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的讣告中有段表述颇有意蕴,称:“其尤为擅长组织大兵团作战,展现出非凡的军事禀赋。”实际上,从理论层面率先提出大兵团作战的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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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野,而是四野。四野最早确立了“大兵团、正规化、攻坚战”的作战建军策略,为落实此策略,四野构建了正规化、高效能的参谋部体制。
四野的林总固然能够组织大兵团作战,然而以刘亚楼为主的四野参谋部机制功不可没。正如林彪、罗荣桓于 1948 年 3 月 23 日在四野参谋会议上所讲:“当下更为关键的是提升各级司令部机关的业务水准,以适应大兵团作战之需求。我军师以上的指挥机关,往昔一直是规模甚小的班子,作战时首长携带几位参谋奔赴前线亲自指挥即可。但如今战场如此广袤,参战部队这般众多,各方面状况瞬息万变,忽略任何一方皆不可行。故而构建强有力的司令部机关,培育出素养佳、业务优的参谋人员,乃是最为紧迫的任务。”四野的大兵团作战,倚仗的是严明的军纪,倚仗的是运行高效的参谋机制。
粟裕大将,实乃凭借自身之力,将大兵团作战运用得炉火纯青。或许有网友会言:“缘何粟裕自身未构建一套参谋机制?”实则非不为也,乃不能也!林总之四野之所以能够形成此套机制,与林总于四野的极高权威相关,诸如《林总的命令往下传》《我们是林彪的战士》等歌曲于四野广为流传,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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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全然具备能力与资历支撑刘亚楼,构建一套适配大兵团作战的机制,而粟裕于三野资历欠奉,难以设立此套机制。但粟裕大将仍依凭自身超凡的军事禀赋,使其大兵团作战指挥之艺不逊于林总,跟随粟裕作战,着实令人安心。
我们以 1949 年 3 月 30 日粟裕发布的《第三野战军京沪杭战役作战命令》中关于渡江战役的部分内容为例,观此命令,我竟忽觉自己亦能作战。
【一、对数字部署很详细】
以不超一个军的兵力分割歼灭或包围当下处于三山街、旧县区域的敌军(二十军,一三四师)以及繁昌地区的敌军(八八军),占据并掌控该地带的阵地,同时负责监视芜湖的敌军。
“以不超出一个军的兵力”明确界定了兵力规模,其后粟裕于命令中直接将军事任务精准部署至数个较小的区域。
【二、直接告诉将领,你应该干什么】
九兵团(包含二五、二七、三十、三十三军),其主力需立即沿南陵、宣城、十字铺一线(含)及以北区域,经郎溪东西一带挺进至津阳、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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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及其以南区域集结待命,用以策应八、十兵团作战,且坚决拦截京镇段可能向南逃窜之敌,以便伺机协同八、十兵团将该敌聚歼于京、镇、句、丹、金(坛)、武、津一带。
十兵团(涵盖二三、二九、二八、三一军以及苏北军区的三个警备旅与海防纵队主力),其主力需切实掌控江阴、无锡、武进区域,坚决阻击并歼灭可能从东西两侧前来增援之敌,同时努力与九兵团取得联系,切实封堵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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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无锡之敌向南逃窜的路径,而后择机协同八、九兵团或中野围歼京、镇、句(容)地区之敌。
这两段内容,清晰且详尽地阐明了军事任务的目的。将领阅后即可明晰其主力起初应行何事,在完成首项任务后,后续又当如何行事。
【三、设立各自的任务分界线】
渡江时,龙稍港、东兴港、油坊桥(均涵盖)以南归属十兵团,以北(此线不包含)归属八兵团。渡江之后,于塘、小新桥、武进(均涵盖)以东归属十兵团,以西(均不涵盖)归属八兵团。倘若八兵团从扬中、镇江线渡江,那么十兵团不受此线约束,对八兵团南渡予以策应。为便于靠近江边,掌控渡口,直接筹备渡江作战,各兵团应依据上述分界线所在区域,自四月二日起自行选取[清除]江北岸我方必须清除的敌桥头堡(对我方翻坝开河渡口据点或主渡入江渡口据点形成妨碍的),其具体时间由各兵团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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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内容将各兵团径直限制在自身作战任务的分界范围以内,将领只需依据粟裕的指令,于粟裕所划定的范畴内达成任务便可,众人皆依令行事,各司其职,大兵团作战的架构便顺理成章地构建而成。
【四、限定任务时间与注意事项】
(1)各部有关渡江的一切准备工作,均需在四月十二日前完成,以利检查。各项渡江准备事宜均应严格保密,暗中施行,切不可过早暴露意图(特别是主渡点),尽力保持发起渡江作战的突然性。
(2)为达成隐蔽我军主渡方向之目的,第八兵团所属之二十六军(当前位于全椒地区),需于四月七日之后开启东移进程,先行转移至六合地区,至四月十日之后,再东移至扬州地区集结并待机。
四野林总于《大决战》内言:“大兵团作战,军纪要严”,粟裕的军事指令亦依此而行。上述指令直接明确了时间,对军纪予以规定,且给出了恳切的注意事项交代。
【五、总结】
观粟裕的军事指令,各部队的作战使命、协同事项、行军路径、行动时刻、战斗流程、分界区域、纪律规定等皆全面详尽,逻辑严密,层次分明,行文畅达,甚至颇具作战的场景感,着实令人享受。
客观而言,四野的军令达到这种水平,而一野、二野则稍显逊色。以渡江战役为例,二野同期发布的《第二野战军渡江战役命令》(因文章篇幅所限,有兴趣者可自行查阅),全文共 583 个字,相较粟裕的军令 3044 个字,少了 2461 个字。由此可见,跟随粟裕作战,其对各方面皆考虑周全,确实令人轻松。粟裕擅长组织大兵团作战,确非浪得虚名。