政策,继续将天主教作为“国教”来推广,源源不断的向南部迁入大批天主教徒。

折腾到现在,棉兰老岛的2000万人口中,穆斯林的比例已经下降到了60%。

菲律宾棉兰老岛的穆斯林选民在大选中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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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棉兰老岛的穆斯林选民在大选中投票

在长期遭遇歧视和打压的情形下,棉兰老岛、苏禄群岛等地的穆斯林聚居区,诞生了一堆反政府武装。主要包括摩洛民族解放阵线、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阿布沙耶夫组织等等。

他们与政府军经常发生激战,甚至一度还曾打算联合起来,成立棉兰老岛苏丹国。

为了安抚这些闹独立的穆斯林群体,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菲政府主动建立了棉兰老穆斯林自治区。但由于其多项自治承诺没有真正落实,南部的反政府武装和分离运动依旧没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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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菲律宾政府暗地里一直试图在内部分化和瓦解这些武装。因为,不同的武装派系主源于各地不同的民族,只不过是因为共同的信仰才选择联合对抗政府军。

上世纪60年代成立的“摩洛民族解放阵线”,一度曾是菲南部规模最大的反对派武装,与菲政府军之间进行了20多年的混战。直到1996年,双方才签署了停火协议,“摩解”领导人承诺不再进行武装对峙,承认棉兰老穆斯林自治区,并以选举的形式,参与自治。

摩洛民族解放阵线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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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民族解放阵线的旗帜

没成想,在棉兰老穆斯林自治区内部,同信一个“真主”,同唱一本经书的摩洛人和马来人为了争权夺利,又斗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部分“摩解”的分支武装则认为1996年的停火是“背叛了真主”,依旧在山林间坚持武装对峙,经常伏击政府军和当地的公务人员。

这种情形持续了30来年,直到杜特尔特总统时期,“摩解”才算真正放下了武器,走出雨林,整体向合法政党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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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旧的反政府武装刚解决,某些新崛起的极端分裂势力,竟然更让菲律宾政府头痛不已。它们分别是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阿布沙耶夫组织。

从名字上,大家肯定也能看出来,相比“摩洛民族解放阵线”,后两者的宗教色彩更浓郁,特别是“阿布沙耶夫组织”,已经演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宗教极端武装,还跟臭名昭著的“伊斯兰国”搭上了线。已被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等多国定义为恐怖主义组织。

典型的就是2017年的马拉维危机事件。

2017年5月23日,棉兰老岛马拉维市的“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和“阿布沙耶夫组织”联合声明,宣布脱离菲律宾。

同日,有“阿布沙耶夫组织”成员,在当地议会升起了极端恐怖主义组织“伊斯兰国”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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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菲军就杀了过去平叛。

接下来的局势,可大致总结为——双方展开了厮杀-谈判-厮杀-谈判,然后谈崩了,菲律宾强攻,靠着美国的情报支援,最终清除了叛军武装,成功收复马拉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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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从当年5月底一直折腾到10月底。

最终,978名叛军分子被击毙,12人被俘;政府军168死1400+伤。

这么看,菲律宾政府军的战绩似乎还是可以的。

但注意了,马拉维有多大呢?4平方公里。

对比一下,河北保定市主城区是100平方公里。

激战后的马拉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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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后的马拉维市

更尴尬的还有,菲律宾政府军为平叛牺牲的168人中,竟然有12人是被自家螺旋桨攻击机误伤至死的。

而且,对阵那些几乎只有轻武器的恐怖分子的菲律宾政府军中,还有一个叫做菲律宾海军特种部队(NSOU:Naval Special Operations Units )的武装力量。

这些特战队员,是菲军的重点建设对象,师从美国海豹突击队,号称为——“菲律宾海豹”。属于菲律宾武装力量里最有面子的——“精锐之师”。

对了,前阵子被咱们中国海警“爆锤”的菲律宾特战队,就是这群“菲律宾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