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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在我初三那年,母亲爱上了一个外省的男人,执意要跟他远走他乡,父亲又惊又吓,当天骑自行车撞到了电线杆子上,一下子人就没了。爷爷气坏了,挥舞着棍子要找母亲讨说法,奶奶哭着让他罢手,终于还是我跟奶奶去劝的。

我还记得那天的场景,奶奶握着母亲的手说:“你别走了,看看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再说我儿子因为你,直接就没了,我们老两口岁数大了,养不起孩子,求你把孩子养大,等孩子上了大学随便你干什么,可以吗?”

母亲冷笑着说:“他人没了,是他的运气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当初是他出轨在先,现在我找别人也正常,不管他怎么样,我是走定了。”我吓坏了,赶紧跪在地上求她:“妈,你不要走。”

母亲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拎着行李就往外走,刚出门口,就骂了一句:“谁也别阻拦我的幸福。”

02

母亲走了,父亲也不在了,奶奶抱着我哭着说:“孙女,如果有钱,我砸锅卖铁也让你上学,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第二天,我以极好的成绩,跟老师说明了不考高中,要外出打工的事情,老师惋惜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

我跟着村里人去了南方,进了厂子,刚开始我还很拘谨,很不适应,还好身边的人都不错,我很快就融入了环境,每天都欢声笑语的,只是偶尔想起母亲的事情,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我稳定下来后,经常寄钱给家里,让爷爷奶奶少做些活,可听姑姑说,我送回去的钱,大部分都让叔叔给拿走了。于是我不再往家里寄钱了。

或许是被母亲气坏了,不到半年时间,爷爷奶奶相继离开了,叔叔跟我的关系不好,直接把爷爷奶奶留下的房子和存款全部拿走,一分钱都没给我留。村里的长辈觉得这样过分,劝他做人留一线,叔叔却怒骂:“我干什么用你们管?”

03

给爷爷奶奶办完后事,我不知该去哪,姑姑把我叫到了家里,哭着说:“这苦命的娃。”她给了我五百块钱,把我安排进了姑父的公司上班。那段时间,我曾问姑姑:“父亲真的出轨过吗?因为父亲出轨,所以母亲才出轨?”

姑姑无奈地笑着说:“你父亲一辈子老实巴交的,你说他出轨过吗?我跟你说,一个恶人,会为自己的恶行找理由,哪怕是虚构一个理由出来。”我记住了姑姑的话,对母亲最后一丝感情也消失了。

姑父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比我大三岁,一米六的身高,长得很丑,可是家里却很有钱,对我也很好,有一天晚上我想吃荔枝了,给他打了电话,他竟然跑了好远去买给我,真是把我感动得够呛。

我决定跟他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只有姑姑和姑父,还有一些关系好的亲人,其他的人就没有了。还好公婆都很明事理,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看不起我,反而对我更好了,自从父亲离开母亲改嫁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婚后,我又去了公公的公司上班,当了一个小职员,因为丈夫是独生子,性格又比较内向,我又没有娘家,所以公婆很相信我,教了我很多的东西。结婚一年多,我怀孕了,生了个儿子,公婆更是把公司的一些事情交给了我。

但他们毕竟是有保留的,只是让我出力,钱的事情都是婆婆管着,人际关系方面也让丈夫多锻炼,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打工的,而且还没有工资。但我知道,这家人对我不错,只要我好好表现,好日子还在后面。

04

我偶尔也在二舅那里听说母亲的事情,她这些年帮改嫁的丈夫带娃,当然不是她的娃,而是继子和继女,每天忙工作忙家务一刻都停不下来。二舅笑着说:“自己孩子不管,要去管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却没什么好说的,从前我很恨她,现在内心没有一点波澜。二舅说,他愿意替我和母亲牵线搭桥,让我们俩重新联系,但我却觉得没必要,当初抛弃她的人是我, 就算重新联系,也要她回头,而不是我。我虽然孤独又无助,但也有自己的尊严。

同样的话,二舅也问了母亲,母亲当然没有来找我,看来,她已经是铁了心要跟继父生活一辈子,要好好地对待继子和继女。

公婆知道我的事情,他们也支持我不认回母亲,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以小见大的,如果她抛弃了你一次,就能抛弃第二次,而且第二次会比第一次更大胆。我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公婆不劝,我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05

自从母亲改嫁,已经过去了快20年,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变了。公婆早已离开,丈夫又听我的话,所以无论是家里还是工作上,都是我的说了算,在我们这边,也算是有声誉的成功人士。

母亲的情况很不好,她那亲爱的继子结婚后,把自己的父亲接到了身边,当即把她给赶走了。母亲没地方去,只能到二舅那里暂时生活。二舅一天给我打十几个电话,劝我跟母亲相认,让我把母亲接走。

我当然不愿意,二舅却直接把母亲送到我家门口了,还苦着脸说:“你快把她接走吧,我们也不能养着她一辈子呀。”

时隔二十年,我再一次见到了母亲,她佝偻着背,头发花白,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精气神,她冷冷地看着我,表情好似疯了一样。二舅在那里跟我说三道四,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母亲却突然说话了:“你得养我老。”我当即愣在原地,扭过头问:“凭什么?”随后笑着说:“我有我自己的家庭,谁也别阻拦我的幸福。”直接关门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